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一只阴阳蝶，蝶翼扇动，翩翩然飞出了小楼，彼时战斗却已经进入尾声。
元敕挥出最后一剑，直接削去余下的两只变异毒体的脑袋，自断颈处喷溅的血液洒满了周围一圈，元敕脚下一点，便轻轻巧巧地退出覆盖区。
玉色的长剑全是血污，元敕面容冷肃，没有一丝感情的眼底蓝芒若隐若现。
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前来观战的六孽，元敕从身上摸出一张符薰。
……
杜凡轩端了一把椅子让元敕坐下，自己拿着吹风站在元敕身后。
“今晚，谢谢你了。”杜凡轩心里有不少感谢的话，可是真要说出口，却只有这么干巴巴的一句。
元敕睁开眼睛，从镜子里看向杜凡轩，“以你对变异毒体的了解，你能猜出今晚这事的缘由么？”
杜凡轩抿了抿嘴唇，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细作思量之后，杜凡轩慎重地回答道，“我虽然对变异毒体多少有些了解，但你也清楚，我已经快一年多没有离开过这座房子，而且去年五月份就断网，说句实话，外面究竟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
完全有理有据的回答，杜凡轩现在已经慢慢适应了和元敕的相处，即便面对着元大仙人的迫人视线，也能条理清晰地将该说的话说明白。
元敕嘴角一勾，露出那抹惯有的似笑非笑的弧度，“以你目前的修炼速度，想要达到我所需要的要求，至少还要几年的功夫，你这座房子看起来结实，但从今晚的情况而看，它也顶多比其他房子好一些。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今晚这事，以后是不是还会出现很多此，若是如此，那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更换住所。”
杜凡轩心底一起一落，他也料到了元敕会说这些，心里早有准备，“现在尚且谈不上世界末日，再过两年，变异毒体将会到处都是，我所选择的这里，已经是变异毒体最少的地方，我敢保证，出了这里，哪儿的变异毒体都比这里多！！”
“今晚的情况事发突然，我也没有想到，但我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方便我问几个问题么？”杜凡轩非常冷静地说道。
元敕挑眉，看向小孩儿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你问！”
“刚才过来的那些变异毒体，穿的都是什么衣服？”杜凡轩首先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元敕尚还没有表态，一旁的六孽就诧异了，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杜凡轩一本正经地看着元敕，脸上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样子。
“衣服么？！我大概记得穿的是……，还有…………，另外，…………”元敕的记忆里自然不用多说，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但却足够他把那些东西全部记下了。
杜凡轩放下了吹风机，元敕的头发差不多都被吹干了，留下发梢还有些湿润，但至少不会淌水了。
用干毛巾将发梢握在手里擦拭，杜凡轩脑子里飞快转动，迅速分析着元敕提供额资料。
变异毒体基本上都是衣着单薄，男性居多，年龄都是偏大的，还有……
多余的信息被主动略去，杜凡轩皱紧眉头，努力思索。
……
第144章 卷二：神弃时代 144：未雨绸缪
“小子，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说你究竟想到了什么！！！”
六孽振翅而起，飞到杜凡轩头顶，绕了一圈又一圈。
“我也想知道，他们穿的衣服，难道也有什么玄机么？”元敕难得主动开口问道。
杜凡轩笑了笑，摇头道，“玄机谈不上，只是我自己的一点推理而已。”
“那你倒是快说呀！”幺蛾子快被急死了。
杜凡轩安抚道，“你别急，我马上就说。……从去年开始出现变异毒体到现在，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而且感染源基本都在沿海地区，咱们这里是内地不说，还地处偏僻，大批量出现变异毒体的可能性不大，当然了，也不排除特殊可能。”
杜凡轩将自己刚才整理好的思路，有条理地讲解出来，“变异毒体全身细胞癌化，丧失人性，但从这一点基本没有审问价值，唯一可以寻找线索的，也就只剩下他们身上穿的了。”
元敕默不作声，清冷的眸子注视着镜子里，小孩儿眼下正专注于脑子里的推理，手上无意识地把玩起元大仙人的长发，白皙的手指插入墨色的发丝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
“人类一旦感染变成变异毒体，全身细胞癌化，包括脑细胞也变成癌细胞，没有思维能力，也就没有人类本能，自然也不会懂得脱衣穿衣。
我们只要通过变异毒体身上的衣服，首先就可以大致判断出它们异变的时间，现在是隆冬腊月，天气这么冷，如果是这附近地区的变异毒体，身上一定穿的很厚，而今晚这批变异毒体，普遍穿着单薄，也就是说，它们很有可能是在去年春夏季就感染并异变了，按照现在的时间往前推算，怎么也是半年前，等等……”
杜凡轩表情突然一变，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我记得去年被那帮邪教强盗打劫的时候，是在五月份，那个时候还没有变异毒体，一直到十一月中旬，镇上才出现了一只变异毒体。”
“也就是说……”元敕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小孩儿显然没有注意到他越发“过分”的动作。
“也就是说，今晚这批变异毒体很有可能是从外面来的。”杜凡轩下定语道。
飞到一半的幺蛾子愣了，说了半天，就特么得出这个结论。“光知道从外面来的，有什么用？！！”
杜凡轩得意地一扬眉，“有作用！第一，感染源是来自沿海地区，之前没断网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关注新闻，所以变异毒体出现在Z国的时间，大致可以判定在去年3月前后，首先是沿海城市，然后一点点渗透入内地，到了十一月份，我们这个镇上才出现了变异毒体，期间有大半年的跨度。供销社的这个老大，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想要争取这段时间差，努力储备物资。”
元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如果说这批变异毒体是来自沿海，那这就是一个大问题，我之前都说过了，变异毒体没有思维，只有进食本能，就算依靠本能从沿海到内地，至少也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毕竟是徒步走。而眼下这批变异毒体仅仅只花了半年光景，就来到了内地，最重要的是数量还如此之多，我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有赶尸道人把这些东西赶来内地了。”
最后一句话是杜凡轩的玩笑话，不过在场却没有人发笑。
幺蛾子也不再咋呼，冷静下来，分析杜凡轩说的话。
“要真是有什么东西驱使这些变异毒体来袭，我觉得门口那些……”
杜凡轩的话还没说完，六孽便接口道，“不用担心了，外面那些尸体，元敕已经用灵火符烧光了，保证不留一丝痕迹。”
“如此甚好，……我现在掌握的情报不足，也得不出一些有价值的结论，暂时还是先等楼下那个人醒过来再说。”
“你救他，是为了这个么？”元敕突然这么问道。
杜凡轩顿了一下，点了点头要摇头，“是，却不全是。日后早晚是要出去的，外面现在危机四伏，我也不想拖累你。”
指尖柔顺的触感让杜凡轩不禁低下头，墨色的发丝缠绕在指尖。轻轻一动，发丝便滑落。
小孩儿表情有一刹那的僵硬，艰难地抬起头，迎上元大仙人意味深长的笑容，杜凡轩连忙把自己的爪子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