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轩从一开始便任劳任怨给他打扫浴室，清洗衣物，整理房间……从未有过一句怨言，甚至小孩儿都没有为此向他求过什么好处。
地仙界的门派之中，连掌灯童儿且尚有数枚灵石打赏，杜凡轩完全可以稍稍暗示一下，在这一点上，元敕断然是不会拒绝的。
可以说，眼下元敕法力全失，却仍然每天都这么干干净净，完全都是杜凡轩的功劳。
勤快又细心，聪慧且内敛，最重要的一点——很听话。
对于元敕的吩咐，杜凡轩从来没有不尽心过，事无巨细，考虑周全……
往事点滴，元敕不禁回想起杜凡轩过去种种的好，也越发不明白，杜凡轩究竟为何变冷淡了？
不过，那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元敕并没有开口询问。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元敕性格冷淡，并不善于言谈，否则杜凡轩和他说话时，也不会冷场的尴尬了。
之所以不善言辞，是他多年独自一人修炼所致。
元敕是地仙界万千散修之中一员，无门无派，孑然一身，虽不至于太上忘情，但也相别不远。
所以，杜凡轩既然主动远离元敕，元敕也不会因此就主动开口，他本来就是无意之中落到这个下界，因此，这个下界的种种，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杜凡轩之于他，亦将会是一个过客。
如此想着，元敕也释然了，喝了一点水，重新拿起书卷，正要继续品阅。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杜凡轩出现在门口。
元敕没有意识到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神采，诧异地看着一脸惊疑不定的杜凡轩，“怎么了？”
杜凡轩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这才开口说道，“刚才六孽回来说，供销社里出现了尸气！！！”
……
第82章 卷二：神弃时代 082：尸气来源
“刚才六孽回来说，供销社里出现了尸气！！！”
杜凡轩刚说完这句话，六孽便扇着蝶翼，施施然越过杜凡轩的头顶，飞进屋里。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元敕将手中的书卷放到一边，不急不慢地开口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本尊今天照例是去那个小四眼屋子守着，但没过多久，本尊就感应到了一股尸气，气息并不是很重，而且昨天都没有，因此肯定就是今天死的。”
六孽本来想要停在杜凡轩肩头的，奈何小孩儿身上全是汗水，让它完全没有落脚的地方。
“为此，本尊循着尸气，找到了地下室一个隐蔽的角落。原来死的是一个小孩儿，尸体是被他母亲藏起来的，虽然是刚死，但天气炎热，尸身也有些臭了，不过暂时没有人注意到。”
“那小孩儿确定是死了？”杜凡轩眉头一皱，着急问道。
“那还有假！气息全无，死得不能再死了。”六孽哼哼两声，“本尊刚才话还没说完，你就跑过来通报了，现在倒还怀疑起本尊的话了。”
六孽抱怨完，元敕的表情却变了，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深深看了一眼杜凡轩。
“我没有这意思。”杜凡轩弱弱辩解道。
假装自己没有看到元敕那个大有深意的眼神，杜凡轩尴尬地别开脸，嘴上却不忘继续问道。“六孽，你能看出来，那个小孩儿是怎么死的么？”
六孽扇了扇翅膀，似乎在回忆什么。“本尊看过那尸体，尸体上没有伤口，尸身上也没有中毒现象，但是究竟是怎么死的，若是本尊法力尚在，倒还可以查探一下，不过嘛……”
后面的话六孽没有说出来，但杜凡轩却明白，幺蛾子又在埋怨了。
“话说回来，你这么关心那个小孩儿是怎么死的，难道有什么问题么？”六孽总算把握住重点。
杜凡轩深呼吸一口气，凝重地说道，“如果那个小孩儿是因为重伤或者本身的疾病而死，那也就罢了。我最担心，那个小孩儿是感染了病毒。”
“你为何怀疑他是感染致死的？”元敕这个时候发话了。
杜凡轩抿了抿嘴唇，即便不去看，他也知道元敕在看他，不知为何，杜凡轩突然觉得有些小紧张，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借此遮掩自己的不自在。
“我之所以猜测那小孩儿是感染而死，完全是小孩儿的母亲的行为太不对劲了。六孽刚才也说了，小孩儿死了之后，他母亲就把尸体藏了起来。这一点完全说不过去，虽然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但农村人都讲究入土为安，作为母亲，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尸骨无依。”
杜凡轩说的在情在理，元敕轻轻点点头。
“换个角度来看，供销社里的那个头目，他肯定也想过如何防范家属中的感染者，或则他已经采取了什么措施，比如说不接收患病家属，尤其是高烧特征的。
但是，这其中还是被人钻了空子，所以那个小孩儿进了供销社，他母亲一开始也可能以为只是普通高烧感冒，但最后小孩儿却死了。所以，他母亲担心这件事暴露出来，上面的人会因此把她撵出去，这才把孩子尸体藏起来。”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一来，若真是感染，那是不是就会变成你所说的变异毒体了？”元敕疑惑道。
杜凡轩想了想，摇头，“这也不一定，并不是感染了病毒就会突变，绝大部分人都是真死了，只有极少一部分才复活变成了变异毒体。”
“要确认究竟是不是病毒感染，也很简单，我们只需要再等两三天，现在天气炎热，尸体肯定腐烂得快，如果尸体腐烂了，那就是死了，如果尸体没有腐烂，那多半就要活过来。而且，就算尸体腐烂了，难保病毒不会扩散，那可就——”
杜凡轩说着，心底突然灵光一闪，终于转过来看着元敕，“要不，把这个消息隐晦告诉那个头目，看他有什么办法处理。”
元敕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还没开口，六孽就开始说了，“你这么帮那个小四眼作甚，忘记之前他让人抢劫你的事了？”
杜凡轩汗颜，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我没有想帮他，这完全是两码事，好不好？”
六孽听罢哼唧一声，便没再言语。
元敕嘴角的笑意散去，眼中多了一分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