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hlacht am Rhein/莱茵河之战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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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让我进去坐坐吧,”夏莉请求道,“天真的很冷,再站在门口,我就要感冒了。”

第24章-昵称“夏莉”的夏洛特?昆尼西就

昵称“夏莉”的夏洛特?昆尼西就像只可爱的灰色小鸟——剪裁简洁的大裙襬灰色连衣服,令迈克尔不合时宜地想起玛丽对于欧洲女人的评价。这只灰色小鸟在客厅逡巡,最后驻足于那堆酒瓶碎片前。实际上,她刚一进门就微微蹙起两条细细的眉毛,“哦,卡尔,很抱歉……但是,你又开始喝酒了吗?”

昆尼西拉开椅子,“没有。”

“是我的酒,”迈克尔说,“昨天我……路过一家杂货铺,老板告诉我,买两瓶能有折扣。”

“原来如此。”夏莉点点头,一头美丽的金发蓬松地摇晃,“这位先生,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我是——”

“他是费恩斯,”昆尼西抢在迈克尔自我介绍之前,“我想把房子出租一部分,他是房客。”

“出租?”夏莉有些迷惑地看了眼迈克尔,“出租二楼吗?”

“不可以吗?”

“当然,当然可以,我只是没想到。”夏莉再次望向迈克尔,上帝,那双眼睛和她哥哥一模一样,“您好,费恩斯先生。”

“叫我迈克就行。”迈克尔握住夏莉柔软的小手,两秒就放开,“对,我想租房子,所以——”

“您是外国人吗?”

我的口音这么明显?迈克尔在内心诅咒他的德语教师。他明明花了那么多钱!“我是美国人,”自我介绍倒是背过几千遍,“来自亚利桑那。我在德国工作……”

“美国人。”夏莉原本友好的表情凝固了几秒,随机又露出微笑,“您的德语非常好。”

这就是完完全全的胡扯了。每个德国佬都能在半分钟内听出迈克尔绝非本国人。不过迈克尔想,假如一个法国人对他说英语,他也会用和蔼可亲的态度称赞对方的英语水平,即便那英语带着浓重的小舌音。“谢谢,”他回答道,“谢谢您,女士。”

“请叫我夏莉吧。”夏莉恢复了小心翼翼的快活,“让我看一下……”她轻快地走进厨房,那个高大的男孩则拘谨地坐到昆尼西斜对面的椅子上。“你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几分钟,灰色小鸟飞了出来,“面粉、黄油、咖啡……”

昆尼西双手紧握,脸色阴沉。夏莉对男孩微笑,“弗利,我出去买点东西。”又对迈克尔说,“迈克先生,你可以陪我一起吗?”

“让弗兰茨陪你去。”昆尼西说。

“不啦,弗利有工作上的事情想请教你呢。”夏莉说,“他刚上班,你可得帮帮他。”

冻雨停了,太阳在阴云后露出半张脸,惨淡的阳光和灰扑扑的石子路,很像一些欧洲名画中的场景。迈克尔拎着一把伞,冷风灌进脖子,他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您冷吗?”夏莉注意到了,“很快就能到商店,您可以在那暖和一会儿。”

得在那买件外套,不然礼拜天商店关门,冻毙街头也买不到任何衣服。迈克尔缩着脖子跟在夏莉身后,灰色的小鸟穿着漂亮的黑色皮鞋,鞋跟哒哒哒地敲打石子。

“其实弗利挺害怕我哥哥,”夏莉忽然说。

弗兰茨是个典型的德国名字,就跟汉斯差不多。迈克尔来德国短短时间内,这是他认识的第五个弗兰茨。“哈哈,”他干笑起来,“嗯……是嘛。”

“您是我哥哥的朋友吧?”夏莉停下脚步,灰色的裙襬在小腿边旋开一朵小花,“很不错的朋友,是不是?要不然他不会借他的衣服给您。”

这是偷来的,迈克尔拽了下毛衣,“马马虎虎。”他撒了一个谎,接下来势必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

“卡尔说打算出租二楼,我真惊讶。”夏莉继续往前走,“二楼的卧室是埃玛的,我还以为他要永远封存那个房间呢。”

一块石子凸出地面,迈克尔被绊了一跤。“埃玛是我的嫂子,卡尔一定告诉过您吧?”女孩说,“她去世了,哥哥伤心欲绝。那时他从战俘营回来没多久。人们都说,幸亏上帝保佑,让他们见了最后一面。可那有什么用?卡尔的悲痛难以言喻,从那开始他就变了,以前他只是很安静,但非常友好,非常温柔。弗兰茨不怕他,他经常来找哥哥问数学题。埃玛离开之后……”

“我知道埃玛。”迈克尔摸了下胸口,“我听说过她,她也是金头发。”

“哥哥告诉您的吗?”夏莉笑了笑,“看来您真是他的好朋友了。埃玛是个金发姑娘,哥哥去服役前,她说,等哥哥回家,她就给他生个小孩儿。那肯定会是个金头发孩子,我们都这样觉得。然而——”

“她生病了?”迈克尔抓住兵籍牌,金属牌子似乎变凉了,心理作用,他想,因为埃玛和她的死,还有那个从不存在的金发婴儿。

“埃玛本来身体就很弱,”夏莉拐个弯,前面就是附近唯一的商店,“经常生病。哥哥很爱她,他带埃玛去湖边疗养,希望她能好起来。后来……哥哥去服役了,埃玛特别担心。她怕哥哥被送到东边……后来,哥哥没消息了,他的部队被俘虏了,被美国军队俘虏——迈克,你经历过战争吗?”

迈克无法回答,他该说啥?是的,没错,我参加过,就是我俘虏了你哥哥,我还趁机强奸他——他突然感到深深的羞愧。他还利用过埃玛……假如不是这个姑娘,昆尼西说不定早就在他的侮辱下自杀了。他不是没干过,头撞破了,血染红了半张脸……

“战争的最后半年,天天有飞机轰炸。埃玛在她家住,有枚炸弹落在她家,一个女仆被炸掉了半个脑袋。埃玛永远没从那次惊吓中恢复。她越来越虚弱,唯一支撑她的信念就是卡尔能活着回来。”

“哥哥活着回来了,虽然情况很糟糕,至少他回来了。”夏莉掏出手帕擦了下眼角,“埃玛撑了几天,去了天堂。那时候一片混乱,她没能得到一个体面的葬礼。哥哥大概受了很大的刺激,他沉默寡言,退出教会。他开始喝酒……在他去服役之前,他只在圣诞节喝一点酒。”

“一年多前他停止了饮酒,神父说这是好转的迹象,上帝保佑。”金发女孩握住迈克冰冷的手,“所以,假如可以的话……您搬过来之后,可以不在房子里喝酒吗?至少别让哥哥看见。在战争毁了他的家庭之后,我不希望酒精再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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