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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谁谁[重生]_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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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二人欣喜若狂,连忙把一干人等迎进门,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陛下也在,且还亲自将二人救了回来,心里的感激简直难以言表。仲氏闻听消息匆匆而至,又哭又笑,激动得差点晕过去,然后死活要给陛下磕头,直说这辈子当牛做马也要还这份恩情。

  圣元帝正想开口,说当牛做马万万使不得,把女儿嫁给朕便好,却被极为了解他的夫人掐了掐手臂,只得作罢。一家人平复了喜悦的心情,这才命下仆备早膳,欢欢喜喜用完,送二人回房休息,这才上朝的上朝,拜菩萨的拜菩萨,各自忙活开了。

  圣元帝与二位泰山同坐一辆马车,斟酌半晌后说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帝师、太常,您们觉得如何?”

  关父心道来了,却不敢擅自做主,只好朝老爷子看去。老爷子闭眼叹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莫说救命之恩,便是没有,皇上要纳依依,微臣又有什么可说?”他有一身傲骨,却更有一腔忠心,哪里敢忤逆皇命?

  圣元帝哈哈笑起来,纠正道,“不是纳,而是娶。改日,朕必以皇后之礼迎娶夫人!小婿见过岳父,见过岳祖父,还望二位泰山将夫人交托给朕,朕必然全心全意待她。”

  老爷子与关父连说不敢,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148章 除族

    关素衣和木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仲氏这回没拿鸡毛掸子喊人,反倒纵着他们。金子和明兰各领了二十大板,如今带着伤也坚持守在小姐房中。桃红已被发卖,走时哭哭啼啼的,却没让仲氏心软半分。

  临到正午,族长听说木沐已平安归返,竟带着一大帮族老找上门,表面说着慰问的话,实则字字句句逼迫关家替关文海求情,放他出来。

  “云旗媳妇儿,关氏宗族世世代代研习儒术,向来以仁德传家,以宽宏大度为怀,木沐既平安无事,又何必对文海赶尽杀绝?只要你们替他说两句好话,就能放他出来。他才华出众,年岁尚轻,还有大好前程在等着,日后有了出息,定然千倍万倍偿还你们。如今你们不教而杀,岂不有违祖训?一笔写不出两个关字儿,大家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名声坏了,岂不代表关氏名声也坏了?他德行有亏,岂不代表关氏败德辱行?我们这些白身倒无所谓,让人议论几句又不会少块肉,但老爷子和云旗还要在朝中立足,宗族名声败坏,可是不大不小一个罪过。你们不为文海考虑,不为全族考虑,也得为自个儿考虑吧?只要你们上奏皇上,说一切都是误会,木沐是自己走失的,宗族的名声就保全了,关家的德行也保全了,岂不两全其美?”

  因圣元帝强压了消息,这些人只知道木沐平安,却不知他如何回转,更不知连关素衣都失踪了一天一夜。如此,才有了上面这番话。

  仲氏想起两个孩子的遭遇,想起枉死的儿子,对族人的仇恨已然达到顶点。

  她慢慢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说道,“关文海在牢里已经招供,说正是他派人掳走了木沐,打算卖到桐谷去。而昨日,龙禁尉正是从桐谷将木沐找了回来。关文海缘何被抓,明眼人一看便知,想必这会儿已经传遍燕京了。这样一个恶人,你们却逼迫我们轻饶,这是压根不把木沐当人看,不把我们关家放在眼里吗?没错,关文海若是获罪,关氏宗族的确会名声大损,外人必然指着你们的脊梁骨,骂你们狼心狗肺,丧尽天良。为了免受牵连,我可以求老爷子替关文海开脱,只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众人大喜,没想到仲氏竟然如此好说话,关家仁善之名果非虚传。倘若连此等深仇大恨都能忍下来,再多提一些要求也不为过吧?反正关家后继无人,若是不想断子绝孙,败了家业,还不得靠族人支持?

  这样想着,又一位族老徐徐开腔,“云旗媳妇儿深明大义,不愧为文豪仲氏之女。既如此,我等便在这里替文海谢过了,待他平安出来,定让他登门赔罪。大家都是同族,一人有难,合该全族支援,哪能分什么你我?将来帝师府后继无人,还不得靠大家帮忙支撑门楣?对了,族人多有穷困窘迫,虽开设了族学,交得起束脩的却没几个,云旗媳妇儿,你再让帝师通融通融,莫要耽误孩子。还有合资购买祭田一事,贫者少出,富者多出,帝师府乃族中支柱,是不是得多出一些银两?有了祭田产出做支应,族人吃饱穿暖,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关氏宗族能否重现往日辉煌,可全都靠帝师府了。”

  仲氏总算深刻地体悟了一句话——人善被人欺。倘若你退让一步,换来的不是理解与和睦,而是步步退让,直至你被压榨掉所有价值,便会像地上的泥土一般被践踏在脚底。

  关氏宗族的确以仁德宽宏传家,但真正能做到的,也不过老爷子这一脉而已,所以他们世世代代被族人欺压利用,早已成了常态。差点遭受儿女双亡的惨祸,仲氏已不堪忍受。

  她颔首道,“束脩不收了,祭田买给你们,关文海放出来,你们所有要求我关家都答应。等老爷子和夫君散朝回来,我们就写下告罪书焚祭先祖,自请除族。从今往后,关家是关家,关氏是关氏,再无半点瓜葛。”

  众人大惊失色,万没料到仲氏竟会决然反击,舍弃宗族而去。自请除族并无先例,因为世上无人会这样干,离开宗族他们根本活不了。但帝师府与宗族的情况却完全相反。关氏宗族之所以在燕京地位超然,是因为帝师与太常位高权重的缘故;族中孤寡大多靠帝师府接济;祭田由帝师府购置;族学由帝师府建造。所有的一切都是帝师府赐予,他们不过是依附在府中的蠹虫而已,仗着关云旗无后才作威作福,极尽压榨。

  目下,仲氏终于被他们逼到绝路,不但无偿奉送族学,购置祭田,放归关文海,还写下告罪书,自请除族。该做的,能做的,他们都为族人做尽,外人得知此事,不会骂帝师府不仁不义,只会嘲笑关氏宗族杀鸡取卵,竭泽而渔。

  明面上是宗族除名帝师府,实际上何尝不是帝师府放弃宗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木沐失踪一事,显然已踩到仲氏底线!

  堂上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几位族老汗流浃背,心惊胆战,唯独族长不以为然地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资格替云旗做主?你知道自请除族是多大的事吗?”

  “知道。自请除族之后,我们不用奉养一群白眼狼;不用被逼迫着挑选所谓的嗣子。我帝师府偌大家业,将来想给谁就给谁,跟你们没有一丝一毫关系。倘若公爹或夫君得皇上看重,加封爵位或世禄,也不会落到你们手里。至于我能不能做这个主,且等公公回信吧。”

  这些话并非仲氏心血来潮,昨夜苦等儿女不归,老爷子便这般吩咐过。他也早已经受够了。关父更是直言要废了宗族,叫他们从哪儿来便滚回哪儿去。买祭田、放关文海,不过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关家已仁至义尽,而关文海加害人命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说?

  族长见她态度坚决,这才开始慌乱起来,如坐针毡地等了两刻钟,果然等来面容严肃的老爷子和关父。

  他冲诸人拱手,叹息道,“老夫无德,错待族里,以至怨恨加身,灾祸临头,于是自请除族,不再害人害己。方才我已奏请皇上,求他开释关文海,想来现在他已平安归返。除族大罪不敢推脱,如今我已禀明皇上请求圣裁,皇上仁慈,当堂批复下来,命我父子二人闭门思过,三月之后方能重返朝堂。我失德失行,以致家中遭此大难,且又牵连族中后辈枉受牢狱之灾,着实无颜面对族人。各位请回吧,我与云旗这就焚香沐浴,告祭先祖,认罪书不日就交予族长,请他代为阅览。惭愧惭愧,诸位请回。”

  老爷子字字句句皆言自己有错,实乃德行俱亏害了族人,不得已自情除族。然而这话能瞒得了谁?怕是连傻子都瞒不住。他每认错一次,便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族人脸上。自古以来唯有罪大恶极之徒才会除族,但帝师府仁至义尽,德厚流光,能把他们逼得主动离开,关氏宗族也算颇有本事。

  皇上说是让二人闭门思过,却赏赐了许多宝箱,如今正满满当当堆放在院子里,可见孰是孰非,他也是心知肚明的。

  除族之后,帝师大可将衣钵传给木沐,或让关素衣找个上门女婿,哪里还需仰仗旁人?他们可以不依附宗族,宗族却不能不仰仗他们。没了帝师一族的旗号,谁知道你是哪个牌位上的人物?购置再多祭田,顷刻间就会被豪强夺去;族中后辈的前程,因为出了一个残害人命的关文海,必然毁于一旦。

  可以说没有帝师府的关氏宗族,在燕京城里压根没有立足之地,从哪儿来的,还得回哪儿去。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传回原籍,落井下石的人只会更多。一念之间便是全族倾覆,族长已胆裂魂飞,惊惧不已。其余族老又是难堪又是惶恐,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挽回。

  但关父却不会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彬彬有礼道,“此事已禀明皇上,不过须臾便天下皆知,关家无德,不敢贻害族里,更无脸面对族人,还请诸位莫再多言。购置祭田之事,我已委派管家去办,六千顷良田,想来足以供养族中老幼,也算我帝师府为族人尽的最后一点心意。诸位,请。”

  被他赶到门口的族老们面面相觑,终是颓然而返。连皇上都知道了,那就真没有挽回的余地。为了一个不肖子,却失去宗族支柱,这笔账摊在谁头上谁都受不了。关文海名声已经烂透,救他回来除了吃白饭,还能干什么?关氏一族没了帝师府庇佑,六千顷良田早晚也是别人的。

  “我当初就说过,不要为了一个小辈触怒帝师,你们偏不听!这下好了,”未曾在帝师府内说过一句话的族老终于开口,“你们各自归家收拾行李去吧,燕京城已无我族立足之地!”

  “倘若族里处置了关文海,帝师心软,应该不会做得太绝。”又有一人说道。

  族长怒发冲冠,却在众人怨恨的目光下渐渐佝偻了脊背,高一脚底一脚地狼狈遁逃。他也知道,倘若关氏一族真的失去帝师府这一靠山,他这族长之位也做到头了。

☆、第149章 好戏

    因关文海忽然被官差抓去,听说还用了大刑,其母姚氏已连着哭了一天一夜,直至今日凌晨,听说木沐已经找回来了,这才催着曾老太爷登门去讨人。他们对关家予取予求早已成为常态,满以为这次只要木沐平安,关家也会息事宁人。哪怕木沐出了意外又如何?不过一个野种罢了,有甚要紧?仲氏当年被族人扔下小产,也没见关家计较过。

  正因为他们仁善,所以族人才可劲地压榨,竟从未想过仁善之人也有耐心告罄的时候。

  “嫂子快别哭了。族长一去,哪有讨不到人的?听说那野种好得很呢,一根头发都没少,咱们文海却被动了大刑,这笔账咱们一定要跟他们算!都说这事是文海指使的,我打死也不信,定是他家栽赃嫁祸!文海是怎样的人,咱们亲眼看着他长大,还能不知道吗?”

  “是啊,嫂子快把眼泪擦了,指不定一会儿文海就回来了。帝师府再位高权重又如何?没有子嗣,将来还不得靠咱们族里替他延续香火?为防断子绝孙,他不敢把咱们怎样,只要族长开口,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姚氏听了妯娌们的劝慰,心情果然好过很多,正想让丫鬟打盆水来给自己洗脸,就听说族长回来了,连忙提着裙摆迎出去。

  “怎样了?”众人七嘴八舌地询问。

  “已经遣了随从去天牢接人,很快就能到家。”族长脸上并无一丝喜色。

  他的嫡长子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追问道,“那祭田的事谈下来了吗?他家愿意出多少顷?”

  “谈下来了,六千顷。”族长不欲多说,径直回屋去了。

  其余人等却欢天喜地,额手称庆,“天啊,六千顷!养活咱们全族怕是绰绰有余了吧?帝师府果然好阔气,也不知家里还有多少金银珠宝!”这样一想,侵夺关家产业的欲.望便越发强烈。

  然而痛快只是一时,临到中午,关文海果然被放了出来,行经闹市,正好遇见捉拿归案的几名匪首。他们早已得了官兵提点,心知关文海那厮已经平安无事,而他们却得为对方顶罪,彼此相见自是满眼血色,众目睽睽之下大吼起来,连说自己等人是被关文海收买才会犯案,他才是罪魁祸首云云。

  关文海早被各种酷刑吓破了胆,抱着脑袋躲在长随身后,一看就知心里有鬼。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实在闹不懂他怎么能安安稳稳从牢里出来?这可是谋害人命的死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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