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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头骢】悲喜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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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的例会,赵汉东和徐偲从“谛听”组获得了重要消息。

“我们打听到一个叫‘悲喜神’的组织,领头成员貌似以十二地支兼生肖排列。”赵汉东将一张图片放大。

上头一座八只手的深灰色泥塑神像,呈现舞王相,持宝剑、长毛、金瓶等法器,男女不辨,半张脸呈现悲容,半张脸则狂喜。

“组内成员以三位为一个等级,划分四个等级,上级可以直接越级调用下级,下级却无权越级面见上级。”

“从‘戌’和肥肠的证词里我们了解,‘戌’最多只见过上一层的中心人物‘午’,往上之后只听到消息,从未见过人。”

徐偲将一张照片贴在小黑板上,付沉好奇凑过去。

照片上一个男人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一边张望着一边往一座赌场里去,身侧跟着一个十分健壮的男人,皮肤黝黑,扎着一头马尾脏辫。

徐偲将墨镜男人圈出来:“根据‘戌’的证词,这是午,年龄三十岁左右,在A市经营有一家规模比较大的马戏团。”

又圈出脏辫男:“这是未,午的贴身保镖,实力据说不容小觑。”

“这个未很有些东西,下手狠戾毫不留情,戌说他的人见过未用一根柱子砸碎人头。”

在场的人一阵恶寒,付云缓缓道:“留心这个人,务必把他控制住。”

赵汉东面色有些凝重:“目前我们只知道这么多信息,‘悲喜神’每一级之间的保密度不一样。”

“我们将戌的底细调查得一清二楚,但对于午,我们除了知道他拥有一家马戏团、可能涉嫌走私兽人、训练兽人雇佣兵、身边有一个强悍保镖,其他的信息一概不知。”

殷翔托着下巴沉思:“意思是我们得自己去弄清楚。”

“对,并且这次行动的地理位置特殊,‘刑天’无法大规模出手,我们几乎一切靠自己。”

“无妨,我们内部人手也足够了,到时候再让局里出面收网就行。”付云的手指放在桌上轻轻敲动,似在沉思。

“这次我们分成两组,我、霜青、赵汉东、殷翔为先遣,其余人做背后支援,务必确保每位成员安全。这次我们可能不是简单的捉迷藏,要对上的,很大概率会是一支精良的军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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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在总局停机坪前集合的时候,发现有位新成员加入。

吉茜一身利落黑色训练装,一头浓密乌发用红绳在身后松松扎成捆,尾端坠一片带着斑点的小小羽毛。

她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腼腆打了招呼。

付沉有些意外:“美国妞为什么也在?”

“那是你没好好看资料,昨天的会议议案里写了。”

付沉当时还以为是在讨论吉茜的去留,会议开到后程他有些无聊,一直想溜出去玩,就没太上心听。

谁知道,稍不注意他就不再是这个团队里唯一的猫咪了。

付沉不情不愿去握了手,随后他的队友也一一上前,开始欢迎队伍的第二只猫咪。

付沉的心情在付云同吉茜握手时不爽到了极致。

就好像你家隔壁住着一只猫,某天发现被铲屎官不声不响地抱回来,而你还必须装作大方地分享她半个铲屎官。

总之整支队伍在付沉皮笑肉不笑,徐偲欢欣雀跃,众人心情愉快的氛围中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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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机上的时候,付沉有点搞不懂自己的排斥心理从哪里来。

他想了想,大概是围堵美洲狮那天他们赶到时,刚好看到付云把抱着的吉茜放下来。

吉茜当时摔在集装箱上,付云就爬上去将她抱下,跳下地时弯着腰,从某个角度看过去,仿佛他才亲吻完一位昏睡的美人。

吉茜身上不着片缕,付云还细心给她披了自己的衣服。

平心而论吉茜没有什么招惹到他的地方,他一大老爷们没理由把人小姑娘天天放心里碎碎念。付沉想过之后,决定这都是付云的错。

他倒是天天在心里念叨付云。

付沉单方面决定他需要更多私豹空间,管他去抱美洲狮还东北虎,他都无所谓。

下了飞机时,付云终于发现自己被付沉冷落了。

他觉得这样甚好,付沉有无事喜欢往人身上贴的坏毛病,天气太热,把豹子推开又会伤他自尊心,真是太难了。

猫咪终于懂事了,付云欣慰地想。

半个小时后,付沉发现自己无声的抗议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又赌气般挤回他身边去,并且贴得更近了。

于是雪豹闹了五个小时的别扭后,正式宣告战败。或许是自己败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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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组第一处落脚点在离马戏团不远的酒店,被众赌场、酒吧包围。

马戏团当然不只是独立的马戏团,其周边还有高档的饭店、桑拿房、人造海滩,方便在赌场里刚弄到钱的人一走出门,就能纸醉金迷。

根据情报显示,午和未经常出没于某夜总会的顶级包间,同许多西装革履的人谈生意。“狰”组到达A市后第一步,就是要从这里入手。

因为任何信息全无,只能冒险深入虎穴刺探,付云于是同众人商议后,决定一组先去夜总会坐一晚,二组在外面保证撤退。

为了掩人耳目,付云于是带着付沉回到房间,换下身上黑色训练服,改成休闲的衣服和裤子。

付云一头凌乱乌发扎起个小揪揪,一身轻快但不张扬的短袖配牛仔裤。

付沉为以防万一,还是穿上了可以变成爪套的训练裤,但上衣穿了自己最爱的粉红小猪联名,灰发抓起一个揪,绿松石的绳串套在了手上。

二人看起来很像是到夜店打发时间的公子哥儿。

付沉对于第二次去夜店表示很兴奋,上一次看到那些人在舞池里挥洒汗水,他心里痒得不行,想着今晚能上去蹦一蹦。

某只豹子又忘记自己干嘛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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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A市的老街上早已陷入酣眠,纸醉金迷的繁华区却才拉开夜的帷幕。

有人搂着漂亮丰满的美女从酒店说笑走出来,钻进黑色长轿车;有人在酒会上觥筹交错,晚礼服拖过的地面光可鉴人。

有人正在赌场里一掷千金,将一辆豪车狠狠推向长桌中央,又很幸运地捞回一幢别墅;还有人红着眼,从赌场后门走出去,随便进入一整条街上某一家当铺,将手上名表狠狠扒下来,拿了钱又匆匆返回赌场里。

付云不知从哪里搞来一辆红色骚包跑车,载着三人直接开到了夜总会门口,钥匙往门口侍者那一扔,头也不回便带着兄弟直接进了夜总会。

赵汉东吹哨:“行啊头儿,有经验啊。”

“以前装过。”付云双手插兜,眼都不带斜一下便报上姓氏和卡号,直奔目标包厢对面的那间而去,“说得好像你没来过似的,大少爷。”

赵汉东嘿嘿两声。

稍小一些不务正业的时候,赵汉东天天和狐朋狗友混迹B市各大夜总会,后来赵老爷子看不过去晚辈烂泥,托了人直接塞进部队里狠狠打磨几年,才有了现在的赵汉东。

付云没调入特控局前,经常出没于类似场所同线人碰头,遇到的情况也不少。

因此这个光影朦胧的包厢内,没见过世面的只有土包子付沉。

桌上摆满了酒瓶,赵汉东随手拿起一瓶威士忌倒酒,正要倒第三杯时手头忽又有些顿:“霜青能喝酒嘛?”

“他没事,兽人代谢快,算是海量。”

付沉盯着那杯液体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酒,你试试吗?”

赵汉东仿佛找回当年劝酒的不良架势,开始兴致勃勃地怂恿。

付沉舔了两口,觉得有些辣,但架不住味道香,于是小口先喝了小半杯。

赵汉东也正小酌着,忽然发现对面正在监视的包厢有了动静,顿时正色道:“哥。”

“嗯,午出现了,但没见到未。”付云目光如鹰隼,扫视着楼梯口的环境。

午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谈笑间进了二楼顶级包厢,除开随行护送的三四十个黑衣人外,并没有见到未的身影。

付云低声道:“小心,先别行动,未还没有出现。”

赵汉东点头表示同意。

身后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二人同时向后看去,发现付沉这只初上酒桌的豹子竟然趁人不备喝光了两瓶威士忌。

付云:……

他快步走过去,挑起猫咪的下巴看他眼睛。

浅色的眸子清亮有神,略皱着眉,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猫咪,有感觉不适吗?”

“什么不适?”付沉感受了一下,“没什么感觉。”

付云这才放了心,又回到原座位,同仍旧目瞪口呆的赵汉东道:“没问题。”

赵汉东嘴唇蠕动几下,最终只憋出一句:“还是少喝点吧。”

付沉摇摇尾巴,表示自己听到了,随后又开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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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近两个小时,付云他们一直紧盯对面包厢,眼看着酒被送进去,美女被送进去,楼下舞池里的欢呼声也越来越激烈,未还是一直未出现。

二人不敢轻举妄动。若是他们出手,而未一直在暗中观察保护的话,就落了对方圈套。

付沉仿佛被带出来春游的小朋友,老大命令没下,他处于待命状态无所事事,又喝了许多酒,不知不觉就有些内急。

他起身找付云请示道:“组长,我想上厕所。”

付云蹙眉,正待说什么,赵汉东却低声道:“哥,有动静了。”

付云只得匆匆交代他跟着服务生去卫生间,去完赶紧回来,一定不能乱跑,并且把尾巴藏严实了。

付沉随口应了,随着侍者步出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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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门,付沉才感觉有些晕眩,脚步轻飘飘的。

他的感官在放大,耳朵里嘈杂混乱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而分明起来。

一个男人将酒碰撒在女人身上,谄笑着去擦,女人发出娇笑;侍者托盘中的酒液晃动,撞在透明杯壁上;对面包厢脚步凌乱,有人正在下楼。

他的神经忽然被挑起,有些兴奋,有些急不可耐,似乎下一刻便要发动攻势,抓住猎物。

或许是酒精引发的兴奋,付沉对第一次饮酒的感觉有些新奇,这种晕乎乎的感觉很奇妙,有些舒服。人类居然发明出了这么好玩的东西,付沉决定回去后再喝一些。

上完厕所,付沉正打算回包厢里,才出卫生间没多远,他忽然站住,眯起眼睛。

尾巴尖毛发微动,细细感受气流方向;耳朵变得极为敏锐,捕捉他想要的声音。

付沉当机立断变回雪豹叼起自己掉落的衣物,四下张望了一会儿便悄无声息跃至雕花的房梁,蹲

伏在用于装饰的假花草和吊灯之间藏好,静默无声。

一瞬间,躲在昏暗的角落里,付沉感觉体内有什么在兴奋地尖叫,催促他藏得更隐蔽,更完美。

他是一个天生的完美猎手。

这个角度下方侧过去一些,是楼梯下方一个隐蔽的空间,人若躲在里面,在夜总会迷离灯光的掩护下,根本发现不了。

而现在,那里站了一个人身形魁梧,沉默着,并没有发现房梁上的付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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