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也只敢在这样段闻峥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即便是段闻峥听后会对他的喜欢嗤之以鼻、会忘得一干二净、会……
可他还是说出了口。
那些见不得光的贪婪，犹如此刻夜色中拉了窗帘的房间，小心藏好，却仍旧有稀疏的月光钻了进来。
可他只希望，这一切在明天太阳升起时，段闻峥可以全部忘记。
伏在他肩膀的段闻峥微微低笑：“我……”
薛澜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茫然着不知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段闻峥说什么？
他好像是说——
我也是。
他也是什么？
薛澜的心跳在一瞬间快得像是要跃出胸膛。
段闻峥若有所觉，他微微侧耳去听，闷闷的笑声回荡在薛澜耳边。
薛澜此刻却只想拉住他再问一问，他刚刚说什么？他是不是说……他也是？可这句话堵在薛澜口中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他问什么呢。
他不是早就知道段闻峥不会喜欢自己的。
就算问了，他酒后的话怎么能相信，他清醒的时候又怎么会记得，也不过是一场空欢喜罢了。
倒不如就当此刻只是一场梦，明知荒诞却甘之如饴。
薛澜更觉眼底酸涩，可偏偏段闻峥的手却还在某处握紧，他抽吸着转了转腰想从他的掌心逃出。段闻峥却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
薛澜整个人僵在原地。
此刻段闻峥的眼里竟没有半分醉后的空茫，正专注的定在他身上。
薛澜只觉得脑袋在这一瞬间短路，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段闻峥却用那依旧低哑，却格外清醒的声色问道：“你说的我可都记下了。”
“？！”
“没有！！”薛澜吓得连连摇头，像一只被按在砧板上的鱼不断挣扎着：“不、不是！我没说，我……”
段闻峥却反而松开了对他的桎梏，就在薛澜庆幸的想要溜走的时候，他刚刚翻过身挣扎着想要爬开，却突然听到身后零零碎碎传来的对话——
……
“小骗子。”
“你……明天还有比赛，你快点睡觉！！”
“那你喜不喜欢我？”
“喜……喜欢……”
“我也是。”
……
熟悉的声音带着从电子设备中传出的变音，但声音依旧难掩暧昧，说出的话更是让人脸红心跳。
薛澜瞬间憋得满脸通红，逃跑的动作也定在了原地。
“这就想赖账？”段闻峥将手机丢在一旁，自背后抱住他：“现在你还怎么赖？”
“……”
薛澜的脑袋一片晕晕乎乎，段闻峥竟然装醉？！他……他竟然还骗他说了喜欢，还……还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