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喜欢这个。”
“我也很喜欢这个！”
“那不如就选自己喜欢的。”
小女孩愣了一下，备考室通知了下一位的名字，小女孩听见后快速收拾起自己的芭蕾包，在离开之前也对蓝思意眨了眨眼，“谢谢你。”
蓝思意微微一笑，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将内心一切情绪清空，让自己处于最放松的姿态。
然后拿起自己的芭蕾包出去了。
小女孩下面一个，就是蓝思意。
考场是在一个很大的礼堂里，礼堂呈圆形，考官坐在一边，另一边是钢琴师和乐队，以及几个摄影师。
考试表现要通过拍视频记录下来，用来作为成绩核查的凭证。
小女孩跳完的时候和考官鞠躬道谢，考官照例问了几个问题，有个考官感兴趣道，“为什么要临时改变剧目？《胡桃夹子》对你有什么重要意义？”
小女孩摇头，很坦诚道，“没什么重要意义，只是因为喜欢，跳芭蕾本来就出于自己喜欢，在此之前我听说北辰星更重视古典芭蕾，就给自己开了hard模式，刚才遇到在我下面一位的小姐姐，她告诉我应该选择适合自己的，自己跳着会很开心的。”
考官笑了，“是，你很适合跳这个。”
小女孩谢过考官后下去了，这位考官对下一位起了兴趣，“名单在哪，我看看。”
其他考官指了指王老师，这位考官看向自己左边的左边的王老师，发现他正在看名单。
他刚想说话，又发现王老师在把下一位的名字圈了起来，打了大大的叉。
接着他抬头盯着门口，脸色变得非常可怕。
这位考官有点奇怪，低声问旁边的人，“怎么了？”
“王老师认识这位学生，提起来，你也可能认识，等下你看着就知道了。”
同事低声道。
蓝思意进了门时稍微滞了一下，接着目光毫无变化地从王老师身上移开，向众位考官鞠躬，介绍自己。
蓝思意礼貌询问道，“我可以开始了吗？”
众位考官点头，蓝思意将目光在王老师身上停留几秒，他没有点头，也没有移开看蓝思意的目光。
他缓缓道，“蓝思意，我想听天鹅湖的故事，你能跟我讲讲吗？”
系统对蓝思意表示同情，“该来的是躲不掉的，你这次考试十有八九不会顺利。”
副人格初扮演炮灰少女的时候，少女人设是纯洁，痴情，生命里只有芭蕾和反派沈仪征。
为了演活人设，她刻意在人前营造出纯净无暇的气质，一连跳了四年的白天鹅。
就是说，她虽然非常爱学习，并且学了许多舞蹈，包括浪漫芭蕾，古典芭蕾，现代芭蕾等。
但她只要一上舞台，就只跳《天鹅湖》，而且只跳白天鹅这一个角色。
而王老师，虽然不知道他这三年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成了北辰星的老师。
但在以前，他一直是一个民间舞团的指导老师，蓝思意十三岁去这个舞团参加演出的时候，被他一眼看中，收为门下弟子。
而且这位老师曾说，蓝思意是他带过的最优秀的学生。
而且蓝思意确实没有辜负他，几乎成了这位老师的活招牌，天天被这位老师夸上天。
如果不是剧情限制蓝思意，让她不能超常优秀，这位老师估计都能给蓝思意摘星星。
养了三年的小白菜，一朝成空，搁谁都得气死。
“天鹅湖来了一位王子，王子看见一只白天鹅，正要搭箭的时候，天鹅忽然变成了一名少女，她向王子诉说自己的经历，她本是邻国公主，却因为宁死不肯委身恶魔罗巴德，被变成了白天鹅，只有真挚的……”
“你演了四年的白天鹅。”
王老师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没什么情绪的陈述道。
“是。”
“后悔了吗？”
蓝思意忽然抬头看他，“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方面，其实不必拐弯抹角，我既不后悔自己演了四年白天鹅，也不后悔说莎蓝抄袭。”
她又不是污蔑，她会找出证据，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蓝思意！”王老师陡然站了起来，带倒了桌上未开盖的矿泉水，他大概是气的不轻，脸色通红，手指微微发抖，“你有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你看看你对得起谁，既然你不后悔，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还有资格站在这舞台上吗？你还有资格跳天鹅湖吗？你觉得你做了那样的事，还配得上白天鹅吗？”
“我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所以也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既然老师不欢迎我，那我直接离开就好了。”
她向考官们鞠了躬，起身直视着老师，“我以后都不会再演白天鹅了。”
她学过许多舞剧，跳过许多角色舞，而且都比白天鹅精彩，只是众人都不知道而已。
至于有没有资格站在舞台上，时间会证明一切。
蓝思意转身出去。
“你站住！”
王老师更生气了。
蓝思意想起来一点，转头对他道，“老师，我唯一后悔是，考试之后，我选择消失却没跟你说过，我想你一定担心了很长时间。”
这个老师当时对她很好，但是她因为自己精神不太好的原因，走完剧情后，和所有人都不联系了。
她出去后，王老师沉默了许久，有考官凑过来道，“其实她那时候才十六岁，还小，也没什么大不了。”
王老师坐下来，疲惫地摇头，“芭蕾是看灵气的，她以前很有灵气。”
考官疑惑，“我现在看着，这小姑娘仍旧很聪明，很有灵气啊。”
“那不一样了。”
其他考官不明所以。
教室里有监考的摄像头，此时情况被查考的人看在眼里。
北辰星的副校长擦了擦冷汗，小心翼翼地对一旁的大佬道，“这位老师之前可能与这小姑娘有过节，但他确实不该这样子失控……”
颜勉听见蓝思意说对不起的那一刻，一脚踩碎了刚刚不小心摔落没捡的鼠标，他还碾了碾，把它当人头似的。
“颜……颜总。”
旁边人吓得不行。
颜勉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漠且凶残。
他拎起西装转身就走，恨不得立马到蓝思意身边。
他知道这个小姑娘倔强的可怕，在学习上是，在感情上也是。
对她好的人她始终会报答回去，对方让她做什么都毫不迟疑。
对于这个老师就是这样。
他记得过去，她老师让她参加比赛，鼓励她一定要赢。
她表现出比接了圣旨还听话，因为
跳舞，她的脚被磨的鲜血淋漓，从始至终一声不吭，默默没让任何人发现。
她总是在拒绝所有人的帮助和建议，一意孤行。
他阻止不了她受伤了还跳舞，又忍不住担心，不由自主地每天到了她那里，她不声不响，也不会跟他说话，可是总记得多放一个保温杯，泡上香甜的茶。
她是个很心软的姑娘，她的老师伤害了她，表面上虽不显，内心指不定多难过。
颜勉默默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孤零零有几分可怜的背影。
一个穿着棕色玩具熊衣服带着头套的人到了他身边，发传单给他。
颜勉盯着他思考了两秒，玩具熊警惕地抱住自己的糖果盒，示意了下宣传单，“这里面是试吃装，我们做活动，您要喜欢可以去我们糖果店看看。”
不能抢哦。
“衣服借我穿穿。”
颜勉果断道。
“？”糖果店店员不明所以。
最后颜勉用一千元换了衣服和糖，变成了他穿着玩具熊抱着糖果。
他扯住一个小孩的衣服，抓了把糖果，看向前面的蓝思意，道，“拿去给那姐姐一半，另一半就是你的。”
小孩眨了眨眼，“哥哥，你想追那个看背影就知道很好看的小姐姐~”
颜勉默了默，“去吧。”
小孩拿起糖跑到了蓝思意跟前，等他走后，蓝思意回头，看见颜勉抱着糖果盒站在路边，她略带疑惑地到他身边。
还没有说话，颜勉把一整个盒子都给了她，温声道，“送给小姐。”
蓝思意抱住这一盒手工糖果，奇怪道，“都送给我？”
“嗯，店里活动，在整点的时候送给最幸运的人。”
颜勉简短解释道。
蓝思意失笑，“你们判定最幸运的人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