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hlacht am Rhein/莱茵河之战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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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尔教会了小罗宾怎样用德语讲“我爱你”。“这么简单,我听一遍就记住了。”小罗宾说,“你为什么用了很多年才学会?”

“因为我笨,”迈克尔开着车,“珍惜你的聪明才智,亲爱的,你一定能考上一所了不起的大学。”

玛丽到底知不知道迈克尔和昆尼西的真实关系,迈克尔没有问,玛丽也没有说。她只是继续写信,殷勤地问候卡娜,寄一些小礼物。她去了英国、法国、瑞士旅游,始终没有到过德国。1972年慕尼黑奥运会期间,她本计划前往德国,最终未能成行。在这一年,虽然奥运会就在家门口举办,但迈克尔没有看过任何一场比赛,因为“达瓦西里”把他外派去了亚洲,他只能靠电视和报纸得知奥运会的消息,包括那场举世闻名的惨案,这让他担惊受怕了许久。当他好容易回慕尼黑过探亲假,却又闹出一大场乱子。

“你这个法西斯,”迈克尔咆哮,“纳粹分子,你他妈再敢欺负他,我就宰了你!”

“来啊,”亚历山大?施瓦伯格冷笑,“有种杀了我,你这个垃圾同性恋。”

第97章-“达瓦西里”是个怪人——这是礼

“达瓦西里”是个怪人——这是礼貌的讲法。在工人那,他的别称是“吸血鬼”。迈克尔认为这个身材矮小,容貌秀美的混蛋一定是个变态,不是因为战争的原因,而是因为施瓦伯格“种就是坏的”。

施瓦伯格来自汉堡,据说,总是据说,关于他的经历众说纷纭,在私下流传着好几个版本。有人说,施瓦伯格是个狂热的纳粹分子,曾做过集中营的看守,屠杀过上万犹太人,也有人说他加入过盖世太保,到处抓捕共产党。还有传闻,可能是最接近真实版本的那个,施瓦伯格是党卫军第三骷髅师的一员,战果辉煌,可以“百”记数。无论如何,“达瓦西里”在世界大战前夕被苏联军队俘虏,作为战俘在西伯利亚地区服刑。同时期服刑的德国战俘大多没能活着回家,但他却顽强地熬过了审判,战胜了极寒和苦役,惊人地生存了下来。1955年苏德签订协议,他位列名单之上,回国开始了新生活。而“达瓦西里”的绰号便由此而来。

平心而论,施瓦伯格是迈克尔见过的最勤奋的人——假使他算是个人的话。公司里的年轻人时常敬畏地提起,施瓦伯格先生每天五点起床,七点来到公司上班,风雨不动。他经手的地区,业绩没有不蒸蒸日上的。然而勤奋的另一面是残酷,“达瓦西里”要求人人都像他那样奉献,没有私人时间,没有假日,没有家人与朋友。他特别喜欢“压榨”(他本人管这种行为叫“激励”)工程师,尤其是昆尼西。他总是积极地“传召”昆尼西去他的办公室,在报告里找各种各样细小的错误,什么“a”写得不够大啦,打印的墨水颜色太淡啦,订文件的钉子用了三个——听听!明摆着找茬儿。迈克尔老早就想揍他一顿,可昆尼西劝他,何必呢,他们都这个年纪了,再过几年就退休,压根不用搭理施瓦伯格的挑衅。“他就等着你打他,这样就能光明正大地开除你。”昆尼西抚摸迈克尔的鬓角,“别跟他一般见识。”

不过,现在,迈克尔不能不跟这个小个子“一般见识”了。“你他妈的!”他扑上去,推倒了办公桌,墨水瓶哐地砸得粉碎,文件掉得满地都是,沾上了墨水,“你怎么敢!”

施瓦伯格在外派迈克尔的同时,提拔了昆尼西。这绝不是好兆头。昆尼西热爱工程师的岗位,这次升职会让他离开心爱的第一线,他不在乎工资,也不愿脱离车间。而且,这样一来,施瓦伯格变成了他的直属上司,他事无巨细都要向“达瓦西里”汇报。迈克尔向公司总部提出,如果要外派,那就让昆尼西跟他一块儿去,他们一起去亚洲,这没问题。可“达瓦西里”就是不同意,最后还是在昆尼西的劝慰下,迈克尔悻悻地坐上了前往香港的飞机。

昆尼西经常给迈克尔写信,写很长的一封,很多页信纸。迈克尔也写给他,同样长长的一封,信纸塞得信封鼓鼓囊囊。迈克尔完全适应不了没有昆尼西的生活,每晚睡觉都忍不住摸摸身边。空荡荡的另一半床让他心情十分低落,他就打电话给昆尼西,不怎么计算时差。昆尼西从来没有抱怨过要半夜起来接迈克尔的电话,他只是温柔地劝说迈克要保重身体,少偷喝可乐,记得打伞……以及,他很好,施瓦伯格最多训斥他几句而已,工作并没有想象中难做。

明显地,昆尼西撒谎了。迈克尔一回来,同办公室的谢尔曼就偷偷告诉他,“达瓦西里”拿昆尼西当私人秘书用,命令昆尼西必须七点钟上班;这也就罢了,那个恶棍几乎每天都辱骂昆尼西,把文件往他身上摔,还让他端茶倒水,活像旧时代的地主老爷压榨农奴。昆尼西虽然很少主动开口讲话,但他能力强,敢于负责,乐于帮助,也不打小报告,与他相处久了,同事们都挺喜欢他。施瓦伯格的“暴政”惹怒了大家伙儿,可昆尼西粽一直在犹豫,也许是担心迈克尔。

“冯?昆尼西先生没告诉你吧?”谢尔曼义愤填膺,“‘达瓦西里’上个月去瑞士开会,让他陪着一道去。就他们两个!我猜冯?昆尼西先生定是被欺负得不轻,他回来后没啥精神……”

谢尔曼和公司里许多人都知道迈克尔与昆尼西是“故交好友”。或许他们明白,但没人管这闲事。成年人,管好自己都很难。去年体检,昆尼西有些缺钙,夜里时不时小腿抽搐,血糖也比正常值低。从冬天到初春,感冒始终没能痊愈。“我身体是比以前差多了,”他对迈克尔说,“毕竟——我都这个岁数了嘛!”

迈克尔在春天离开德国,没办法照顾昆尼西。一想到他的大学生被施瓦伯格如此虐待,迈克尔的火便蹭蹭往上冒。“操你的!”他跳到施瓦伯格身上,膝盖猛撞对方胸口。“达瓦西里”也不甘示弱,翻身躲开,抄起椅子就往迈克尔头上、背上乱砸。他绝对受过专业训练,每天早起锻炼,身手极其敏捷。“来啊,”施瓦伯格的绿眼睛闪烁着狂热光芒,“死美国佬,你这头猪——杀我啊!不是要杀了我吗!”

“我宰了你!”迈克尔怒吼,夺过椅子,“俄国人怎么没枪毙了你!”

听到“俄国人”,施瓦伯格似乎更兴奋了,好像随时都能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划开迈克尔的脖子。但囿于身高,他逐渐还是落了下风,往办公室的角落退去,寻找新的武器。迈克尔追上去,“跑?你本事呢!——没有坦克车,你他妈连个屁都算不上!比女人都不如!”

施瓦伯格瞪着迈克尔,就在一瞬间,仇恨点燃了他。这是个真正的军人,更确切地说,他曾是、或依然是一个纯粹的纳粹。刻骨的仇视从施瓦伯格每个细胞中散发开来,他不要命地冲锋,彷佛忘记了一切。

第98章-迈克尔“如愿以偿”地停职了。他

迈克尔“如愿以偿”地停职了。他在办公室同“达瓦西里”大打出手,最后俩人双双进了医院。从医生给出的结果来看,迈克尔认为自己肯定给那个真正的纳粹“长了点教训。”“我无所谓,”他脖子上扎着绷带,“他妈的,欺负我就算了,我决不允许他招惹你——谁都不行!连上帝都不能——”

“白痴,”昆尼西给迈克尔脸颊的擦上轻轻涂抹药膏,“压根没必要……对你毫无益处。”

“要是我被开除,你得养着我,国王老爷。”迈克尔故意呲牙咧嘴,装作疼痛难忍,昆尼西轻轻拍了下他的下巴,“蠢货,反正全公司都传遍了,我看我也待不下去。辞职报告写完了,我下礼拜就辞职。这样我也成了无业游民,退休金打了水漂——我们大概要去郊外捡榛子度日了。”

“我们不是还有点儿积蓄吗?”

“都在股市里。”

“不至于吧!你一芬尼都没留?”

“对,家里一毛钱现金都没啦。没有工作,咱们连阿登也养不起。可怜的阿登,它已经是条老狗了。为了让它安度晚年,请你现在就出去问邻居借钱,现在,立刻,马上——”

“好吧,”迈克尔嘟囔,俯身揉了揉脚边的大狗,“幸亏咱们没孩子,不然……哦,我突然想起来,至少我还有驾驶执照。我可以去开出租车养活你们,放心,亲爱的,”他看着昆尼西咧开嘴角,“我一天开十二个小时!能赚不少呢!”

“去你的。”昆尼西的沉静的蓝眼睛凝视着迈克尔,“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哪儿也不许去。”他用指尖蹭了蹭迈克尔脖子上的绷带,“是不是很疼?”

“那个神经病差点掐死我。”迈克尔吐了下舌头,“那个冒牌的达瓦西里比真货凶狠一百倍。过去常有传闻说他杀掉过上万犹太人,我不信,如今我信了,施瓦伯格是我平生碰到的最可怕的坏蛋——坏蛋到处都是,但这样疯得彻底的却不多见。你该早告诉我的,这样我就能早点来解救你。”

昆尼西犹豫了片刻,“施瓦伯格……”

“怎么了?我知道他虐待你了,你可以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他是骷髅师的人。”

“啥?”迈克尔震惊,“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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