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蚌珠儿_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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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斋长长叹息:“老大人不知,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这两人便你一嘴,我一嘴的开始告状,告完再瞪顾昭一眼,再看看顾岩,意思是,你看吧,惯吧!闯大祸了吧,该!

  顾岩摸着下巴,瞧瞧顾昭,顾昭眨巴下眼睛,特无辜。

  于是顾岩点点头,一脸严肃的对李斋道:“李大人,如今可是出了新律法,不许官员用饭的时候听书了?”他说完回头骂顾昭:“小混蛋,你才出几天差事,回家听书不好吗?听这些糙老爷们说书多没趣儿!小七,不是哥哥说你,这样可不对啊!你赶紧付了钱,打发他们回去,晚上哥哥给你挑两个肤白奶大的说书女娘,给你……嘿嘿,讲可好玩的段子呢,保证你爱听呢!”

  魏大人打了个踉跄,扶着院子里的矮墙,深深的无奈了,就这惯法,明儿顾老七烧了上京城他都不觉得意外!

  顾昭失笑,拍拍他哥哥的手:“阿兄,我这是公事儿。”

  顾岩眼睛一亮:“公事儿?真的?不是胡闹?”

  顾昭一脸严肃的点点头:“真不是,这样,先请两位大人上座,老哥哥也请过来,待我细细与你们分说一下。”

  这三人相互看看,只能跟着顾昭一起来至堂屋外厢,这里只是一小会子的功夫,那矮榻子已经被搬下去,却换了四张黄杨木圈椅出来放好。如此,他们四人按照官职大小坐好,顾昭坐下后,指着那院子里的人对魏丹道:“魏大人,其实你今日不来,一会我也是要去找你的……”

  魏大人表示迷惑,愿闻其详。

  顾昭正想解释,却不想,细仔从外面颠颠的跑进来,一进院子便跪在地上,先是挨个行礼,拜完他对顾昭道:“七爷,时间到了,您该请罪了!”

  顾昭一看天儿,可不是时候到了吗,于是他站起来,看下他老哥哥,再看看李大人魏大人便道:“两位大人略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顾昭一摆手道:“将本官的爹妈请出来。”

  他这么一说,吓的李斋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顾岩也愣了。

  这三人看着没多一会,两个小厮抬着一个长条矮案子来到院子东面摆好。接着顾昭颠颠的跑进堂屋,没一会左右抱着一对儿灵位牌子出来,那上面正写着他爹,他娘的名讳。

  顾昭跑出来,细仔已经将供品摆好。顾昭跑至案前,先是恭敬的将灵位放好,接着燃香祷告了一番,告罪了一番,接着一撩袍子,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人家的爹娘老子摆在那里,在这里的可都是晚辈儿,李斋他们如今也不敢坐了,俱都陪着面目扭曲的顾岩站在一边。

  李斋小心翼翼的过去低声问:“国公爷,你家老七,这是怎么话说的?”

  顾岩一瞪眼:“去岁他犯了错,老夫罚每日都跪着请罪,什么时候说他错了,就什么时候免了他的跪!老夫虽是粗人,对教育子弟还是颇有心得的!恩!”

  李斋一下子顿时佩服了,原来,顾岩大人却也不是他想的那么混蛋的,人家也有家规,甚至,人家这家规,啧啧……瞧瞧,这施行的多严谨,家中子弟多听话!

  就冲这一点,李氏不如顾氏,那也情有可原,必须学习,肯定要学习!混蛋老二闯祸不少,回家立刻写信,着人做爹妈灵牌一套送至乌康,也罚他,要狠狠罚,这才显得有家教,有面子!

  长长的高香慢慢烧完,终于顾昭跪够了时辰,他被人扶起身后,顾岩一脸心疼,跑过去看看小弟弟膝盖,又暗暗骂了自己几句,只是如今有人在这里,他也不能露了怯,如此指着他弟弟大声训斥道:“你跟爹娘好好请罪了没有?”

  顾昭很谦虚的回答道:“回阿兄,请罪了!”

  顾岩又道:“你可服?”

  顾昭拍拍膝盖,直起腰来一扬脖子,很是不屑的来了句:“不服!”

  顾岩顿时咬牙切齿:“那就继续跪!”

  顾昭笑嘻嘻点头:“恩,明儿你来看我跪吗?”

  顾岩大怒:“老夫才不来!”

  “不来便不来!”顾昭笑嘻嘻的说完,看着啼笑皆非的两位大人,如今他们也陪着站了好半天了,该是肚子饿了,于是他命人摆了方桌,请他们上座,又着人上了四大盘子大包子,一人又给端了一海碗鸡蛋汤上来。

  这两位是真的饿了,因此推让了一下,便坐下,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恩……别说,皮薄馅大,很是美味,再配上鲜腾腾的鸡蛋汤,就更滋润了。正吃着,顾昭忽然说话:“两位,这么吃没趣儿,不如叫他们说一段,凑凑趣儿。”

  说完,他也不等这两位大人答应,便随手一指下面跪着的一人道:“你,上去说,从头说,说不好!小心你的狗头……哎呀!”

  顾岩从顾昭脑袋后赏了他一巴掌。

  顾昭忍耐了一下,指着圆台一瞪眼:“去!”

  那说书人,扶着边上人的肩膀,颤巍巍哭兮兮的上了圆台。

  李斋无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端起碗来喝了一口蛋汤,却听那下面牙板一打,那说书人哭着说:“各位看官,今儿……呜呜……说的是……呜呜……小倩娘入京会亲,大纨绔戏推寡妇墙……啊!呜呜!”

  “噗!!!!!!!!!!!!”

  一时间,漫天蛋花儿飞舞……

  第九十九回

  那说书先生,开始说书,说的是“小倩娘入京会亲,大纨绔戏推寡妇墙”这一回书。这书什么内容,大家心照不宣,因此,这说书人在这里说起来,便开始如哭坟一般的难受。

  不过,那说书俱都是走江湖卖艺的,最会察言观色。他发现,一说那珠哥儿夸下功夫盖世,那郡公爷的脸上便笑的跟桃花一般灿烂。

  他说到那珠哥儿夜御四女,那郡公爷顿时将个白孔雀毛扇子呼扇的那叫个得意,还抱拳不停的对周围三人道:“承让,承让!”

  他说道珠哥儿强抢民女,郡公爷也是大怒,便指着自己的脸,特无辜的对周遭诉苦道:“你们瞧瞧,瞧瞧是不是冤枉我,就我这张面孔,也需要强抢?”说完从上面丢东西,丢完骂他:“虽艺术来源于生活,但是需从实际出发,这一出要改,不能抢,要骗,骗回家上了再抛弃,更能引人愤怒,这才是一等纨绔做的事情。”

  说书人跪下请罪,诅咒发誓必然会改,郡公爷便笑着说道:“你先继续说,说完再改,爷需听正版原着。”

  于是,说书人只能苦逼的继续在那里叨叨,这人叨叨,叨叨的说到天色约莫黑下来才口干舌燥的说完,说完,院子里躺了一片,实在是跪不住了,又饿又怕啊!

  顾岩听这些说书的人开讲,最起先是愤怒,再后来想杀人,可听着听着,竟然无比羡慕起来,若是他家小七儿这般能耐便好了,也免得他睡不着!就不若这书中的珠哥儿,只像一半,那也是好的啊,最起码,给顾家添个根苗,那也死而无憾了。

  于是,李斋大人与魏大人便发现,顾家这兄弟俩,一个听得是兴高采烈,一位却是老泪长流。到了最后,顾昭无奈的取出帕子给他哥哥擦,一边擦一边劝:“你哭什么,不知道说书都是编的吗,若是真的,谁还爱听,说书吗,就是编了传奇的段子骗钱的,具是假的,莫哭了!啊!”

  瞧瞧,人家兄弟,感情就是这般好。

  李斋见顾岩哭了,心里也是过意不去,顾家虽可气,却不能这般损人。写书编派人比快刀杀人疼,刀杀人见血,写书人杀人不见血,却是遗臭万年的事情。顾家再不好,那是世代忠良,顾老七再坏,那也是为了子侄做的事情。如今被人这般讥讽,真真是千刀万剐不解恨,换了他,别说套麻袋,现场怕是就一拳打出,要了这般走江湖的命去。

  李斋不吭气了,可魏丹却做其他想,走江湖卖艺,都是讨巧的事儿,这些说书的,不过是养儿养女,混一口饥饱,他们哪有这个才干写出这等文章呢?如今,为了一本书,顾老七要杀人了。

  没错,顾昭如今追究那是有理有据,他是贵族,是朝廷大员,如今被人如此诽谤编派,按照律法,这些说书人俱都是割舌流放的大罪,往深了纠,咔嚓两个在平常不过。这事儿,只要顾昭敢认说的就是他,再去街上随便寻些看客作证,那就是板上钉钉的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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