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便扯了个谎。
“不太舒服，头晕。”
江落立刻又去摸叶禾的额头，感受了几秒，又低下头换自己的额头碰，停了几秒，说道：“是有点高，去校医室看看。”
他看着叶禾木然无措的脸，忍不住教训，“刚才站在那里干什么，不知道那里是通风口？晚上还穿的这么少，不想穿那么多可以贴暖宝宝，怎么不贴？”
叶禾眯瞪，“哦。”
江落有气没处发，拉着叶禾的手去校医室。
舞台的音乐声很大，他们走出办公楼了还能听到，叶禾回头看了一眼，灯光很漂亮，射到空中，像没有尽头般，一直往上，直到被黑夜吞噬分散。
江落以为他想回去看晚会，揉了揉他的头发，“先去量体温，很快。”
叶禾又哦了声，老实跟着走了。
这个节目好像是他们班的，周向阳跟许清风都在台上。
一会儿下来了肯定问他在哪儿……
两人到了校医室，里面还有个女生，也是量体温，无聊地靠在长椅上玩手指。
校医：“叶禾，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啊。”
叶禾走上前，“啊，头有点晕。”
校医摸了摸，一边从抽屉里拿体温计一边说：“应该是低烧，你们这些小孩啊，让你们多穿点，都不听，现在生病了还不是自己难受。”
叶禾现在没心思跟校医说话，敷衍地点了点头，“嗯嗯。”
校医好笑，把体温计塞到叶禾手里，“坐那边去。”
叶禾晃悠悠地走到长椅，女生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玩手指。
叶禾转过身，扒开衣领，把体温计放了进去，抱住胳膊，坐下了。
江落看着他懵的跟个小企鹅一样，忍不住笑，也坐了过去，“怎么还抱着胳膊？”
叶禾：“不抱着我觉得它会掉。”
江落：“不会，放下吧。”
叶禾放下手，靠到椅背上，校医室离操场很远，他们进来后还关了门，按理说应该不太能听见舞台那边的声音了，可叶禾这会儿跟江落坐在一起，肩碰着肩，校服蹭着校服，他感觉耳朵嗡嗡的，好像那音乐声还在，震耳欲聋，震的心口都发慌。
女生量完了，三十八度，她说想回去，校医就给她开了证明，让她去找老师请假。
女生走了没多久，校医就去上厕所了，校医室里只剩下叶禾跟江落。
江落看了眼叶禾，可能真是生病了，焉焉的，他想到什么，拉开校医拉链，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荧光手环，放到里面，叫叶禾，“你看。”
叶禾转过头，“嗯？”
江落：“真的会发光。”
叶禾：“……”
他笑了出来，“它是荧光棒啊，当然会发光。”
江落也笑，把手环拿出来，戴到叶禾手上，“总算有点精神了。”
“想逗逗你，但是身上又没别的东西，你戴着玩。”
刚戴上去，荧光棒就弹开了，本来就是一根荧光棒弯起来，在头那里套了一个圈，稍微撑一下就会弹开，江落低下头把弹出来的那头又套进去，他几乎抱着叶禾的手，“一会儿回操场，那边黑，它就发光了，很漂亮。”
叶禾看着他，远处操场的音乐又传过来了，很有节奏，嘭，嘭，嘭，跟着他的心脏，一起跳动。
他觉得，他完了。
这个完了，又挺让他浑身愉悦，暖阳阳的，很舒服。
就是还是挺慌的，快喘不上气了。
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