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不管被骂得怎么样，都不能把锅硬甩给一个外人。
本来嘛，投资盈亏自负，这事也怪不了人家导演什么。
路煜明看起来神情有点恍惚，好像昨晚上喝了酒没醒一样，王宇楠小心地问了问：“路哥，你还好吧？”
公事归公事，私底下他都习惯叫对方哥的。
他想着，路煜明最多也就是骂自己两句，敲打敲打自己别把项目当儿戏，也就算了。
没想到，路煜明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问道：“那个……你那个项目导演谢祈，你知道怎么联系他吧？”
王宇楠一阵着急：“别啊路哥，这投资失败了是我这边调查失误，跟人家导演没太大关系吧？他也不是咱们公司的人。”
又不是你的下属，你可没权限训人家啊！
路煜明嗯了一声，不可置否：“所以怎么联系他？”
王宇楠算是对他服气了，大少爷不会真的想超越常理把人拉过来也训一趟吧？
“你骂我就行了，别骂人家，人家真没必要受你气，你干嘛非得联系人家骂他……”
“放心。”路煜明皱着眉不耐烦地说，“我肯定骂你，跑不了的。不过，谁说我联系他要骂他？”
“？”不是，我都得挨骂，你联系他还能是请他吃饭咋滴？
正这么想着，就听到路煜明低头看文件，说道：“不告诉我算了，那你替我告诉他，明天晚上下班的时间来博海集团找我，我请他吃饭，前台给秘书打电话就可以。这么说他就明白了。”
“……”
王宇楠满头雾水。
这俩人什么时候认识了？
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魔幻的世界，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似乎前几天还不是这样的……
“行了，你走吧，过两天再过来挨骂。”路煜明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宇楠一眼。
“不，不是吧？你都请他吃饭了，干嘛还要骂我啊！”王宇楠哀嚎着，被路煜明赶出了办公室。
他觉得自己莫名被他路哥记了一笔，但怎么也想不出原因。
收到王宇楠电话的时候，谢祈已经睡了一觉了。
他回到现实世界的时间点是昨天半夜，想到自己也没有路煜明的联系方式，谢祈就只好怀着复杂的心情先休息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在现实中见到路煜明，他的心就忐忑紧张，跳得十分剧烈——
但谢祈也很清楚，这里面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抗拒。
他无奈地笑了。
面对一个隐晦地跟自己表白过的男人，对跟他的见面毫无抗拒，难道还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态度吗？
谢祈不得不承认，自己多少都有些喜欢路煜明。
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一点都不清楚。或许早在第一个世界时，尚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时，就已经萌生了这种心绪。
只是，对于在现实世界的相见，谢祈还是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严格来说，应该是因为他太自卑了。
他总是在一个不其然的时刻冒出自卑感，做动画的时候如此，现在有了恋爱的可能也是如此。
让他总是不愿意承认心意的主要原因，不是他不够喜欢路煜明，而是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值得对方喜欢的。
他纠结地抓了抓头发，不知道做点什么才好。
对了，上次他们提过……
于是，第二天晚上，路煜明满心欢喜地打扮得低调奢华有内涵，终于等到自己现实中的约会对象时，就见到——
一个朝气蓬勃的、仿佛大学生一样干净的青年，正稍显紧张地坐在会客厅。他的头发有点自来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