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幻搞基建_分节阅读_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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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年以后的历史记载上,将这段时期发生的故事称为“维尔维德叛乱”,以一个简单的名词和宛如吟游诗人创作的歌诗般的文字,抹去故事里飘荡的血腥气。

那些消失在记录里的家族,一夜之间易主的土地庄园,尽数化为了一笔带过的几行墨迹。

轻描淡写一如初代维尔维德公爵其他动用强硬手段的故事,柔化了那些杀戮血腥与公爵在历史上形象的矛盾之处。

——即使是在最不靠谱的历史记载上,初代维尔维德公爵也多是以和善温柔甚至于偏女性化的形象登场,这与他没有天赋体弱多病的身体情况,以及各种与身边男性纠葛的暧昧绯闻有关。

于是研究历史的学者们就和此时绝大多数人一样,忽略了路西恩的庄园里养着近百人的奴隶护卫,每一个都出身帝都斗场身经百战,与此同时他手里还有作为“安置费”分配给他的护卫对,每一个都是皇家护卫队里挑选出的青年俊才,虽说基本都转岗去了郡政府做治安官,但只要路西恩一道命令下去,他们随时可以为领主冲锋陷阵。

并且路西恩不缺钱,也舍得砸钱给他的护卫和治安官升级装备提升实力——指望着这些天赋者对他这个废物能有多少忠心是不可能的,只能用经营的思路把待遇福利搞上去,工作安稳给得足够多的前提下,下属自然会愿意留下给他卖力干活。

而这加起来两百来号人的护卫下属,哪怕放在路西恩上辈子都是不小的武装力量了,放在这个世界更是称得上一支小型军队,不说能推平整个北行省吧,至少在维尔维德周边足够横着走了。

路西恩很清楚自己手里的武装力量能做到什么地步,但这个世界的社会结构过于稳定,能和平掌握权力他就尽量不使用武力压迫,不然很容易把自己推到整个社会阶级的对立面,为了维持社会稳定而被消灭于历史的车轮之下。

所以路西恩一直有意识地弱化自己手里武装力量的威慑力,把自己的人设往弱势方向包装,一来避免给帝都那边过于强势反差的印象,尽可能在皇位争端中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二来通过向周围索取援助,他得以最快拉拢到维尔维德的本地势力给自己站台,确保自己领主的话语权不被联合起来架空。

打一批再拉一批,安达西会长尤其容易被“被需要”的立场差所动摇,导致他心里面清楚路西恩是个喜怒无常不适合合作的小疯子,依旧稀里糊涂地就被拐上了路西恩的船。

甚至遇刺受伤明晃晃就是路西恩自己捅自己的苦肉计的情况下,安达西还是一边心里脏话连篇咒骂这个不省心的小疯子,一边对着昏迷不醒的路西恩焦躁得快把地板给磨穿。

要不是路西恩提前叮嘱过安娜劳伦斯他们,安达西差点就要拿出自己收藏许久舍不得用的珍贵药材了。

这时候路西恩不能太早苏醒恢复原地复活,他躺得越久才越能证明刺杀的真实性和严重性,由于前段时间持续不断的生病,他的身体反应是再真实不过的虚弱濒死,要靠教会祭司们轮班祈祷全天神术笼罩,才能勉强睁开眼讲两句话。

面对这样的路西恩,遭逢阵营巨变而找上门讨要说法的庄园主们又能指责他什么,他们都没办法跟路西恩顺畅地交流,往往还没有说几句话,路西恩就因为虚弱和疲惫昏沉过去。

可是不跟路西恩讨要个说法,他们又无处去倾泻自己心里隐藏的惶恐。他们只是睡了一觉,睡前还在嘲讽不懂事的年轻领主终究玩不过他们,一觉醒来跟他们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已经身首异处,他们眼中那个懦弱的领主没有半分手软,处理反对者的手段冷酷恶毒到近乎于疯狂。

杀鸡儆猴的效果总是好的,以至于他们心惊胆战又不由生出了几分劫后余生之感,庆幸自己没有多嘴多舌也不张扬显眼——

凡是这次带起头跳得高的家族,都被驹兽的铁蹄踏平了家门。

“那是叛乱。”

当他们找上门时,病床上坐都坐不起来的年轻领主对他们这样说。脸色惨白的少年阴沉沉地看着他们,眼白上一丝丝洇开红色,蛛网般蒙上那双眼睛里海水般的蓝。

房间里除了祭司还有数位披甲执剑的奴隶护卫,面带黔纹神情冷厉,那种路西恩一个眼神一句话,就会毫不犹豫送他们去见死去朋友的杀气凛然。

见他们不说话,路西恩脸颊奇异地涌上薄薄的血色,直勾勾注视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低哑地笑了两声。

“你们是对我处理叛乱者,有什么意见吗?”

“还是诸位觉得我作为领主,不配动用我的权利?”

“亦或者,你们谁想……取而代之?”

路西恩省略了最后一句问句的指代词,便也模糊了要取代谁的准确概念,但不论是想要取代他这个领主还是要取代已经上路的贵族老爷们,听起来都是让人冷汗直冒的冰冷威胁。

理所当然的,路西恩没有看到哪个贵族老爷能硬气地挺直腰板跟他正面对抗,一群人联合在一起就是这样,下面这群人太习惯附和跟从了,因而只有在有强硬领导者的时候才能聚集起力量,一旦遭受剧烈打击又没有人站出来,就只是一片散沙,说话都不敢比路西恩声音更大一些。

于是他们习惯性地去寻找能带领他们的头领,从路西恩的庄园出来,又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诺伯子爵的会客厅里。

诺伯小姐招待了这几位神色惶惶的客人,体贴地忽略了他们坐立不安的模样,又叫女仆送来了上好的美酒——比起茶水和点心,他们需要点东西来麻痹自己。

她一边陪着客人喝着酒,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他们。她与路西恩经常来往,比起他们这些长辈关系处得要更好一些,便可以谈起路西恩并不是喜欢杀戮血腥的人,这次也是被碰到了逆鳞造成的应激反应,此时正是风声鹤唳看谁都不顺眼的时候,先低调做人再从长计议才是。

“父亲对公爵的态度诸位也是知道的,要不是顾忌他身边的护卫,知晓公爵的性格如此,先前又何必多番劝阻诸位谨慎行事呢。”

诺伯小姐隐隐为自己父亲打抱不平,仿佛诺伯子爵是多么为贵族联合会的利益考虑,这次在新城建设的事情上才态度暧昧,后期还规劝过其他人不要做得太过分,以免把路西恩逼急了闹得无法收拾。

在当时已经被路西恩惹得上火的态势下,诺伯子爵这样的规劝只起到了火上浇油的反效果,还被认为是对领主服软有失贵族联合会的尊严,被叫嚣得最厉害的几家联合起来排斥打压。

那时候是屡次闹得不欢而散,导致诺伯子爵一怒之下闭门谢客跟谁都不联系了,诺伯小姐也因此在交际圈里被人说了不少闲话,差点因此推迟了婚礼。

所以诺伯子爵不给客人好脸色也并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一坐下就冷嘲热讽刻薄得让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以说是把人的脸面按在地上踩。

而客人低声下气唯唯诺诺,在领主老爷一言不合想送他们上路的阴冷态度的对比下,诺伯子爵的怒骂嘲讽甚至可以形容为和善友好了,毕竟不管他怎么骂,最后还是没好气地应下了他们的请求,答应去罗勒斯庄园拜访,想办法安抚下对他们彻底失去耐心撕破脸的领主老爷。

现在他们每个人的庄园门口都直接驻扎着一队路西恩派出去的护卫,也不跟他们起正面冲突,就在他们庄园范围外的大门口安营扎寨再布置点远程魔法打击,美其名曰保护他们的安全,却只让他们连睡觉都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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