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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宝妆_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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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晏晋丘请了假,几乎一直待在华夕菀身边,给她讲讲一些有意思的故事,或者某个官员的搞笑事件,就为了转移华夕菀的注意力,让她降低对疼痛的关注敏感度。

  这也是太医给他说的方法,这种观点虽然有些虚无,但是见华夕菀兴味盎然的听着京城里一些官员趣事,他这个不爱关心别人家乱七八糟事情的王爷,专程让下面的人给他找了不少较为有趣又好笑的事情,争取让华夕菀一直保持兴趣下去。

  “你说这个静平伯究竟是什么想的?”华夕菀叹口气,“原配生的儿子被他养得懦弱无能,继室生的儿子被他养得嚣张跋扈,听说他还是败家子,可真够作死的。”

  “他只是下了一场豪赌,赌输了而已,”晏晋丘叹息道,“不然又怎么做出原配刚死,就迫不及待的把改嫁的继室迎进了大门。”

  “很多男人都贪鲜好色,静平伯做出这种事,不是头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人家汉景帝都能彪悍的把嫁过人生过孩子的王太后纳进宫,并且最后还让王太后为他生的儿子成了太子,最后这个儿子继承皇位,成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汉武帝。

  静平伯一个小小的末等伯爵,迎娶一个二嫁无子的女人算什么。前提他是没有背着原配与这位继夫人苟且,也没有急到原配刚死就把新人纳进宫,不然他也不至于对这位静平伯没有半分好感。

  “我跟其他男人不同,”晏晋丘俯身靠近她的耳边,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晏晋丘只要看上一个女人,那么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相信男人的情话,就等于是把自己蠢化。不过她也不会蠢到当着男人的面,去拆穿他的情话,而是当作有意思的话慢慢听着,至于信不信,也是她自己的事。

  不过晏晋丘似乎也只是说给她听,至于她信不信,他也不太强行,反而担忧的看了眼她的手臂,眉头微皱:“今天早上宫里的太后皇后都有赏赐下来,你在养伤,所以我就没有叫你起来接旨。”

  实际上他们两人心里都清楚,华夕菀不是重伤得不能起床,而是因为觉得温暖的被窝太过舒服,她不愿意起来。

  最近两天因为受了伤,晏晋丘把她养得更加懒散了,甚至连吃东西也只需要张嘴巴,等着别人把吃的放到她的嘴巴里,这个别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晏晋丘。

  “皇后赏了东西下来?”华夕菀有些惊讶的挑眉,太子死了,皇后这么快就缓过来了?

  “嗯,要看礼单吗,我让人给你拿进来?”晏晋丘剥好一只完整的橘子,掰了一瓣递到她面前。

  她微微埋头把橘子咬进嘴里,吃完后摇着头道:“不用,我懒得看。”

  这宫里赏下来的东西,上到珍珠玉器,下到小玩意儿,都取一些寓意吉祥的名字,什么凤凰齐飞双花锦,什么百子折叠裙,再不然就是福气如云碧玉钗,这些名字一溜烟看下来,简直就是考验人的眼力与记忆力。

  “不想看就不看,”晏晋丘把半只橘子喂完,就没有再让华夕菀吃下去。放下剩下的一半,他伸手摸了摸她披散在后背柔顺的头发,“我今天有事要出门一趟,记得按时吃药。”

  “好,”华夕菀心里清楚,晏晋丘陪自己在王府呆了两三天,在别人眼里那叫痴情,可是待得太久,就不那么合适了。

  “那你好好休息,别让我担心。”

  晏晋丘离开以后,华夕菀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睡意,干脆就让橙秋把书该她拿来看看,就当是打发时间。

  晏晋丘骑着马出了王府没多久,就遇到同样骑马朝这边走来的晏伯益。两人骑在高头骏马上,相互在马背上行了一个平辈礼。

  “不知弟妹伤势如何?”晏伯益抽出挂在腰间的马鞭,把玩着手柄道:“弟妹弱质芊芊,竟遭了如此大的罪,歹人实在可恶。”

  “可不就是如此,”晏晋丘笑得一派自然,“多谢堂兄关心,弟弟我定会好好管理王府,不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人面无表情,一个人微笑满面,但是眼底却没有半点温度。

  替两人牵马的马夫几乎齐齐抖了一下,把头埋得更低。

  回到王府后,晏晋丘没有马上进主院,而是去了书房,穿过昏暗隐藏的过道,他的脚踩在终年都有积水的地面上,官靴踩在脏兮兮的地板上,沾上一层脏脏的污水。

  

第74章 夫纲不振

  被关押在地牢里的几个人见到晏晋丘的出现,眼中都露出惊恐之色,仿佛进来的不是一个翩翩公子,而是来自地狱的索魂使者。

  一个在用刑的小厮见到晏晋丘出现,忙扔掉手里滴血的鞭子,殷切的上前行礼。

  跟在晏晋丘身后的小厮很快搭好桌椅,奉上茶点,然后目不斜视的立在晏晋丘身后,仿佛根本没有闻到地牢里满是血腥味以及霉味。

  “有人招了么?”晏晋丘抬起茶杯,悠闲的吹着杯面的水汽,轻啜一口后道,“上次你们竟然让人逃了出去,甚至累得王妃受伤,本王现在非常的不高兴。”

  看守地牢的小厮面色大变,也不顾地上有污水,径直跪下,却不敢抬头说出一句求饶的话。

  顿时满室皆静,晏晋丘眼神平静的扫过这几个小厮,用茶盖刮着水面,半晌后伸手指了指两个跪在角落里的小厮,“拖出去。”

  两个小厮刚想开口求饶,就被人堵住嘴,拖了出去。

  “别在本王面前演戏,”晏晋丘放下茶杯,眼神顿时变得凌厉,“既然嫌活得不耐烦,本王不介意送他一程。”

  上次的事情若不是夕菀机灵,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他不知道华夕菀了解了多少,但是这几天她一直没问,对他书房下面的秘密也不好奇,仿佛她真的是被刺客袭击,而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的秘密。

  他想过华夕菀各种反应,比如愤怒,又或者好奇,再或者对他产生厌恶,可是他的猜测全部落空,这让他有些意外,又有些愉悦。天下女人何其多,唯有她在自己眼里如此的特别。

  “既然这些人不愿意招供,那也用不着再说话,舌头还留着做甚,”晏晋丘冷笑道,“这些人欺我显王府势弱,本王自然要好好招待招待。”

  不一会,牢中就传来惨叫声,他冷眼看着,待下人把割出来的舌头端到他面前后,他淡淡扫视了一眼托盘中带血的舌头:“既然是他们这些人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就还给他们自己保管,本王希望下次再来的时候,这些人已经用笔招供,不然手也不用留了。”

  被割去舌头的几个人疼得在地上打滚,听到他这话后,渐渐的不敢闹,而是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待他们的舌头被扔到他们面前时,他们眼中的惊惧几乎达到了顶点,抱着头呜咽着不敢再看。

  走出地牢,晏晋丘沐浴过后才披散着头发往主院走,他走进华夕菀的房间时,医女正在给华夕菀换伤药,见他进来,屋子里众人纷纷见礼。

  “不必多礼。”晏晋丘带着一身湿气走到华夕菀身边,小心的托起她的手臂,之前他见到华夕菀手臂时已经被太医包扎好,现在才看到伤口究竟伤得有多深。

  虽然已经养了两三天,但是伤口依旧有些红肿,约莫四五寸长的伤口在白皙无暇的手臂上,显得格外的丑陋。缝合伤口的药线被染成血染成乌红色,早已经看不出原色,只是这么看着便觉得疼痛无比。

  托着手臂的手微微一颤,晏晋丘心里沉闷得厉害:“还疼吗?”

  难怪这两日她夜里总睡不安稳,伤口这么痛,又怎么能够安眠?

  “还好,”华夕菀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摸了摸他的湿发,“正月里正冷,你怎么披着湿发就过来了,快用东西擦擦。”

  木通很有眼色的递上一块干净的棉巾,晏晋丘挥手不让他伺候,自己伸手拿过棉巾慢慢擦起来:“刚才身上沾了些泥灰,我担心沾到你的伤口上,就沐浴过后才过来,这伤口怎么有些红肿?”

  “请王爷不必担心,王妃伤口颇深,刚开始的时候是有可能有些红肿,但是只要静心细养,下次换药的时候,看起来就没有这般骇人了。”医女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请王爷您小心,微臣准备给王妃换药了。”

  晏晋丘看了眼医女手中的碗,里面装着暗绿色的药浆,味道却不是很难闻,他放下手里的棉巾。双手小心翼翼的托起华夕菀的左臂,叮嘱道:“仔细些,别碰疼了王妃。”

  待药敷好,绷带缠好以后,医女见显王仍旧眉头紧皱,以为他对太医院行事不满,便又解释道:“伤口缝合虽瞧着吓人,但却有益王妃伤口愈合,待过几日太医会来为王妃拆下缝线,请王爷不必介怀。”

  “本王明白,太医院诸位大人辛苦了,”晏晋丘虽忧心华夕菀的伤势,但还不至于把心里的烦闷发泄在一个没有什么地位的医女身上,叫下人送了医女出去后,他才叹息一声对华夕菀道,“你本不必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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