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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衾寒_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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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喻寒,你才好了几天?又来劲了是不是?”也就她敢这样跟他说话,裴喻寒搁下手里的账本,老老实实地由着她喂药,之后叶香偶把那些账本薄册统统搬出,他也没说话。

怕他烦闷,她将拐拐挂在他的屋里,看得出来,裴喻寒很喜欢拐拐,天天喂它核桃仁吃,有次叶香偶进来,发现他在跟拐拐说话,一瞧她来了,才止住声音。

她奇怪:“裴喻寒,你在跟拐拐说什么?”

裴喻寒置若罔闻。

叶香偶暗忖这家伙真够气人的。

过去几天,她给他削苹果,随后拿起一块去喂拐拐,结果拐拐冷不丁冒出一句:“笨蛋。”

叶香偶一时没听清楚,呆呆地眨巴几下眼睛:“什、什么?”

这回拐拐特清楚冲她喊了一句:“笨蛋!”接着使劲扑腾翅膀,要吃她手上的苹果。

叶香偶顿时火冒三丈,扭头望向某个罪魁祸首:“裴喻寒,是不是你教它的?”

以前她那么费力的教拐拐说话,都没成功,结果这才多少天呀,拐拐就会冲她喊“笨蛋”了。

她气愤地往门口跑,裴喻寒赶紧从后拉住她,叶香偶委屈极了,朝他胸膛又捶又砸:“你放手,反正我在你心里就是个笨蛋,如今连拐拐也来欺负我了。”

她闹得愈发厉害,裴喻寒干脆把她逼到墙角,深深吻起来,而她拼命挣扎,像一只被钉住的蝴蝶,被他箍住两手,按在墙壁上。

此时大总管叩门而入,恰好目睹这一幕,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还把房门合得紧紧的,唯恐再有人进来打扰一般。

叶香偶气得脖梗子都粗了:“都怪你都怪你!”

裴喻寒表情也有些尴尬,缄默一会儿:“他不会往外说的。”

其实叶香偶早就怀疑大管家知道他俩的事了,要不每次裴喻寒一出事,准会先过来找她,难为她掩耳盗铃这么久。

她还是气不过,用腿撞下他膝盖,裴喻寒居然毫无反应,完全是尝着甜头不怕痛,又俯首吻了下她娇滴滴的小嘴唇。

转眼一个月过去,叶香偶知道有些事情逃不开避不过,总归要说清楚,趁着裴喻寒睡熟时,她离开裴府,既没带丫鬟,也没乘裴家的马车,独自来到临莲墨斋。

纪攸宁那日正巧在,她一进屋,就被他扯进怀里。

“总算来了,我每日都在等你。”纪攸宁笑得眉目舒畅,亦如当年把她拉入假山后,那个痴情的少年郎。

面对眼前熟悉的脸容,叶香偶心内却是酸涩难当,同时还有更多的愧疚。

纪攸宁伸手拂下她的鬓发,轻柔地问:“想好没有,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走?”

她之前跟他说过的,要考虑一段时间,叶香偶慢慢挣开他双臂,踌躇着垂落眼帘:“阿宁,我……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气氛有瞬间的凝滞,纪攸宁盯着她:“怎么了?”

叶香偶正欲开口,却听纪攸宁讲:“先坐下来说吧。”

叶香偶点点头,与他隔案而座,纪攸宁斟了一杯茶递给她,叶香偶捧起瓷盏,若有所思地饮了几口,才轻启嫣唇:“阿宁,你有没有想过,你是纪家独子,如果你带着我离开,纪夫人她会怎么想?纪家又该怎么办?”

纪攸宁微笑:“你不必担心,我娘只有我一个儿子,到时候,她自然就会同意咱俩的亲事了。”

叶香偶黛眉颦动:“可是纪夫人本来就不喜欢我,若用这个法子迫她同意,岂不是令她更加痛恨我?”

“小念,予我而言,你比什么都重要。”纪攸宁牢牢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叶香偶却内疚得将目光移向案上的古韵雪梅茶盏:“对不起阿宁,我真的不能跟你离开……”

她都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才听纪攸宁嗤地轻叹一笑:“原来我等了这么久,得到的却是这个答复。”窗外云遮日色,眼神亦幽幽的,“我一直认为,只要你肯真心跟我在一起,哪怕任何事都无法阻挠咱们,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裴喻寒?”

叶香偶一愣,有些诧愕地望着他。

纪攸宁略勾嘴角:“我听说,你最近一直住在裴府,是陪着他对吗?”

叶香偶不知该怎么说,却被他隔着案几,猛地一把抓住柔荑:“你告诉我,究竟是不是因为他?”

“阿宁……”他力劲太大,险些要把她的手腕生生捏碎。

纪攸宁眸中闪烁着捉摸不透的狂绪,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没关系,就算是因为他,咱们也会在一起的……”

叶香偶看到他露出诡异的笑,正疑惑不解时,忽然感到视线一点点模糊……眼前他的面容轮廓……仿佛快要蒸发一般逐渐不清……继而昏迷过去……

叶香偶是被一股浓烟呛醒的,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榻上,纪攸宁就坐在旁边,为她细细描着眉。

“阿宁……”她神智恢复后,惊唤。

“别乱动。”纪攸宁按住欲起身的她,慢条斯理地亲吻下她额际,“还差一点就画好了。”

叶香偶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胸口一起一伏,心跳如鼓。

纪攸宁为她画完双眉后,笑道:“小念,咱们死在一起吧?”

  ☆、第56章 [连载]

死在一起……

这句话在脑中回响数遍,叶香偶才醒悟到他的意思:“阿宁,你、你在说什么傻话?”

她下意识想起身,却发觉脑袋跟灌了水银一般晕眩不止,四肢也绵软不听使唤,她反应过来:“你给我下了药?”否则她怎么会无端端的昏迷过去?

“在茶里。”纪攸宁不疾不徐地解释,“我很早就备好了,我一直想着,如果你最后给我的答复是跟我走,该有多好,这样我就不会让你喝下去了。”

叶香偶努了一番劲儿,结果还是瘫软回榻上。

纪攸宁搁下眉笔,打开锦匣,取出一支并蒂莲花簪,叶香偶记得这支簪子,是他当年送给自己的十五岁生辰礼物,只是不知何故又落到他手上。

纪攸宁温柔地为她戴在发髻间,宝簪生辉下,映得她整张小脸宛如东海珍珠般光华莹透,他看得一阵出神:“小念,你还记不记得这里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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