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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凡之物_分节阅读_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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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境能清晰得感受到贺青对他的感情变化,从一开始的无措,到后来的随意,再到最后的在意。霍境抓住这个变化,刺激了贺青一下,两人就此确认了关系。

确认关系的那一天,是霍境在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一天。

他一直生活在黑暗里,他只有在黑暗找寻着光,而那天光照亮了他的世界,让他没有一丝黑暗。霍境觉得自己活下来是对的,他会有很幸福的生活和未来。

和贺青在一起的时光,满足而快乐。他们像普通的情侣一样自然亲密,顺理成章的牵手、拥抱,亲吻,做、爱,霍境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霍境并不是个迟钝的人,在和贺青的相爱过程中,他偶尔也会察觉到一些不对。两人的相识相爱,像是设定好的剧本,随着起承转合一步步迈进,顺畅而又不真实。又比如贺青有时候会有一些反常的举动,他明明喜欢猫,在他想养一只的时候,他却告诉他不喜欢。

这些细小的瑕疵并不会影响两人的感情,霍境一直忽略,直到贺瑜的出现。

霍境和贺瑜不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时,贺瑜眼中对他的恨意让他知道贺瑜对他和贺青的感情存在着偏见,她以为他对贺青的感情是假的,他们之间只是简单的金钱交易。

再次见面,霍境和贺瑜解释了他对贺青的感情,而贺瑜却告诉他,贺青对他的感情才是假的。就算他喜欢贺青,贺青也不会喜欢他,因为贺青有喜欢的人。

就像是在睡梦中,被人差点晃醒,梦境出现了裂痕。最后虽然依旧在梦里,却会一直看着那个裂痕。裂痕随着怀疑变大变多,以前被隐藏的裂痕也显现了出来。

霍境和贺瑜分开后,去找了楚珊,楚珊亲自把这个梦打碎了。

霍境仍旧记得当时楚珊给贺青打电话时,贺青在电话里的那声笑,他是和跟他在一起的那个人笑的。

安静平和清晰温柔,和跟他在一起时的笑容相比要真实许多。

这就是爱和演戏的区别。

那个女人是贺青的高中英语老师,贺青是因为她才学的英语专业。当年贺青因为那场车祸,遭遇了严重的创伤,是靠着吴佳才支撑下来的。

这十几年贺青的生活要比他糟糕得多。他虽然被憎恶,被诅咒,没有人爱,但是他的基本生活一直有保障。而贺青在那地狱一样的家里,被厌恶,被打骂,还要支撑那个家,遭遇这一切的时候贺青也不过才十六岁。

贺青是他的光,贺青也有自己的光,吴佳就是他的光。

霍境了解那束光对贺青的意义,就像贺青对他的意义一样。无人取代,无人撼动,需要贺青照亮的霍境,永远比不过照亮贺青的吴佳。

但是或许呢?或许贺青是爱他的呢?

这样的侥幸并没有坚持过一晚,贺青的谎言让霍境彻底清醒了过来。贺青和他在一起只是对于他帮助他的一种报答,他的心上蒙了一层纱,纱上面是他,里面是吴佳。贺青不会透露他的内心给他。

若是霍境对贺青的爱再浅那么一点点,那他们这一生也就这么过去了。但他对贺青的爱很强烈,强烈到在他的心里贺青的幸福比他的幸福要重要得多。他希望贺青能真实的生活,有自己的人生。

在开始他的计划前,霍境让游卓洋找了一套房子。房子是学区房,适合有孩子的家庭居住。他和贺青不会有孩子,但贺青和他喜欢的人会有。在离开前,霍境为贺青的娶妻生子的未来都铺好了路。

齐枫是何岩找来的,何岩想帮助陈景,让齐枫破坏他和贺青之间的感情。他留下了齐枫,但什么都没做,并且让陈景也参与到了计划里。

一个月的时间里,霍境和贺青很少见面,霍境夜不归宿,让贺青有所怀疑。后来陈景出面给了贺青门卡,贺青虽然不信,但最后还是抵不过霍境的反常。最后在公寓里,贺青看到了霍境和齐枫演的那出戏。

两人是以贺青的演戏开始,以霍境的演戏结束,最后双双分开,未来不再相见。

霍境不知道贺青和他演戏是因为他忘记了救他的记忆,以为他要报复他。现在他知道了,但是对霍境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都不是霍境期待的。

没有说话。他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像是还在想着他刚才的那番话。

时间已经不早,钟摆敲响,七点钟了。

听到钟声,霍境回过神来,他收回目光,对贺青道:“走吧,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

贺青住在另外一个小镇上,七点过去,回小镇的最后一班大巴已经走了。贺青没赶上大巴,最后是霍境开车送他回去。

上了霍境的车,贺青坐在副驾驶上,望着车窗外。

小镇的夜晚比北城要黑,显得天空的星河格外璀璨。路面不算平整,贺青的身体随着车身颠簸,他的思绪也在颠簸。

在看完霍境的日记,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后,贺青想要找到霍境,和他解开误会,和他道歉。现在误会解开,霍境原谅了他,他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贺青和霍境的缘分源于十几年前的那场车祸,也仅仅只有这些缘分。后来的相识,相恋,相知,都是演戏,都是错误。现在霍境亲手摘掉了这个错误,像是从人的身体上摘掉了一个肿瘤。刚刚摘掉并没有让人很舒服,反而随之而来的是不习惯,是怅惘,是迷茫,是不知道什么情绪。

他和霍境是两条轨迹不同的直线,在某个节点错误的交叉,交叉过后分开,最终渐行渐远。霍境会继续在国外生活,他则回到国内,两人未来可能根本不会在见面。

他们彼此就像是对方人生中划过的一颗流星,只在夜空中闪烁了那么一瞬,便再也消失不见。

贺青是知道这个结果的。但是当经历这个结果的时候,他的心像是沾上了未干的胶水。胶水没有干,很容易被撕开,撕开后有一丝脆弱的黏连。那种黏连堵在贺青的胸口,闷着他像是锉刀剐蹭着皮肉,痛感细微,但是连绵递增。

贺青望着窗外的路,克制着,隐忍着,深呼吸着,缓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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