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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_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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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周君颍咽了口水:“阿良人小,读书认字不过一年,更是时常偷懒,臣弟怕他败坏了您的兴致。”

  周君泽依旧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他:“所以呢?”

  “您要是还想听书,就让臣弟来吧。”周君颍费力想着不太露骨又能表达清楚自己意思的话语,“臣弟别的好处没有,但是臣弟敢保证,我会非常听话。”

  周君泽一只手指着额头,有些似笑非笑的模样。他本是英俊到凌厉的面相,多日不歇不停的劳累让他看起来有些疲倦,薄薄的嘴唇轻抿着,仿佛下一个字就是“滚”。

  周君颍膝盖一软,跪下了,他膝行几步:“臣弟保证,我绝对老实,皇兄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哪怕您让我拱手奉还我也可以……”

  周君泽倒尽胃口,孙除竟然在这么个蠢货身上犹豫多日,迟迟拿不定主意。

  尽管心中很不耐烦,但他还是点着头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先回去吧。”

  看着周君颍一步三回头走出大殿,周君泽才彻底冷下脸。在这一方宫殿内,他的脾气被磨得精光,堆积到他面漆的一切事情都让他厌烦,白天不得片刻安宁,夜里无法安眠。

  自薛嘉萝不见后的那种钝痛时刻存在,他在这寂静的疼痛中耗着心血,狂躁又无望。

  薛嘉萝带走了他变成正常人的唯一可能,他再也好不了了。

  “来人。”他的声音淡漠,“今夜,把周君颍解决在宫外,肃王也不用再留了,告诉孙除,说我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侍卫垂首道:“遵命。”

  他沉默片刻,又说:“把张管事叫来。”

  张管事没有主动回复他,就是没有找到人的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心存希望。

  “昨日如何了?”

  张管事五体投地下拜:“回殿下,昨日找了五条街巷,四十多户人家,都是听闻有银子拿来碰运气的,里面没有夫人。”

  周君泽听了很多遍了,从刚开的暴怒到如今的麻木,他习惯了。

  “城门处呢?”

  “也一无所获。”

  周君泽沉默很久,继续问:“薛府呢?”

  “薛大人一切如常,薛家大郎倒是出门了,在城西做东请客,后来问了小二,说是问了两句京城内沸沸扬扬丢了女儿的事,饭后径直回了薛府,没有再出来。”

  周君泽也不知道薛嘉琦所作所为是可疑还是正常了,他说:“既然去了城西,那就在城西……”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有人急促道:“殿下,人回来了!”

  周君泽一愣,随即道:“进来!”

  风尘仆仆的三名侍卫进来,拱手道:“参见殿下。”

  “何事?”

  “发现了一物,我们三人特意回来请殿下过目,其他人还在往北追寻。”

  有个侍卫解下后背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红锦金线仙鹤的披风,皱皱巴巴又沾满污渍。

  张管事连忙接过来递给周君泽:“这是奴才亲自置办的,奴才记得。”

  周君泽抓着披风的手背暴出青筋,他竭力抑制着语调:“三日后我将帅兵去北地,让户部将粮草准备好,莫要误了时间。”

  ☆、四个月

  周君颍的尸体被人发现漂浮在护城河里, 一同消失的还有他前一晚带出皇宫的随从。人人都说,他偷溜出去喝花酒, 从花船上下来时一脚踩空了,那时深更半夜无人发现, 他的随从知道留下来死路一条,于是跑了。

  本来有可能当上皇帝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京城内,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实际上掌权人到底是谁。

  周君颍死后第二天,朝堂上正式承认将由周君颍的庶弟周君瑞继承皇位,成为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皇帝。

  周君泽为摄政王, 孙除的儿子孙晋作为皇帝太傅, 共同为新皇保驾护航。周君泽早上也命户部清点粮草,兵部准备人马, 后天出发前往北地。

  新皇登基,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周君泽就这样出京让很多人无法理解,孙除劝解数次没有效果, 只能约定不出两月周君泽必须回京。

  “你这个畜生!”梁英一巴掌扇在男人的后颈上,“我把你当做干儿子,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被梁英揪着领子打的人是她干儿子, 是他把薛嘉萝送到她身边的。梁英的儿子托他照顾母亲,每个月上门看一看她有什么难事。

  梁英听他说,儿子将他从京城叫出去把薛嘉萝交给他,让他带回来, 时间一算,要么是在路上,要么更早。

  男人被打一头雾水还不敢反抗,捂着脑袋说:“干娘……等等……干娘……”

  梁英心里又急又气,狠狠又打了一下:“再不老实说,我就带你去见官!”

  中年男人弓着背:“您先说我做错了什么?怎么好好的就要见官……”

  “装糊涂?”梁英冷笑,“好,我让你死得明白。”

  梁英又找了老大夫过来,非常羞愧地说:“麻烦了您了……我实在是不知道,一心把她当个孩子看,连她有没有月事都疏忽了。”

  老大夫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梁英身后的男人;“把她带过来吧。”

  男人听到“月事”二字,稍稍一怔之后脸上露出震惊,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梁英哄着薛嘉萝过来,把小雀关在屋子外面。

  薛嘉萝一看房间里有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不愿意动了。

  梁英以为她害怕,安慰说:“不怕不怕,一会祖母狠狠打他给你出气好不好?”

  薛嘉萝嗓子里呜呜的,头埋在梁英怀里。

  梁英对大夫使了眼色,老大夫叹了口气上前给她诊脉,不过片刻,他放开手道:“应当有四个月了,目前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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