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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宝妆_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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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华夕菀点头,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因为晏晋丘已经痊愈,他的早膳终于变成了瘦肉粥,还配了几道小菜,刚吃完饭,就听到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华夕菀想要补眠的打算也破灭了。

  “王爷,王妃,端和公主府今日一早哭声震天,驸马爷没了。”木通见华夕菀脸色有些惊讶,便道,“听说是昨夜二更过后没的。”

  相比于端和公主在京城里的张扬,这位端和驸马低调许多,平时京城里不管有什么大小事,这位驸马爷都不爱凑热闹。因为端和公主在公主府里养着好些清俊的小厮,甚至有人在背后嘲笑这位驸马戴绿帽子,不过也没见这位驸马爷有什么反应,仍旧悠闲的过日子。这么一个心宽的人,突然就没了,说出去谁信?

  “最近这日子可真不太平。”华夕菀皱了皱眉,她与晏晋丘成婚后,京城里出了不少的事,好像从张家公子命案发生后,京城里就屡屡出现不太平的事情,就连太子都在这场继位斗争中把命给玩没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陷进这场夺位战中。

  晏晋丘伸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别怕。”

  华夕菀对他笑了笑,然后道:“以后你出门,记得多带些侍卫,反正你现在是亲王,多带些侍卫在身边,也坏不了规矩。”

  “好。”晏晋丘笑着应下,“现在情况不明,我去公主府走一趟,你手臂伤重,暂时不用出现。”

  做戏要做全套,更何况华夕菀手臂上的伤确实不轻,他也舍不得她去公主府走这一趟。

  华夕菀也明白晏晋丘的想法,就答应了下来。半个时辰后,等她刚躺回床上,就听下人来报,说是大理寺少卿张厚以及刑部胡侍郎求见。

  她只好从床上爬起来穿衣上妆,趁紫衫给她绾发时,她有些疑惑的道:“这位张少卿不是因为引得皇上大怒么,怎么还在大理寺任少卿一职?”

  “奴婢也不清楚,”紫衫皱了皱眉,“奴婢听木公公说过,好像是因为外面很多人称赞张少卿大公无私,不畏强权,皇上看中他的品性,所以就继续留用。”

  启隆帝是不想留下一个昏庸名声而已,面上虽然称赞张厚,不知道心底把此人恨成了什么模样。世家中不少人知道皇帝这个心思,这种手段也只能偏偏那些不懂政治的书生罢了。

  张厚坐在王府前殿侧厅,接过下人呈上的茶,借着喝茶的动作观察了一下侧厅里的摆设,只觉得一股文雅之气扑面而来,让他一眼便觉得,这个府中的主人好雅物。

  “张少卿请稍待,王妃随后就到。”一个身着蓝色袍子的太监语气十分客气,“让您久等了。”

  “哪里,是在下打扰了,”张厚对这个太监礼貌一笑,他虽然不认识这个太监,但是从对方身上的布料可以看出,这个太监在王府中至少是个管事的地位。

  随他一道来的大理寺主簿小心翼翼的坐着,时不时小心的朝门口望一眼,心里却暗暗叫苦,最近一段时日京城也不知撞了什么邪气,三天两头都要闹出事,弄得他们大理寺还有刑部的人整日没安宁日子过。

  刑部的胡侍郎也是负责显王妃遇刺一案的,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个案子最后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找个替死鬼。实际上这个刺杀事件出来,大家心里都清楚与争夺储位有关,可是谁也不能这么说,也不敢随意乱查,那么就只能推一个显王府以及其他相关人都满意的替死鬼出来。

  但是不管结果怎么样,该要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这显王妃伤了也快有四五日了,应该能见外客了吧。

  “诸位大人,王妃到了。”之前那个蓝袍太监不久后又走了回来,汇报过这句话后,就老老实实的俯首站在旁边。

  在座诸人都齐齐起身,不多时就见身着素色青竹曳地裙的显王妃出现,他们忙拱手道:“下官见过王妃。”

  “让诸位大人久等了,快快免礼,”华夕菀扶着紫衫的手在上首坐下,见这几个人还站着,便道,“请坐。”

  大理寺主簿只听说过显王妃美貌倾城,但不曾见过,今日一见真容,竟是什么形容词也想不出来,只觉得显王能娶到如此绝色,当真是艳福不浅。

  “不知诸位大人今日所来,是为了何事?”华夕菀让下人给这几人换了新茶,面上带笑道,“能帮忙的,我们显王府一定尽量配合诸位。”

  张厚见显王妃面色苍白,左手的手臂也不自然的弯曲着,知道她重伤未愈,便起身拱手道:“今日打扰王妃休养,实在是万分无奈。但是为了尽量找出刺客的幕后指使,还请王妃能仔细讲诉一下事情的经过。”

  “原来如此,”华夕菀露出恍然的神色,勉强笑道,“诸位大人为了这事奔波,我这个当事人讲讲事情经过也是应该的。”

  在座诸人见显王妃虽然面上带笑,但可能是想起了当日之事,眼中仍旧带着些掩饰不住的惊惧。

  胡侍郎叹息一声,可怜显王妃如此弱女子,竟受如此惊吓,都过了好几日,想起当日还会如此,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

  

第76章 真假心思

  宽阔的侧殿放着上好的银丝炭暖炉,只有热气没有呛人的烟尘,侍立的丫鬟嬷嬷们皆闭气凝神,埋首不语,处处透着王府的威严。

  显王妃语速有些慢,可是在座诸人谁也不敢催促,胡侍郎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额际的汗,心下想,这侧殿里的暖炉是不是摆得多了一点,他抬头见显王妃面色苍白,忆起气血不足的人十分畏寒,心中对显王妃受伤事实几乎是百分之百相信了。

  “前些日子因为临平郡主……临平县主来鄙府做客,我与她有些观点不合,所以有了些口角,之后几日便一直愧疚不安。当日我因心中烦闷,便不免发作了两句,让伺候的人都退下了。”华夕菀捧着茶盏的力道重了几分,“后来两个自小便在我跟前伺候的丫鬟大着胆子进来劝慰我,结果她们两人刚进门不到片刻,就有太监来汇报,说是王爷有东西要交给我,我信以为真,便让他进了门。谁……谁知道进来的不仅仅是这个太监,还有一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我身边的丫鬟察觉不对劲,便起了警惕之意,甚是还眼疾手快的用手边的一只花瓶朝那个太监砸去。小厮这个时候突然暴起,举起刀就要伤人性命……”

  华夕菀端着的茶杯颤抖着,她抬头朝座下几人苦笑:“后面的情景实在太乱,我现在也说不清细节,只记得我两个侍女大声叫着有刺客,若不是两个侍女忠心护我,我今日怕是不能坐在此处了。”

  “让王妃受惊了,此事下官等人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胡侍郎也算是办案多年的人,所以显王妃此番举动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前段时间临平县主与显王妃有口角之争他也有所耳闻,听说临平县主甚至指着显王妃的鼻子骂祸水,让显王夫妇十分没脸,幸而显王大度,还在朝堂之上为临平县主求情。遇到临平县主这样的姑子,也难怪显王妃心中不快了。

  “老范诸位大人了,近来京城里事务繁多,因我之事还累得诸位大人奔波,实在让我心里十分过不去,”华夕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做出一副尽管处于惊吓但仍旧维持着王妃风度的贵妇,“所以在这里先跟诸位大人道谢了。”

  “不敢不敢,这都是下官等本职所在,”谁都喜欢客气温和的人,胡侍郎也不例外,他原本担心以显王妃的美貌与地位,一定会是个高高在上十分难以相处的女人,谁知道这么简短几句谈话,他才发现自己之前的猜测错得离谱,有此等容貌有温和的女人,得到显王独爱,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王妃准许。”

  “胡大人请说。”

  “不知下官等人是否能与王妃您的两位侍女问些简短的问题。”这是他们办案的规矩,虽然很多时候在贵族中形同虚设,但他还是要按例多问几句。

  “诸位大人办案职责所在,我倒是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我的两位侍女都是不怎么见外客的姑娘,若是几位大人不介意有其他嬷嬷在场的话,我就让嬷嬷给你们带路。”

  “应该的,应该的,”胡侍郎闻言后,对华夕菀的印象更好,能细心顾及两个侍女名声的王妃,难怪能得到侍女们这般忠心。这两个侍女都是未嫁之女,平日若是在外面见面倒是尚可,这贸贸然去人家休息的房间,没有其他人在场,确实很不妥当。

  见到两个受伤的侍女,胡侍郎就见这两个侍女身边有几个小丫鬟伺候,屋子里的摆设也十分讲究,可见这两个侍女在王府下人中的地位不低。

  简短问了几个问题,回答得内容与显王妃所说差不多,只是因为角度不同,看问题的关注点也有些不同,倒显得他们说的话很真实。

  事情办完后,几人被王府的下人客气的送到门外,胡侍郎对张厚道:“张少卿,不知此案你有何心得?”最近连连出事,他们刑部与大理寺几乎日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所以相比之下,显王府没有出现人命事件,他领到这件案子,已经能算得上是松口气了,总比今天早上去查端和驸马暴毙的同僚好。

  在皇家,所谓暴毙就是别人死就死了,你别多事乱问的意思,所以领到这个差事的人,那都是要昧着良心顺着皇家意思来的,这还要期盼驸马家的人胆子够小,不敢有不满,如果遇到暴脾气,迁怒到定案之人头上,那可就真是倒霉了。

  张厚把视线从显王府门口的石狮子上面收回来,想了想便道:“此案难度甚大,加之行刺之人已经伏诛,要查出背后指使者很难。”他没有提那个小厮打扮的刺客身上带着伤痕,十根手指上有七个指甲本硬生生的拔出,脚趾更是被碾碎五个,说明此人曾经受过刑罚。

  “可不是如此,”华侍郎叹息一声,“只可惜显王妃如此女子,竟是因为歹人受如此严重的伤,实在是可恶。”

  “嗯。”张厚想起曾经显王妃坐在马车里的样子,眉梢微动,“幸而……”

  “诸位大人,这是打哪来?”略有些尖细但不会让人觉得难听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张厚回头见是显王身边的近侍木通,便见礼道,“刚刚叨扰了贵府。”

  木通侧身微微避开这个礼,随即还了一个大礼,继而叹息一声道:“诸位大人可要细细查案,定不能放过那背后的歹人,这几日王妃精神头一直不好,太医只说受惊过度,开了宁神的药方子也不管用,可是愁煞王爷了。”

  “一定,一定,请木总管放心,”胡侍郎笑着应下,见木通在这种寒冷天气下还跑得满头是汗,便语带关切道,“木总管为何如此步履匆忙?”

  “替王爷跑些腿罢了,”木通对胡侍郎客套一笑,只是眼中却没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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