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爱妃饶命_第108章

荀草Ctrl+D 收藏本站

好好的帝王,不在宫里看人穿针斗巧,跑来魏家坏人团圆。

眼看着魏溪还无动于衷,胡依依也加入了劝说行列,秦衍之赏了这对婆媳一个算你们识相的眼神,继续道:“既然不想动弹,那朕就在这里陪你过节好了。”

连‘朕’都用上了,可见他是铁了心的拐带她出门。如果不去,估计他就会端着皇帝架子在魏家作威作福。

想象一下,高高在上的皇帝端坐在主位,魏溪的娘亲坐在下首第一位,大嫂第二位,小侄子第三位。

皇帝吃瓜果,魏家人看着;皇帝坐着问话,魏家人站着回答;皇帝要看穿针,魏夫人和胡氏就要借着微弱的烛光,穿针引线,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魏溪拗不过几人,只好去换了衣裳。

华贵的襦裙展开有十二幅,裙摆上细碎的金沙在夜色下如同闪烁的星光,魏溪玉色的肌肤在其衬托下仿佛也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有种高高在上的端丽之美。墨色的长发如瀑一般,柔顺的贴在了她的身后,一金一黑,极端的华贵与如山的孤寂相辅相成,衬托得她如深山中高悬的明月,似近实远。

少年皇帝心如擂鼓,下意识的想要去抓住她,温热的掌心碰触她冰凉的肌肤,热冷交叠,他哆嗦一下,目光中的沉迷几乎要化成了实质。

魏溪在阴影中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秦衍之摇了摇头,看向她的发顶:“怎么不把头饰带上?”

魏溪将鬓边一丝俏皮的发丝拢在耳后,冷淡的道:“都是金镶宝石,太重了。”

“那是我特意让工部的巧匠为你定做的,精美得很!我想看看你戴着它们的样子。”

魏溪摇头:“出门不方便。”她扯了扯身上的裙摆,“这一身去宫里请安正好,去市集就太过于奢华了,容易遭贼。”

众人:……

秦衍之:“你能不能别这么……实在?”

魏溪很坦然:“我只是实话实说。去市集就要有去市集的样子,穿得这么繁琐,就像丢了块金子在朱雀大街上,等着人来拾呢。”

秦衍之扣着她的手腕,好像很怕她挣脱似的:“有我在,别怕!”

魏溪笑着,挥了挥两人在一起的手臂道:“我怕什么,我身上还带着毒囊,谁敢打我的主意,就得有丢了命的觉悟!”

这话说得,秦衍之的手都不知道要不要松开了,骑虎难下分外纠结。

魏溪斜睇着他:“还不松开?”

秦衍之思索了一会儿,到底舍不得这份亲密,破罐子破摔的道:“不!反正,你谁都可以毒,就是不会毒害我。”

无法反驳!

胡依依简直要为皇帝拍手称赞了,魏夫人更是额头冒汗。

魏溪明显不是个轻易妥协的性子,皇帝不听话,扎针扎到他听话!银针一出,秦衍之的手背眨眼就成了刺猬,在半月下闪闪发亮。因为有外人在,秦衍之的痛嚎更是凄凄惨惨的直接咽到了肚子里。

在魏夫人的目送下,魏溪领着捧着爪子黯然神伤的少年皇帝施施然的出门溜达去了。

既然是乞巧节,市集上卖得最多的还是针线女红和五色彩缕,胭脂水粉铺子更是免费给人染指甲。各色艳装的少女妇人们成群结队的集结在店铺周围,依次排队等待着花草汁印在自己的指甲上,形成各色丹蔻。

瓜果被雕成奇花异草珍奇异兽的模样摆满了台案,秃鹰与鸳鸯为伍,牡丹与兰草为伴。旁边的银盆中,菱藕粟米绿豆小豆小麦□□俱全。

算命的长须老爷子一边给人看面相,一边推销魁星爷,福禄寿老公公蜡像。

珍宝阁的橱窗内,牛郎织女蜡塑和高达三尺的象牙雕镂磨喝乐泥偶摆放在一处,龙延佛手香雕为栏座,红砂碧笼当罩子,泥偶手中金玉宝石玩具引得一群孩子争相观看。负责守门的小二赶了又赶,口都吼干,腿脚都要跑断,不到半夜是不能停歇了。

魏溪在买喜蛛的小摊上流连忘返,琢磨着是把蜘蛛们收了去捉弄人,还是把它们油爆了换一顿夜宵。

秦衍之护着她一路从朱雀街东头走到西头,几次差点被人冲散,都被他蛮横的撞开了。魏溪一无所觉,随手买了五色丝绦,手指翻飞给他编了一条结绳拴在了他的手腕上,另一头被她拽在了手心里,就像少儿时无数次在街头闲逛的那样,牵着皇帝悠悠然的看尽大楚繁华,人世百态。

等到夜幕深重,她就拉着秦衍之坐在馄饨摊边,咬着馄饨,喝着热汤,与摊主老夫妻闲聊,问民生,问肉价,问治安。等到明处的禁卫军侍卫们也囫囵吞枣的吃完后,又晃着‘狗链子’慢悠悠的出了城。

秦衍之:“去哪里?”

魏溪:“打猎啊,你不是说要夜猎吗!回来这么久,我都很少夜晚出门过了。”

在将军府,魏夫人管得严格,是真正的将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在魏海的宅子里,只要她在,两个兄长绝对会从兵营刚回来,嘘寒问暖,生怕妹妹在宫里被宫人轻视,被大臣冷嘲热讽,被皇帝欺负。

秦衍之这时候才知道自己被魏溪算计了,嘟囔道:“你早就想要夜猎了对不对,害得我白白做了回坏人。”

禁卫军统领展示了令牌,众人骑马出了城门后,魏溪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在马背上肆意的生了个懒腰,才道:“姜太公钓鱼,你自己咬的鱼饵怪得了谁?”

最近的行宫距离皇城大概两个多时辰就可以到了。当年太后就是带着小皇帝避居行宫,从而皇帝被推下山崖差点一命呜呼。

一行人全部都是快马,上马之后魏溪直接将披风往背后一搭,马鞭一扬,人就如乘风的花,呼的跑出去了很远。

秦衍之还是第一次见到魏溪骑马,在身后跟了好一会儿确定对方车马娴熟这才并驾齐驱,口气中还隐含着惋惜:“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骑马,我都不知道。”原本还准备两人共骑一乘,现在好了,所有的准备全部都没派上用场。

魏溪的笑声在官道上飞扬:“你当我在边关四年就只治病救人了吗?一场大的战役筹备何其之久,少说十天半个月,多的时候有半年。期间小股战役也不伤筋动骨,伤兵大幅下降,我也就清闲下来。后来才跟着学了骑马射箭,对了,我还会捕蛇。等会,我们直接去山林里捕蛇吧?”

秦衍之头皮发麻:“这么晚捕蛇?”

魏溪似笑非笑:“就是晚上才好捕蛇,特别是盛夏,越热蛇鼠越多,越容易捕捉。冬日里蛇都冬眠了,要捕蛇还得先找到蛇窝,一抓一窝,蛇皮做腰带,蛇胆泡酒,蛇骨熬羹汤,最后蛇肉烤着吃,别提多美味了。你在宫里吃的那些山珍海味哪有真正的野味得趣!”

秦衍之道:“我觉得吃起来还行。”

魏溪哈哈笑道:“等捕了蛇,让你吃一吃真正的山珍,你就觉得御厨房都是在糟蹋食材了。”

秦衍之求之不得。

行宫在山上,猎场却是在山下。当年承安公差不多跑了半夜才到行宫,是因为在山道上耗费了功夫。他们这群人各个都是青壮,魏溪的马术开始时还有点拘谨,等到跑了几里路,人也就放松下来,马儿奔跑的速度直线上升,到了最后居然是秦衍之追着魏溪身后了。

这时候,秦衍之又可惜自己殷勤太过,魏溪那匹踏雪白马与自己身下的绝影是一对。能够同时收入皇宫,给皇帝用的千里马自然不会相差太多,脚力也是不相上下,有差别的是骑马之人。

两人这样相互追赶,居然比寻常马匹还要早了半个时辰,等到行宫山下时,月才中悬。

秦衍之从听到魏溪说要亲自给自己烤蛇起就格外的兴奋,眼见狩猎场越来越近,整个人都显得急躁起来,兴致勃勃的问:“怎么捕蛇?”

魏溪倏地一笑,单手缓缓探入自己的高高耸起的束胸,在皇帝呆滞的注视下,从胸口夹出一小包棉布包:“自然是用毒!”

秦衍之剧烈的心跳猛地一顿:“你你你……真的随身携带毒物?!”幸亏没同骑,幸亏没趁机乱吃豆腐,幸亏没霸王硬上弓,否则小命休矣!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