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思意去joker考试服务中心那里记录自己的相关信息。
记录信息的办公室此时除了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老师外，还有一个女生。
老师穿着卡其色风衣，戴着金丝边框的圆形眼镜，一头金色的长发束在后方，刘海用小蝴蝶发卡别了起来，看起来很干净且有几分可爱。
她正坐在电脑跟前工作，而那位女生看起来心情阴郁，一声不响地站着。
蓝思意站在门口礼貌地喊声老师，女子温柔地让她进来。
“叫我李老师就好，你是新来的考生吧，过来把信息录一下。”
“你就是蓝思意？”
一旁的女生忽然紧紧地盯着她，目露愤恨。
蓝思意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李老师面色不变，“张舒雨，出去。”
女生正想说话，她抬头看着她道，“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女生忍了忍，低声道，“老师我不说话了。”
“你在这待多久都是没结果的，事情已经成定局，没有人能改变，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去反省并检讨自己哪里做的不好，然后改正，来年再争取机会。”
张舒雨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只是垂眸忍下自己的不服气，站到一边，一句话也不说。
李老师让蓝思意继续填写自己的信息，“别管她。”
蓝思意看着角色选择那一栏，上面写着《天鹅湖》中角色白天鹅。
她抿了抿唇，“老师，我想改角色可以吗？把白天鹅换成黑天鹅。”
张舒雨冷哼一声，“凭什么你说改就改，你以为你是谁？大家都是定好的，凭什么要你独特？”
李老师淡淡看了张舒雨一眼，“可以。”
张舒雨不可置信，“老师，这不公平！”
李老师已经将电脑里蓝思意的舞剧相关信息改了过来并且发布出去，她不急不缓道，“有什么不公平？joker考官规定不能改角色了吗？她能改别人也能改，没有谁是独特的。
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最擅长的角色，然后将自己的天赋发挥到极致。”
她抬头看张舒雨，“joker创立的意义不是在普通水平里选择拔尖的，它是用来选天才的。
而考官和评委要做的是挖掘天才，只有考生将天赋完全发挥出来，才能衡量出她在芭蕾这条路上能走多远。明白了吗？”
张舒雨没有说话。
李老师直接指了指门。
张舒雨最后瞪了蓝思意一眼，恨恨地跑出去了。
蓝思意谢过老师。
李老师微笑着看她，“看来黑天鹅的魅力没有舞者能够抵挡，每个舞者内心都有一个演绎黑天鹅的梦想，但很少有舞者能演出色。
你放弃了自己擅长的白天鹅，选择了这个神秘的角色，是属于大胆挑战自己呢？还是属于自信？”
蓝思意没有说自己可以之类的话，在她看来，所有的事只能靠事实来说话，言语是没有任何分量的。
“我只是不想跳白天鹅了。”
擅长这个词，在她这里，并不适用于单个的角色。
老师没有再问下去，蓝思意告别她出了joker中心。
张舒雨一直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挡在了她前面。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选黑天鹅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是知道她也选这个了吧，你想和她比？不自量力。”
蓝思意没搭理，她正要换个方向走。
“你还要靠这种小聪明混多久？”
小聪明？
蓝思意回头看她。
张舒雨冷笑，“在华国被一群没有见识的人捧着，然后就膨胀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世界才是真正的舞台，这里出类拔萃的人有无数个……”
“反正不包括你。”
李老师走到两人面前，淡声道，“出类拔萃的人有无数个，但是不包括你，张舒雨，你看看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再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老师示意蓝思意可以走了。
蓝思意对别人被训没兴趣，她对老师点的点了点头，就去看自己住的地方。
威尔斯给她安排了一处独立公寓，她收拾好后，睡了一觉调整时差。
Joker考试在七天后，她需要找到自己最好的状态。
蓝思意醒来后，查看自己的芭蕾装备，之后出去逛街补充自己需要的东西，为之后七天的封闭训练做充分准备。
Joker是芭蕾圈每年的关注重心，同时也是吃瓜群众们聚集地，为此有专门的joker网站社区来扒相关新闻。
网站社区里前几天流量第一的是A.K首席莎蓝，如今变成了蓝思意。
蓝思意的热度居高不下。
大家把她在华国的事迹扒个彻底，纷纷讨论这位空降joker的姑娘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进joker是有实力，还是有黑幕？
要知道前七位考生几乎都是芭蕾圈内名气极高的新秀舞者，不说著名A.K首席莎蓝，就说被蓝思意挤出去的那名威尔斯学生，人家也是在国际上拿过奖的人。
而蓝思意根本没拿过任何含金量高的奖杯，更没有什么让人称道的头衔背景。
仅仅是Crystal看好她，joker评审小组就让她成为了考生之一。
这有些不可思议。
所以社区里百分之八十的群众都认为有黑幕，但是尽管joker社区聊的热火朝天，激愤不已，威尔斯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刚刚又有一道匿名贴在网站发布，其内容劲爆程度顿时引炸了整个网站。
这道匿名贴三分钟内被点开数量达23，4621次，并且仍旧以飞快的速度上涨着。
匿名贴题为【空降菜鸟意欲挑战A.k首席】。
帖子一看就是搞事的，大家激动地点进去，大致内容是菜鸟蓝思意自以为自己了不起，看见莎蓝女神选择黑天鹅角色，自己同样也选了黑天鹅，不知天高地厚意欲打败女神。
众人看完了，只有两个字，呵呵。
【lsy她脑子里一定长了草，现在我百分之百怀疑有黑幕，虽然我没有证据】
【怀疑有黑幕加一，愿女神让lsy明白人间不值得】
【她以为A.K是幼儿园吗？以为A.K首席不过小学生的水平吗】
【等着脸被打肿】
【我甚至怀疑joker考完之后，她会被打击的怀疑人生，然后一蹶不振】
【那样最好】
【我女神！蓝思意！长得美！跳舞美！反正她最美！】
【滚，楼上哪来的】
【翻墙来的】
【莎蓝可是演一场火一场，三场舞剧火遍芭蕾圈，一举坐上A.K首席宝座，这种得到世界性的认可人才是真正的天才】
【lsy已经被毁了，她在华国取得了一点点成就，然后被那群人捧上了天，让她迷失自我，看不清自己。crystal因为个人口味看中了她的舞蹈，让她觉得这自己就是天下第一，这种盲目的自信毁了她】
【楼上，我觉得你的说法有失偏颇，Crystal的眼光代表专业评委的眼光，不一定是个人口味吧，你在质疑大师吗】
【就凭Crystal的一个推荐，她就有了joker考试的名额，就凭这一点，我就有理由质疑大师】
【拜托你理智点，joker报名要求本来就有名家推荐这一个条件，lsy人家是满足的，至于后面还需要评审小组研究她过往的演出视频，你以为Crystal还能影响评审小组的判断吗】
反正不管网站社区如何讨论，蓝思意是没有看见，第二天一早，她就带着芭蕾包去了joker特定的芭蕾训练场。
门口的服务台给她发了特定号码，蓝思意拿着号码到了自己的训练室，却意外地看见许多人。
蓝思意挑眉看着一群人，“你们这是……”
莎蓝靠近她，想拉她的手，蓝思意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靠了靠。
这人最奇怪的就是一点，对于人无论是熟悉还是陌生，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她都急于在人前展现她的亲和力。
莎蓝一脸失落，“还是因为过去那件事吗？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你是生了病，我和仪征都向你道歉……”
一旁的张舒雨看不下去了，“莎蓝！你才是受伤害的那个，你现在在干吗？”
昨天不是才聊过吗？又在闹什么？
蓝思意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思考怎么才能让这群人出去，她看了眼张舒雨，冷了神色，对莎蓝道，“你身旁这位朋友，好像对我有很大误解，是你和她说了什么吗？是你讨厌我，还是觉得我讨厌你？”
“你讨厌我？这就是你针对我的理由吗？”
莎蓝怔怔地瞧着她，眼睛里带了些泪意，“你是因为讨厌我才要抢舒雨的名额吗？是因为讨厌我才要选择黑天鹅向我挑战的吗？”
她垂了眸，“我本来不想和你挣，但是为了我的朋友，我愿意接受你的挑战，在joker考试上，我不会让着你的。”
什么鬼？
蓝思意总结了一下她的内容，明白了，莎蓝这是知道她们站在对立的立场上。
昨天刚看见对手示弱，今天就可以放心下手了。
她正要说话。忽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腕，轻轻将她带到身后。
Crystal一脸淡漠地垂眸看她们，他一身深蓝色西装，胸前是浅色口袋巾，手上是coach限量款手表。细节处处彰显入骨的贵族优雅。
“你觉得你的名额是被’抢‘走的？”
Crystal老师当惯了，不动声色时有种威严感，何况他出现在人跟前总是正装，无形中增加了一种压迫。
张舒雨腿有些发软，正要鼓起勇气说话，莎蓝拉住了她，她直视Crystal，“是的，您不觉得不公平吗？”
“你知道完美主义强迫症吗？”
Crystal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