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3重案组_分节阅读_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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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不说话了,闷头抽着烟。抽完一根又问罗家楠要,罗家楠干脆把自己那大半包都给了对方。是得愁,一愁孩子的性取向,二愁得没得病。周毅林搞刑侦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家属,感觉张先生的反应还算理智。有的一听孩子是同性恋,没二话,回手照脸就一大耳刮子扇过去。尤其是当爹的,敢当着警察面暴揍孩子,也不知道是揍给谁看的,仿佛不这样做面子就要丢出大气层。

观念问题,生个带把的就为传宗接代,结果搞他妈男人去了,当爹的可不得急么。

连着抽了三根烟,张先生空下手使劲搓了搓脸,转头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朝家走去。进家给儿子从房间里叫出来,语调平静的告知警察有点问题想问他,让他如实回答。说完张先生就钻回自己的卧室去了,还把妻子也一起叫了进去,留下客厅的空间给他们。

坐到沙发上,小张同学一脸迷茫的看着两位警官。罗家楠不多废话,直接拿出手机给他看监控视频。孩子一看视频就懵了,愣在那半天没动静,尔后突然扭头望向父母的卧室房门,紧紧抿住嘴唇,手指神经质的拽着衣角。

罗家楠善意的撒了个谎:“张溢,我没和你爸明说你去的是什么酒吧,就想问问你怎么认识的他。”

张溢的呼吸略显急促,眼睫抖了抖,特别小声的说:“我跟他……认识很久了……他是我同班同学的爸爸……”

——啥玩意!?

罗家楠立刻和周毅林对视了一眼,促声问:“你和施礼杰是同学?”

张溢万分谨慎的点了下头,随后有些羞愧的说:“他爸……他爸对我挺好的,私底下经常给我零用钱……我那天陪他去酒吧玩……是因为他答应给我买新的苹果手机……”

合辙是□□啊,罗家楠心说。真不能小看现在的孩子,为个手机连同班同学的爸爸都敢泡。

周毅林问:“你就光陪他去酒吧,没干别的?”

“没!我又不喜欢男的!”这话张溢说的是理直气壮,一点不怕卧室里的父母听见,“那天本来说是去喝酒,后来他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我就说得回家了,然后他给了我两千块钱,求我别告诉他儿子,干嘛,他现在是告我敲诈勒索?钱是他主动给——”

与此同时卧室的门猛然拉开,张先生窜到客厅扬手“啪”的给了儿子一巴掌,厉声吼道:“我他妈没给你生活费是怎么着!?供你念那么多年书居然给老子去卖笑!?”

话说的虽然难听,但罗家楠依然能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出如释重负之感。不过该劝的还是得劝,他和周毅林同时起身隔开父子俩。这孩子品质如何暂且不予评价,那是家长该操心的事。刚听张溢说自己和施礼杰是同班同学,罗家楠的第一反应是,关于父亲隐藏的秘密,施礼杰可能并非毫不知情。

那么施伟青死亡那天,在工地里用手机拍下夜景,又眼睁睁的看着他死的人,会不会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TBC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任何推测都得有证据支持,从张溢家出来罗家楠立刻给祈铭打电话,让他在局里等着自己,一起查监控。如果能在手头的监控视频里找到施礼杰,就能论证罗家楠的推测,而到目前为止只有祈铭一个人见过施礼杰。虽然不擅长记人脸,但出于职业素养法医辨识他人的体态确有过人之处,这一点祈铭也不例外。

罗家楠没白喊媳妇跟着一起受累加班,翻了四个小时的监控,祈铭在施伟青和时光吃饭那条街的监控视频里认出了施礼杰的身影。他骑着一辆单车,在路边停了大约有二十分钟,尔后离开。他离开的时间点和另一个摄头录下的、施伟青时光他们上出租车的时间一致,且追踪其行动路线可以看出单车一直跟着那辆出租,据此可以判断,施礼杰在跟踪自己的父亲。

时光可能会以故意伤害致死或者过失致死而被提起公诉,具体选哪个得看检察院那边对其证词的判断。那么施礼杰呢?罗家楠对着电脑屏幕皱起眉头。如果他真的目睹了父亲的死亡过程却没有施与援手,而是冷眼旁观到对方咽下最后一口气,该不该负刑事责任?

不过这是检察官该头疼的事。罗家楠琢磨着得先听听施礼杰自己是怎么说的,如果他到那的时候施伟青已经死了,确实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一看表快凌晨一点了,罗家楠起身招呼祈铭回家睡觉。等上班跟陈飞汇报下情况,怎么着也得白天再去提施礼杰了。杨慧芸和施礼杰的血检报告都正常,这对那个被丈夫的谎言蒙蔽多年的女人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但她儿子的事……有时候罗家楠挺烦这个的,查来查去,越查越毁人家家庭,可始作俑者又不是他。

有些谎言是善意的更是必要的,就好像他头回胃出血进医院,联合陈飞一起骗祈铭自己出差去了,完全是不想让媳妇担心。别看祈铭平时冷得能给他冻上,可他真要是受了伤生了病,能急的毛爪。这一点他非常理解对方。多年以来祈铭都是自己一个人,可以说是无依无靠,遇事身边连个帮忙拿主意的人都没。他完完全全就是祈铭的主心骨,主心骨一折,祈铭可不得乱么。

回家的路上祈铭靠副驾睡着了,到楼下停车场也没醒。罗家楠没舍得叫他,熄火下车绕到副驾那边,解开安全带弓身一使劲,生生给人抱了出来。要说这身子骨是比不了以前了,以前抱祈铭那是抄起来就走,现在光是给人从座椅上抱起来都得咬牙狠使劲。

他一抱,祈铭醒了。睁眼看罗家楠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抱着自己,赶紧挣着下地。这家伙太爱逞强了,他觉着。糙归糙,有时却温柔得过分,弄得他总感觉自己在对方眼里像个女人似的需要被呵护。其实罗家楠并没把他当女的,只是过于有身为“老公”的自觉而已。

进屋开灯,罗家楠压着祈铭就往沙发上撵,没想到对方一把给自己推开了,还一脸心惊肉跳的表情。

“嘛呀你这是?”罗家楠倍感不满——回家了还不许亲热亲热?下午跟走廊上亲我手心的祈铭哪去了?

“我还没洗澡呢。”

祈铭说话的动静跟做贼似的,边说边往周围踅摸。罗家楠是不知道他在提防监控摄头,只想对方洁癖犯了,大大咧咧的笑着:“哎呦没事,我不嫌——”

哐!沙发靠垫照脸呼了过来。

更可悲的还在后面,祈铭一宿没让他碰自己,被子裹得死紧,看那样就差给内裤上把锁了。

等了一个白天,到下午差不多放学的时间点,罗家楠带吕袁桥去学校找施礼杰。跟班主任那没说施礼杰他爸死了,只说是为一起斗殴案件寻找目击者。班主任去叫施礼杰,他们在教室门口等着,屋里没看见张溢,罗家楠估计那小子昨儿晚上挨那一巴掌不轻,今天该是请假在家养脸。

出教室看到两位穿着便服的警官,施礼杰的表情异常淡定。找了间空教室给他带进去,罗家楠拽过椅子坐下,点开手机,告知对方自己将进行录音。

“是为我爸的事吧。”

没想到,施礼杰自己先开口了。罗家楠和吕袁桥对视一眼,随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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