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岚风小声地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声，边上的人才慢慢地把枪的位置挪动了一点。
老实说，他不大确定对方是不是会开枪，但总觉得这又不应该是个玩笑。
他背身本来想先撤一段再说，可也没有料到这地下工厂实在太过安静，安静到就算他只走一步路也有人知道他的方向。而他也没有来得及走很远，后面那人携带着枪就迅速跟了上来。
这些人都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但他不是。
欺人太甚！
“砰——”
连着两声枪响过去，Hunter迅速往水坑里一跨。
水花从坑里飞溅出来，好像有点干扰到保镖的判断。
张局虽然即刻将手电筒照了过去，但光线对着水坑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已经没在原地了。
地下工厂的气氛诡异的让人有点头皮发麻，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在就剩下不太寻常的滴水声，不过也可能是这个工厂安装了一些不太先进的系统。
“你开枪做什么？”张局有点无奈，才放下手电筒说，“好不容易碰到他人……还有，你知不知道在警官面前随意开枪，这是违法行为！”
以免夜长梦多，那位保镖在开枪的瞬间也没有多想很多事情。Hunter先生本来就是局座一直要找的人，他刻意去找局座谈条件，就是明明知道局座最关心最在乎什么，想让局座勉为其难去接受一些他根本就没有想过的问题。
这本来就是无理取闹。
“我只想朝他腿上来两枪，没想到会这样好吗？”就听那位保镖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对方好像跑了，那看起来我是不是有点打偏了？”
……
“你终于意识到自己打偏了？”局座重重地深作呼吸一口气，然后又说，“还有，我什么时候同意你在武器店里买真枪了？……说起来你当时故意把我支开，就为了这个吗？”
在Z市那么久，小聪明没跟那姑娘白学啊？
“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
Hunter先生是不会在同一个事情上栽倒两次的，估计刚才的交易没有谈成，他现在已经去找别的办法了。可局座好像也完全不怕那家伙不出来，毕竟张局和蓝问晨都在这里。
“局座，那您说怎么办吧。”
“蓝问晨，你干了什么？”局座慢慢蹲了下来，“来都来了，你不如自己到我面前解释一下吧？”
“抱歉，我好像戳破了其中两个管道。”
蓝问晨说话的声音有点轻描淡写，她在意这个仿佛又不在意。
但那是水库的管道。
“那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在这里呆着？”
“应该……不会很久吧。”
蓝问晨戳破管道至少是十几分钟之前干的事情了，这地下通道连接水库，戳破了其中两个，足够水冲进来了。而且这里的各种设备都不太先进，排水系统就算有，估计也要个两三天才能把水全部排出去。
想原路返回吧，蓝问晨干的那些事情应该让他们没有任何机会这么做了。可是接着往前追去，估计也不太行得通。Hunter先生不知道在旁边布置了多少陷阱，水弹肯定是一个接着一个的。
“张局，你觉得他像是在骗人吗？”蓝问晨也没辙了，只能这么问。
“不太像吧。”张局摇了摇头，“估摸着他那个时候说有其他路可能也是真的。”
她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总之……我认识的那家伙确实是个危险的人，但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受到这样的威胁。只要咱们不是逼急了他，这些事情都还有的商量。”张局放下手电筒，“不过……这是局座的事情，我不插手。”
局座拿着手机在旁边转悠溜达了两圈，似乎在找什么，又像是在担心什么。手机电筒的光线也最多只能看清附近不到两米的距离。
“你们来的时候，有人受过伤没？”
“大概没有。”
陈宇可能受了点伤，但那是硬骨头伤，也没有那么严重。
局座问完话之后在那边慢慢地蹲了下去，地上有一点红色的印记，还没有干涸。……而且这个奇怪的印记也不像是油漆或者是刷墙涂鸦的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