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什么时候发芽_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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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也是薛云深最担忧的事情。

  忧心忡忡的两人一合计,当场拍板决定,既然无法确定许长安的虚弱原因, 不如干脆把他种进土里。一来可以调养身体,二来好弄清缘由。

  正所谓大丈夫言出必践, 薛云深拿着木太医塞的花盆, 兴冲冲来找许长安当大丈夫了。

  毕竟, 他对许长安的原形早就垂涎许久了。

  不料计划实施遭到了王妃有史以来最强烈的反抗。

  望着那只粗糙又丑陋的浅褐色花盆, 许长安打定主意宁死不屈,妄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地成就一身烈骨。他直视薛云深跃跃欲试的目光, 斩钉截铁地拒绝道:“谢谢你们二位好意,我很好,完全不用种进土里。”

  薛云深苦口婆心地与他细说了一番道理,见他态度依旧坚决,只好抬出了最大的借口:“你开花期提前了,回到泥土里会对你身体有益。”

  许长安整个人都凝住了:“开花期提前?”

  开花期提前,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他生在三月,仙人球却是五月开花,为了补上中间长达两月的时间差,他爹许慎煞费苦心,特地为他安排了又远又复杂的路线。

  ——过万重山后,绕道去芜城,探望许长安三叔一家。一来一回,算上路途耽搁,差不多能在来年四月末出塞雁门,如此,抵达蓬颓漠的时间便刚刚好。

  但是担心路上发生什么意外,导致许长安与许道宣体内血脉提前觉醒,进而影响到开花,而开花又事关儿孙满堂,万万马虎不得。故而许慎在出发前,就细细跟许长安讲了遇到开花期该如何处理。

  更改原定的路线,直接横过万重山,出塞雁门,前去蓬颓漠。

  这也即意味着,许长安心心念念的,远在边疆的三叔可以不用见了。

  加之开花期来临的确会导致植物人身体变虚,想起初次见到恢复原形待在育花园里的薛云深,许长安眉头略微皱,尽管心底并不十分相信薛云深的说辞,抗拒的姿势却已经先一步软下来了。

  “确定是我开花期提前了么?”

  薛云深在据实相告不确定和软趴趴的王妃之间迟疑半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他大言不惭地肯定了许长安的反问。

  “那好吧。”许长安勉勉强强地说服了自己,他看向薛云深,伸手道:“给我一贴强制变形的药水,我喝下去后你再把我种进去。”

  “不用变形药水。”

  薛云深语气轻快地否决了许长安的提议,他抓起花盆里的泥巴,毫无预兆地往许长安脸上拍了过来,而后道:“回春局的泥土可以让你自动变形。”

  躲避不及的许长安,眼睁睁看着那坨黑色泥巴糊在了自己脸上。

  “薛、云、深!”

  这句又惊又气的怒吼尚未落地,许长安已噗嗤一声,变回了原形。

  刺浅黄色又软趴趴的仙人球在空中出现,不及落入床榻,便先让一双沾着泥巴的手接住了。

  “粉红色的花!还是王妃深得我心呀。”薛云深唇线分明的嘴角情不自禁地高高扬起,瞧见仙人球裹地紧紧的粉红色小花苞,松了道细细的缝,整个人更是乐滋滋的了。

  准墨王妃许长安许小公子开花期果真提前了。

  在将这个值得普天同庆的消息散播出去之前,薛云深先将平日里爱美爱干净的习惯忘得彻彻底底了——他手也不洗地来回揉搓了仙人球好几遍。

  “王妃的手感和预想中的一丝不差呢。”薛云深边揉,边赞叹地感慨。

  与快活似神仙的薛云深不同,许道宣最近有些惆怅。

  他好几日都不曾见到堂弟许长安,另外墨王殿下近来行踪诡异,很有些不正常,两项综合起来免不了令他颇为担忧,总害怕未成年的堂弟已经被吃干抹净了。

  身为堂哥,颇有兄长自觉的许道宣有心想和墨王殿下谈谈,奈何好几次遇着人,每每还未开口,殿下便先神色匆匆地擦肩而过了。

  不得已,许道宣只好想了个别的,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法子。

  这日,许道宣终于逮着机会,趁着薛云深净手的功夫,溜进了薛云深与许长安的屋子。

  “床底下没有,屉子里没有,椅子后面亦不见踪影……”许道宣做贼似的东翻西找,将整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自家堂弟被藏在了哪里,不由纳闷道:“究竟在哪儿呢?”

  “你在干什么?”

  冷不丁地,许道宣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跳。他僵硬地转过身子,看着门口逆光站着的薛云深,先自灭七分威风地讪笑道:“殿下,您回来了啊。”

  薛云深好脾气的对象向来固定只有一位,对除许长安之外的所有人,包括他爹敬宗皇帝在内,都是十足十的不耐烦。现下许道宣不打招呼便闯进了他屋子,更是让他分外不高兴。

  “出去。”薛云深冷声道。

  “是,是是,是是是。”

  许道宣下意识抬腿,走了没两步,又想起此行的目的,鼓起勇气壮着胆子问了句:“殿下,长安呢?”

  说这话的时候,由于是略微垂头的缘故,许道宣眼前擦过了绛紫色袍裾的影子。

  ——薛云深径直越过了他。

  许道宣目光愣愣地追随袍裾过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薛云深掀开了被子,从被窝里端出一只小巧的花盆来。

  花盆里,赫然是许道宣先前掘地三尺都没找着的,巴掌大的圆溜溜软绵绵仙人球。

  “他居然把长安放在被窝里!难道他每晚还要拥花盆而眠吗?!”自诩见过不少痴心才子俏佳人的许道宣,仿佛被自己的猜测唬住了,忍不住面目扭曲了一下。

  在此情此景之下,他清清楚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摇摇欲坠。

  “已经可以预料到回皇城以后,那些西市东市的商贾摊贩茶余饭后的谈资会是什么了。”许道宣有点绝望地想,预感到堂弟一世英名即将不保。

  “看完了吗?看完你可以走了。”正当时,玩弄着软趴趴刺的薛云深,下了逐客令。

  “好的,好的,那我先回去了。”

  薛云深声音一冷,许道宣就开始犯怂,他极度僵硬地走到门边,到底担心许长安的心理占了上风,禁不住又折了回来,语气忧虑非常地道:“您、您别总是这样玩啊,玩多了长安他会掉刺的。”

  “我有分寸。”薛云深说着,不耐烦地拍上了门。

  许道宣摸了摸险些被拍扁的鼻子,浑浑噩噩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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