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蚌珠儿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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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这时代虽是架空,可有些文化还是有些近似的地方,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出的几位圣人,在思想上,对生命解释的智慧上是一样的,多以修身,人伦,道德为主。最出名的几位圣人在这个时代也存在过,可是很奇怪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却跑偏了,多出了几家道德圣人。

  那画舫上的读书人,骂人的基础,批评时事的基本道理所根据的便是以圣人的话,用子曰的方式以并不露脏字的形式表现出来,以来突出真理,显示自己读书破万卷的大智慧。

  其中,说的吐沫与悲愤齐飞,恨不得把心挖出来呈现在今上面前的这位,你说巧不巧,竟又是那个戴着乌巾的书生。

  这混蛋玩意!是不是跟老顾家杠上了?现在,就连后柏与夏侯昱都觉得过分了些,脸上俱都阴沉下来。

  “国有四大患,四患头者何?武人嗜杀乱政也……”

  原本带乌巾是有着想做隐士,不求名利,只求清净自在这样的美好含义。可这乌巾书生怎么就偏偏就发言最积极,论点最尖锐,处处映射顾家,讥讽顾家呢?莫不是,想当年顾岩杀过此人的爹不成?

  他说,远古的皇帝们,遵照圣人所指示的方向,以仁爱治国,善用贤臣,以民为本,看看如今,天下大战使得民不聊生,正需温养,可堂上多见动刀戈之大凶之人,此乃大不吉!此其一。

  陛下好武轻文,治理天下的方向产生错误,若想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便只有开放恩科,广纳贤才方是。此其二。

  每年国家赋税大量的浪费在战争,军资上。如今刀戈已止,养了一群闲人,真正用在国家建设,民生上的钱,只占了赋税的十分之四都不到……此其三……

  这乌头巾,越说越气,竟又把顾岩拿饼子丢士大夫首领,曹大人的事迹拿出来讥讽。

  于是便再次点起了书生们的怒火,他们便一个个的开始子曰起来。

  那个说:仁义与礼仪,天下本源之道,恭宽信敏惠,仁德根本……这个是孔圣人的思想本源。

  那个说:尽心,执行,知天后天人合一,才是天下最仁德的政策,这个就是孟子了。

  那个说,自然无为,轻物重生,人道才是世界本源。

  总之,不管那位子曰过,总之没有一位子曰武人,是治世最需要的一群人。

  最后不务德而务法与与仁若考吵了起来,乌头巾便出来总结,我们的想法都正确,但是我们只是一介书生,权利都在那些贪官污吏,好战喜杀的恶人手中,如今只有一起团结起来,把力量集中起来,一起去无疆门(皇宫正门)呼吁,上达天听才是正理。

  顿时那群人激荡了,激动了,激昂了,有人磨墨,有人铺开竹简准备撰写倡议书。

  轻轻的打个哈欠,顾昭想回去睡觉,他有些不屑,枪杆子思维模式是他在现代受的教育,再加上他是顾岩的弟弟,顾岩那一身的伤疤告诉他,这些武人付出的可是一腔热血!

  对于这些书生意气的人物,他只能在心底深深的鄙视,转身,正要叫自己的小侄儿回家,他却看到,顾茂昌正指挥着花舫的船家调转船头准备撞那书生的花船。

  那船家犹豫,他便自己抢了撑杆,使几下牛劲,对着那艘花船就撞了过去,一下不够,他是连续好几下的猛撞。

  顾昭正要阻止,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咣当!”一声巨响,顾昭忙攀住一边的花舫门板,撑了几下才稳下来,好在他常年在海上,对这个倒是不怕的,只是可怜身边正想偷吃的这小丫头,只吓得一声尖叫,二声尖叫,尖叫连成了片。

  他们在的这艘花舫原本就是这湖上最大的舫船,那边书生那艘很可怜的被撞击的便猛的侧翻过去,顿时有人落水,湖面一派混乱,有喊救命的,有捞人的的,有大骂的。

  撞完,顾茂昌一丢杆子,咬着一只大柿子,站在船边看热闹,他的朋友们对这件事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笑眯眯的站在那里指指点点,不时大乐,显然,这样的事儿做的多了,根本不算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般冲动,他们只是说说,又不掉块肉。”顾昭有些气愤,指着顾茂昌骂,好人师的毛病又出来了。

  “我没撞死他们算好的,他们辱骂阿父!”顾茂昌指着水里扑腾的几人继续骂。

  “说说又如何,能少块肉?”顾昭无奈,却只是最起先的时候语调高了一下,接着又恢复平缓。

  “他们说,我爹是头大患!我若不撞,才枉为人子!这书生必然跟咱家有仇,不然怎么到处辱骂咱家?”顾茂昌怒火熄了,这才想起这是跟着小叔叔一起出来的,怕小叔叔回去告状,他忙赔了笑,用哄孩子的方式点顾昭的火气,生怕他回去告黑状。

  “这些瘟生,这不就是指着咱老顾家脸骂吗?咱家跟着先帝征战那会子,可是死了六个爷爷的,四叔叔也是战死的,天下大乱的时候,也没见这些狗屁读书人在那里?现在天下太平了,又出来骂武人?端得不要脸,皮厚如城墙!小叔叔,您说,侄儿说的没错吧?”他说完小心翼翼的看顾昭的脸色。

  顾昭叹息,随手用桌子上的鼓棒,敲了下侄儿的脑袋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小叔叔没长脑子?”

  顾茂昌捂着脑袋哎呦,一副可怜样子道:“哎呦!侄儿怎么敢啊,叔叔回家,只需随便一说,侄儿就惨了,好叔叔,饶了侄儿这一遭成不?侄儿送您一对纯白奶猫,可好玩了。”

  顾昭又是一棒子敲了过去,敲完他不得不带出一丝长辈的威严,这个混蛋孩子不拿住他,怕是以后都要把自己当成辈分大的小土包子哄了。

  “你的白猫自己玩吧,我跟你说,天下大乱的时候,不需要书生,武人在战场是天职,你爹拿着那份俸禄,就要干上战场的活计。现在天下太平。自然要用文人,此乃帝王道,当是如此。还有,骂武人,也是书生这行当的一项本事,人家靠这个吃饭,你好端端的发这个脾气做什么?天下书生多了去了,骂得过来吗?真真多事,如今撞了人,瞧瞧你今日怎么收手!”

  愚耕先生原本脸上并不高兴,毕竟顾茂昌骂的都是读书人,听顾昭这么说,他倒是真真大吃一惊,在一边上下打量这位小七爷。

  “撞便撞了,某不管!他们这么骂就不行!”顾茂昌开始蛮不讲理。

  顾昭无奈,摆摆手,叫船家靠岸,他一伸手拉着侄子下船,一边走,一边劝:“你别理他们,书生秀才都这样,他们现在吵,往后他们还吵,打仗的时候他们比兔子跑得快,但打完了,他们还是要蹦出来。书生的作用就是辅助君王管理天下,就像你爷爷,爹爹他们杀敌报国也是如此,只是手段不同而已。这里面压根不是一路的,为什么要吵?你气从何来?若要气倒显得你跟他们一般无知了。”

  顾茂昌不服:“小叔叔,跟我一般大,怎么也学得像愚耕那般罗嗦,必是读书读傻了。”

  顾昭气急大骂到:“你有爹娘疼爱,自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叔叔我八岁就要靠自己了,你若跟我一样怕是比我还啰嗦!”

  回头还要说,却见顾茂昌一脚将好不容易攀上来的一位可怜书生又踹了下去。

  顾昭气得不成,顺手拧了他的耳朵揪住他到一边继续劝:“书生爱清谈,不过是哗众取宠的伎俩而已。武人学武卖与帝王家,书生读书也要卖与帝王家,都是卖!其实,杀人杀的利落,读书读得好皆不过是待价而沽,走吧,走吧,回家,以后我再不与你出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顾茂昌的气顿时泄了,一来他觉得小叔叔的论点却也新鲜。二来心里也是怕了小叔叔回去告状,此刻他已经将那群犹在挣扎的书生丢到了一边,倒是满肚子翻花样的想,怎么堵了小叔叔的嘴巴,好叫他回去不告状。

  他讪讪的笑问:“小七叔,如今京中多是这样的论调,阿父每天也很头疼,我是气得狠了,要是这样,下次遇到这般情形,我不说话,便是他们吐到我脸上,我抹抹就走,真的,反正也是吵不过的,阿父在堂上受气就受气吧,我为人子的,今后也继续……”

  顾昭没有理他,只是走到岸边对一位正在看热闹的护军巡官客气的施礼,完后客气道:“这位将军,实在是船家没有把握好,不小心撞了那边……”

  那巡官看到顾茂昌,心里那里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儿,说来也奇怪,平日子这位小爷,撞了谁便撞了,怎么今儿这么老实,还巴巴的找了人来解释,他笑笑也客气的回复:“不过是一场意外,公子安心,待一会我安慰他们几句,保管无事的。”

  顾昭满口感激,回身把小厮身上的褡裢取了,重重的一袋钱都交到护军巡官手里,也不管他如何惊讶又道:“这有三十贯,具是给那边船家修补花舫,给那几位书生买新衣,买汤药喝的费用,若是他们计较,您只管报上顾公府便是,自有人应付的。”说完,他取了府里的帖子交到护军手里,表示这事儿打官司也罢,争吵也罢,咱这边不惧,他们随意。

  岸那边,那乌巾书生终于被人捞上岸,趴在地上吐了两口水,他身边有人呼他:“魏兄,可无碍?”

  这人抬头,顾昭到是死死的记住了这张脸,二十多岁,原本眉清目秀的一张脸,此刻却面色狰狞,喘了几口,四下找了一下,一眼看到顾茂昌,顿时认准了目标,恶狠狠的死盯了过来。

  顾茂昌根本不在意,犹在咬半个柿子,一边咬,一边特别无辜的四下看。

  顾昭一眼便看出,这书生怕是跟顾茂昌早有旧怨,可惜顾茂昌平日子怕是恶事做多了,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谢了巡官,顾昭拉了顾茂昌便从这书生身边走过,才刚刚过去,身后果然有人一声怒吼:“姓顾的……我……”

  顾昭面露笑容,回身施礼:“啊!谁叫我……”

  说来也巧,不知怎么了,便一脚踩在这可怜书生丢了鞋子的脚面上,他施礼的手好巧不巧的又把这孩子推下去了……

  “哎,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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