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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我意_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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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时安低下头笑,甚至顽皮地伸出手掌接了点雨。

  孔因虹问:“我怎么能确定你是真心喜欢他,还是想利用他的感情。”

  “妈,我的感情有什么好利用的,晋升加薪吗?”戚时安把手上的水甩掉,出声想要阻止这个话题。

  不料沈多意抿抿嘴唇:“我可以辞职。”

  孔因虹叹了口气:“你不用向我做这些让步,这些让步是基于我同意你们在一起的,而我现在根本就无法接受。”

  她以肉眼看见沈多意的肩膀逐渐淋湿,忍不住伸手把沈多意往屋檐下拽了拽:“孩子,你们不是为人父母,所以不会懂。现在我想问问,你们要消除我的不解和反对,那你的家长难道都欣然接受吗?”

  戚时安再次出声阻止:“妈,这件事我回头再跟你说。”

  沈多意被孔因虹注视着,一只手臂还被孔因虹抓着,他艰难地承认道:“我没有告诉家里人。”

  抓着他的那只手顷刻间松开了,孔因虹很冷静地说:“你甚至都没有告诉你的家人,但却要求我接受。你想在时安的家庭获得认可,但是让他在你的家庭做个隐形人吗?你很可恶。”

  沈多意后退一步,又站在了雨中。他像在接受审判的嫌疑犯,而罪行已经被公之于众。

  作者有话要说:  孔阿姨撑着黑伞让我想起了撑着大号纯黑直男伞走近雨中的邱骆岷==

第48章

  章以明在街边装模作样地叫车, 他好奇得要命, 想知道孔因虹突然来公司做什么, 为什么还和沈多意有关。

  而且事情肯定很私密,不然不会故意把他支开。雨一直没停,他的西装都沾了一层细小的雨滴。偶一抬头, 看见一辆可爱的甲壳虫正缓速经过。

  “哎,停停停,驾照拿出来。”他伸手拦截, 还装得像名交警。车窗落下, 下班经过的游思坐在驾驶位上,不耐地说:“干什么, 着急接孩子呢。”

  章以明扒着车窗:“怎么老让你这个小姑接啊,游哲这个当舅舅的怎么不接。就是的, 薯条为什么管你叫小姑,管游哲叫舅舅, 我感觉不对吧。”

  游思转头不看他:“侄子和姑姑亲,外甥和舅舅亲,我们挑亲的叫。”她瞥见了明安门口的戚时安和沈多意, 再仔细一看还有孔因虹。

  “什么情况?”

  章以明说:“我也不知道, 貌似有猫腻。”

  甲壳虫停在路边,章以明和游思走到明安门口时正好听见孔因虹说了句什么“很可恶”。两个人对视一眼,紧接着看见戚时安和沈多意并肩站在了一起。

  “阿姨,还没聊完啊。”章以明看形势不妙,“我们约好今天去时安那儿聚会呢, 是不是要改期了?”

  游思被碰了碰手肘,便应和道:“改期又要猴年马月了,大家都很忙。”

  天已经黑了,这时卷了道闷雷,孔因虹惊觉已经和两个孩子站在门口对峙了那么久。她难以置信自己的不理智,也不想再听任何劝说和解释。

  “你们聚吧,我回去了。”她撑开雨伞,经过戚时安和沈多意的时候想再说句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再说。

  明安的门口只剩下四个小辈,章以明和游思只是依靠多年好友的直觉作出反应,从而替戚时安和沈多意解围,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游思看看手表:“我真得去接孩子了,走了啊。”

  章以明跟在旁边抬起了手,给游思遮雨,顺便回头冲戚时安说:“什么时候聚会啊,您二位是背着我们有什么私交吗?”

  那两个人已经走到街边上了车,戚时安拉住沈多意:“我们也走吧。”

  沈多意浑浑噩噩地往停车场走去,发梢上的雨珠滴进眼里也没反应。戚时安拉住他,低低地开解:“我妈不了解情况才会那么说,而且她一向说话不留情面。等她冷静一点,会听我解释的。”

  沈多意做了个深呼吸:“我没事,我今天太急了点,表现得不好。”

  “哪不好了,那番话我得回家记下来。”他们已经走到了车前,戚时安最后叮嘱道,“别想太多,路上开车小心。”

  地面路滑,沈多意开得的确小心,他独自坐在车厢里,觉得有些孤立无援。红灯时翻看手机通讯录,可是这种事能对谁倾诉呢。

  屏幕忽然闪烁起来,他看着来电显示,急忙抓救命稻草般接通。

  “路路?”

  “你在家吗,我勘察环城水系刚回来,在城郊果园买了几箱火龙果,想给你拿两箱。”

  沈多意看看时间:“我还有五分钟到家,你晚饭想吃什么?”

  两个人在楼下碰头了,都被雨淋得满脸水光。路柯桐背着画筒,还费力地抱着两箱火龙果。沈多意接过,想起在胡同住时,路柯桐第一次去他的房间,就是给他送火龙果吃。

  家政阿姨又添了两道菜才走,天气不好,他们吃完照顾沈老早早睡下,然后才有空坐下来聊天。沈多意拿了毛巾被给路柯桐披上,忍不住问:“那么忙啊?”

  路柯桐坐着软垫,茶几上铺着图纸,回答:“领导要求多,其实我都快不干了,准备开间餐厅当老板。”

  沈多意说:“我支持你,到时候让同事都去。”

  “你就说得好听。”路柯桐头都不抬,“到时候你带家属去,我狠宰你们一顿。”

  沈多意估计路柯桐是听费原说了一些,他躺在沙发上,侧身正好望见路柯桐的侧脸,接着伸手扣住了路柯桐的肩膀,说:“路路,其实我今天见他妈妈了,还闹得很不愉快。”

  路柯桐立刻把笔扔了,转过来问:“为什么啊,是单纯接受不了你们的取向,还是对你有意见呢?”

  “既接受不了,也不满意我。”沈多意无奈地笑着,“他妈妈说,我这边瞒着家人,他那边却坦白交代,想让我得到认可,觉得我很可恶。”

  路柯桐愤怒道:“爷爷都八十了,怎么说啊,而且要是叔叔阿姨健在,你肯定也会坦白的,这不是强行挑刺嘛。你别难过,解释一遍不行就两遍。”他说着更愤怒了,“凭什么啊,这不是欺负你没爸妈么,怎么能在你的伤口上撒盐……气死我了!”

  沈多意安慰道:“你别气,没那么严重,他亲妈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

  “这还说得过去。”路柯桐消气了一点,“等会儿,他亲妈?他还有后妈?”

  沈多意点了点头,路柯桐往沙发上一歪:“什么世道,有的人没有妈,有的人却有两个妈。矛盾都是这么来的,不患寡而患不均。”

  郁闷了一整晚,沈多意终于真情实感地笑出来,一边乐一边附和:“就是,还俩妈,把他们能的。”

  已经很晚了,沈多意想让路柯桐留宿,路柯桐也困得走不动道了,结果刚收拾好画筒门铃就响了起来。费原把路柯桐接走了,走之前还约好开餐厅后去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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