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之前就知道羌笛成了深海人鱼，结婚生子，而且也不是没有看过人鱼的鱼尾。只是，羌笛毕竟是他的好友，以前一直生活了好几年，一时之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楼衣绫就比他好多了。他醒来的时候就在海上，曾经又陪羌笛在蒂亚维兰住了一段时间，有很多机会看到羌笛以人鱼的形态出现。
他习惯了。
“煌，衣绫，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啊，快下来啊。”
“哦，马上就来。”摇了摇头，林煌回过神来，赶紧下了水。只是他的眼睛还是有些愣愣的望着好友的鱼尾，表情有些麻木。
特么的，他很惊悚有木有？
知道是一回事，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就好比叶公好龙，他一时没有心理准备啊。
林煌有些魂不守舍，在水中随波逐流。
楼衣绫不怎么喜欢游泳，他一下水，自己附近的一块全都结了冰，更是让他瞬间兴致全无。他背过身去，趴在池畔昏昏欲睡。
李羌笛游了一个来回，冒出水面轻轻吐出一口气。他靠近池畔，背过身来，想跟两个好友说说话。却不想，少年视线所及，就看见煌一边游泳一边出神，他的身下，一抹璀璨的蓝水晶在游泳池里折射出美丽的光辉。
“煌，你的鱼尾是蓝色的？我还以为会跟我的一样，是银白色的呢。”
“什么鱼尾？”林煌停下来，不解的看向羌笛。
“还有什么鱼尾，不就是你身下的鱼尾吗？”
“我身下的鱼尾？我哪里来的什么……”林煌的话突然被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他看着水中映射的画面，眼睛因为惊恐而睁得极大。
“怎么会这样？！”
“你不知道？人鱼不就是这样。”注意到煌表情的异样，李羌笛眼里闪过一抹明悟。
看来，煌还不知道啊。
林煌想抓狂：“我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人鱼？这不可能的啊！”
“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实就发生在眼前，你想否认也不行。”
楼衣绫被林煌的大嗓门给震醒，抬起头有些迷糊的看着一脸惊慌的少年。
这是做什么？发生了什么吗？
“羌笛，我跟你不同，我又不是海神，为什么也会有鱼尾？我之前明明都是腿，一点迹象都没有。为什么？”林煌只觉得脑子一阵混乱，钝钝的痛。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李羌笛连忙过去扶住他。
“这其实很正常。煌，你不要忽视了，月神在人们的印象中本就该是女神，你名为阿西那，承担的是神诺众信徒的信仰。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你就该是人鱼之身。你的身体在这三千年中慢慢孕育，本身也借助了信仰之力，身体在孕育的过程中向着偏于女性的功能发展再自然不过。”
看好友沉默不语，李羌笛继续说道。
“而神诺，因为没有女人，只有人鱼，所以你苏醒过来时才会保持原先的状态。加上你本身的潜意识，你之前才从来都没有变身过。只是，你不能否认，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现在身体最原始的形态，依然是人鱼。”
“怎么会这样？”林煌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他无神的瘫软在身边好友的身上，目光有些怔怔。
人鱼……
原来，他竟然也是人鱼……
第二卷 阿西那之弩 第十四章 人鱼
伊斯塔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他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眉宇，只觉额头阵阵的抽。
跟黑帝斯谈判，真是太劳心劳力了。双方都带着谈判团，互不相让，口水仗打了差不多半个多月。这还是他没有来东方之前就曾经派得有人过来跟黑帝斯商议，不然，时间上还要拖延得更久。
他带来的人多数是文职，嘴皮子比较厉害，但西域总归是军人比较盛行，军人掌实权，比之东方的人来说，总体上来就少了那么几分底蕴和平时的磨砺。再加上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难免就少了那么几分底气。
最后，还是他们退让了一步，才总算结成了联盟。
伊斯塔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拉了拉他脖子上紧扣的领口，心里轻松了不少。
这次来东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他之后的日子就可以好好的陪在煌的身边了。
他伸手推开房间的门，脸上的柔和在发现房间里竟然一片黑暗时，心猛地提了起来。
怎么回事？煌还没有回来？还是……
“煌？”
没有人说话，以伊斯塔的敏锐，他却感觉到了房间里有人的呼吸。
“怎么不开灯？”随手打开灯，伊斯塔在看着床上隆起的那一团后，不由宠溺的笑了。
原来是睡着了。
也是，现在时间可不早了，他回来得比平时晚了一点，煌困不住睡着了也很正常。
脱掉外衣扔在一旁的椅子上，男人走进浴室。
大约一刻钟的样子，腰上只围了一块浴巾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用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走到落地窗前打开窗户，站在外面的阳台上吹了吹夜风。一抬头，天上一轮明月洒下满室的余晖，璀璨的银河星光闪烁，看得人心情顿时飞扬起来。
只是不知何时，一块乌云飘了过来，遮挡住了银月。夜色，顿时黯淡了起来。
伊斯塔微微眯了眯眼，转过身走进室内。
床上的少年整个卷曲着，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直把脑袋也捂在了里面。
他有些担心。煌的呼吸似乎有些粗重，不像是沉睡了的样子。
难道，是被憋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