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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_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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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管事能说什么,当然说:“殿下英明,是个好名字。”

  周君泽满意了,嘴角悄悄翘起来一些:“当然是个好名字。”

  出生十天,小殿下终于有了自己了名字。

  下午薛太太也知道了周烨霖的大名,再抱着婴儿时便不再叫“心肝”了,而是叫“我们霖哥儿”,只有薛嘉萝还在锲而不舍地叫心肝。

  她身体一天天恢复,现在对周烨霖的兴趣比对吃饭的兴趣更大,尤其是奶娘喂奶时,不论看多少次表情都十分惊奇,只差拍手叫好了。

  小孩被放在她身边时,她总想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捏一捏周烨霖的脚丫和小手,外祖母在一旁没留意这边动静,周烨霖被她烦的睡不好,小嘴一咧哇哇大哭。

  薛嘉萝吓了一跳,连忙闭着眼睛装睡。

  薛太太很快过来,她还不知道薛嘉萝学会装睡了,以为霖哥儿该换尿布了,用小被子把孩子包好,抱走了。

  薛嘉萝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心肝不在了,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酷暑难耐,薛嘉萝不能吹风,婴儿又是个火炉子不能捂,所以薛太太连着好几天都没把周烨霖抱给薛嘉萝玩。

  薛嘉萝天天盼天天失望,但她又说不清楚,刚嘟囔了两句就被薛太太转移了注意力。

  一天午睡后她突然醒来,冥冥中有种力量催促她下床,去找一找心肝。

  她就要出月子了,身子轻便了不少,但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肚子鼓鼓时的体重,下床也不敢跟以前一样轻松往下跳,而是屁股坐在床沿上,一只脚伸下去挨着地后另一只脚再接着踩在地上。

  薛太太趁着她午睡回薛府处理家事,丫鬟睡在外间的榻上一无所知。四周安安静静的,薛嘉萝没有穿鞋,没发出任何声响就出了门。

  小孩子的哭声将她引到了隔壁,门关着,窗子开着,哭声从窗子传出来,她双手撑在窗沿上费力地朝里面看。

  她的心肝哭得厉害,脸都涨红了,奶娘抱着他四处走动怎么也哄不好,急的一头汗。

  怎么哭了呀,她想。

  她半个身子都探进去,想看个仔细。

  突然有个声音问:“想进去吗?”

  薛嘉萝一回头,是周君泽,他没有冒然靠近,而是站在台阶下,又问了一遍:“想进去看他吗?”

  薛嘉萝立即扭过头,好像这样做这个人就不存在了一样。

  周君泽等了一会,上了台阶打开门,又往后退了几步:“进去吧。”

  看薛嘉萝不动,他补充说:“我不会进去,你看。”

  薛嘉萝偷摸回头一看,周君泽已经下了台阶,站在了大太阳下。

  两人这样僵持了一会,薛嘉萝保持着面朝墙的姿势,横着走进了屋子里。

  周君泽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着薛嘉萝进去了。

  “他为什么哭?”

  奶娘回头一看是孩子的生母,她只隐约知道这是个大户人家,但不知道究竟大到什么地步,小孩哭了很久了,她心里发慌。

  “这……奴婢也不清楚,好好的,正睡着呢突然就哭了……”奶娘解释说,“喂奶不喝,被褥也干净的,是不是该请个大夫来瞧瞧?”

  薛嘉萝哪里知道这些,她听不懂的一律装作没听见,凑在奶娘身边跟看稀奇玩意一样看着她儿子。

  “您是要抱吗?”

  薛嘉萝一愣,然后连连点头:“要的。”

  奶娘托着霖哥儿的脑袋小心把他放进薛嘉萝的怀里,把薛嘉萝的手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说:“您可以抱着他转几圈,哄一哄他,说不定小少爷是想念夫人了。”

  小孩软绵绵的仿佛没有骨头,抱在怀里还是有点分量的,小手小脚不断挣扎舞动,但薛嘉萝抱得很稳。

  她低着头,有些忧愁地问:“你为什么哭?能不能不哭了?”

  霖哥儿哭累了,声音不再铿锵有力,变成了受了天大委屈般的哼哼唧唧。

  奶娘惊喜道:“小少爷果然是想母亲了!”

  薛嘉萝隐约听明白小孩不哭是因为她的功劳,忍不住笑了,但一看怀里小孩该流的眼泪还在流,又觉得自己一个人笑很不好意思,她悄悄说:“我不笑了,你也别哭,好不好?”

  霖哥儿小小的脸蛋贴在她胸前,眼睛睁开一条缝,黑亮的眼睛看着抱着他的人,鼻子一抽一抽的。

  薛太太匆匆进来,看见周君泽站在台阶下一愣:“给殿下请安。”

  周君泽没有要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站在太阳下,只说:“嗯,进去吧,阿萝在里面。”

  薛太太的确听见小孩微弱的抽泣声,顾不得许多,连忙进门了。

  她看见薛嘉萝抱着霖哥儿四处走动出了一身冷汗;“别动!”

  薛嘉萝被她吓了一跳,正巧怀里的霖哥儿腿踢了一下,差点脱了手。

  薛太太呼吸都停了,直到把孩子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才狠狠松了一口气,转头训斥奶娘:“怎么跟你说的!孩子都抱不好吗?!”

  奶娘怯怯不敢应声,薛太太又扬声道:“白竹!”

  在薛嘉萝屋子外间午睡的丫鬟被人叫醒,一脸惺忪过来,看见薛嘉萝没穿鞋站在这里,立刻跪下了:“奴婢错了,太太饶命!”

  “我不在,你们都是这样干活的?要你们有什么用!”

  薛嘉萝呆呆站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她抱,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又有人哭了。

  薛嘉萝直到晚上都惶惶不安,非常沉默,情绪也很低落,薛太太以为是不许她出门让她不高兴了,又用孩子的玩具来哄她。

  薛嘉萝看着床上摆的玩意儿一个都没有拿起来,薛太太摸着她头发,从自己脖子上取下玉坠给她看。

  “你还记得吗,你以前跟我一起睡,总要摸着它才能睡着的。阿娘带了十七年了,现在给你好不好?”薛太太把小狗模样的玉坠系在薛嘉萝脖子上,“是你出生那年,阿娘在庙里求来的,阿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分开就自己戴了,没想到……”她笑了笑,“以后自己戴着保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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