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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于我_分节阅读_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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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地方自然要晚上去才好。”他拎着一个本子放到桌上,然后回头很认真地跟时鉴解释:“你想啊,大晚上的,月黑风高,烛火一点,帷幔一撩......”

这人说就说,还动手动脚的。两步绕到时鉴身后,从后边捂住了他的眼睛:“有个美人,就这么悄然攀上你的肩,在你耳边说些旖旎的话......”

当初元说话时的气息扫过时鉴耳垂时,他不免躲了下。

“......那多有气氛。”初元后退一步避开,像是怕时鉴就这么转过来看见他难堪。他似乎不怎么知道怎么面对,颇尴尬了些。

可惜时鉴还是不懂这什么意思,非要追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初元被他逼得哑口无言,一脚给他踹出门外,“你非要知道你就自己去看,记得换个模样,省得被认出来。”

等时鉴走了,初元也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桌上的本子被风吹开几页,是他曾经背过的课本,边上全是朱砂笔做的标注,胡涂乱写,但仍是看得出其笔迹风骨。

然后是那本从天上带下来的笔记。初元早先便觉得这字熟悉,可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时鉴说是自己的,他竟还有些不信了。

笔记中的一看便是个沉静稳妥之人的字迹,一笔一划规整有力,清秀潇洒,漂亮得很,初元自己可从没写过这般字。

细思片刻,还是实践出真知。他研了墨,宣纸铺开,可当要下笔的时候,手却一抖,停在了半空。

自己不是“那个”初元一样的人,从来不是。

时鉴等着那个初元回来,又不是自己。自己只是个俗人,就乐意在屋子里吃吃睡睡种种花,没那么大拯救苍生的思想觉悟和能力,纵使想到了也只不过一句感叹,当不来他想要的那个神。

只是共用一个魂魄和脸的两个人而已。

落下第一笔,走笔了。

时鉴出了巷子口看见个人,擦肩而过时直接换了那人的模样。

从鞋子到头发梢,都仿得分毫不差。

结果路过一个小摊面前时,被那摊主认了出来。时鉴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了,赶紧又换了个人做自己的模样。这次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穿得还挺好,就是模样不成。

他在一个水坑上瞧了瞧这模样,皱着眉头,稍微收了收下巴和两颊,鼻梁拉高,眼间距和高度调整了一下......这发际线......小法术微调一下,好歹是看得过眼了。

倘若是让那些姑娘知晓了这种易容术,祈愿书简中一多半可能都是这种祈愿吧。

也不知初元非要给自己赶出来是做什么。时鉴漫无目的地到处转悠,身上也没点钱。就想着这么转转,然后回去罢。

“公子,要不要来盒胭脂送给家里娘子?”旁边一个摊上的一个丫头胆子大得很,出声拦他来买东西。时鉴没钱,却也没那么无礼地不理人家,过去看了一眼。摊子上摆了各式各样的脂粉,尽是女子化妆之用。时鉴想了想觉得没什么用,对着那丫头摆摆手,微一点头转身离开。

其实他还挺想买的,毕竟天上没见过这种东西,那些真仙或是女仙使似乎都是天生丽质,并未见她们用过这些物事,他还怪好奇的。

嗯,好奇,对不明白的事物有的疑问和求知欲。时鉴默默在心里琢磨了一遍,这叫好奇。

哦对了,家里娘子。他家里没有娘子,倒还有个追着自己问问题的初元。

他走着走着一笑,要是自己有钱说不定会买些回去给初元,涂涂抹抹必定会成一个标志的小娘子。

“那位,什么事笑这般开心呐?”

听见女声,时鉴第一反应还以为又是方才那丫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却看见了一个他万万没想到会遇见的人。

那女人一身暴露的红纱衣,妆容浓艳,手上托着个水烟斗,正倚在门柱上吞云吐雾。在看见时鉴转头过来的时候,格外轻佻地往他脸上喷了一口水烟,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时鉴猝不及防被呛了两口,退后两步躲开,脸上的表情不很好,只把她盯着。

“真君这么盯着我作甚?要不要进来坐坐?咱这儿白天晚上都是营业的,你要哪个姑娘,我现在都替你去叫。”她踩着那双裸足走下台阶,脚踝挂着的铃铛随着她的脚步响得轻灵。她绕着时鉴走了一圈,肌肤雪白的赤膊有意无意蹭过时鉴的外袍,手上的烟斗在他双肩敲敲打打,可能拿他当个西瓜。

打量完一圈,她又跟没长骨头似的歪站在他面前,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时鉴是看路人的反应这般判断的,但是他着实是想不出她到底哪里能诱惑人。

时鉴不知自己易了容,是怎么被她认出来的。只是认命地唤了她一声:“落霞。”

落霞怪不屑地“呵呵”一笑:“真君还记得我,真是有愧。不过也多谢当年真君了,我觉得我现在过得很好。”

有个男人过路,她像是认识,拿烟斗轻点那男人肩头:“覃公子,今天晚上来玩儿么?”

姓覃的一见她就笑开了花,只是时鉴瞧着那副笑容只觉得反胃。男人打量一下时鉴,站在了落霞身边,惯熟练地伸手搂她的腰,然后往下摸了摸:“怎么能不给我们美人捧场子?”

“那花儿......”她还用着那烟斗在他胸口划一道线,直接搭上他腰带,纯是赤|||||裸|||||裸的勾|||||引。

“那肯定是给的,只要你给我伺候好了......”男人搂着落霞,低头逐渐凑近,被落霞一把推开,轻轻巧巧给他躲开,生怕他多占了便宜不值当似的:“那晚上奴家房里等你......”

时鉴在旁边看完了全程。这还是在大街上,这男女也不知廉耻。不过他想了半天,这女人本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当时只觉得替明安真君可惜,现在才懂这是她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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