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什么时候发芽_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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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许长安与薛云深两人互表衷肠的时候,外面负责赶车的三人也正心思各异。

  许道宣不知道为什么,越往大山深处走,他胸前坠着的小布包便越发滚烫。起先他还以为是错觉,特特将布包从贴身的衣物里头拿了出来,悬在大氅外吹了会冷风。结果片刻后再摸,却依旧是温热的。

  当初孟衔说种子发芽之日,便是如意魂魄养齐之时,可并没有说若是遇到种子发烫该怎么办。

  焦急之下,难免有些抓耳挠腮地坐不住。旁边的段慈珏见他动来动去,遂开口问道:“怎么,你的刺今日又收不住,扎穿了木头?”

  闻言,许道宣先是下意识把手伸进屁股底下摸了把,没摸到坑坑洼洼的小洞,才反应过来段慈珏是在打趣。他狐疑地看了眼段慈珏,不晓得这位刻薄鬼今日心情为何这般愉悦。

  既然想不明白,不如索性问一下。

  “你今日心情很好?”许道宣问。

  他昨夜因为担惊受怕下睡得极早,连段慈珏携楚玉是什么时候进马车都不知道,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位段车夫,将楚玉小书童按着亲了顿饱。

  段慈珏赶着马着鞭子,百忙之中抽空扭头扫了许道宣一眼,道:“不算太好,也就一般吧。难不成你心情不好?”

  原本难得收到来自刻薄鬼关怀许的道宣,理应担受宠若惊地表示一下诧异。但是对如意的担忧站了大部分的心思,故而许道宣仅是摸着小布包,低低应了声:“嗯。”

  段慈珏先是拖长音哦了声,紧接着道:“那巧了,听到你心情不好,我心情更好了。”

  许道宣:“……”

  早知道他应该和楚玉换辆马车的。

  一行人赶了大半天的路,便又是暮色四合了。

  许长安从马车里下来,借着昏暗的天光对了对手上的羊皮地图,发现最少还得赶半个月的路,才能走出这万重山。

  “要在这万重山里过年了。”薛云深跟着下来了。

  “得亏阿姐当时让人装了不少干粮,撑一撑也能熬过去了。”许长安收起地图,拉着薛云深重新返回马车内。他从暗柜里捧出些干果,塞到薛云深手里,道:“我去捡柴火生火,你先吃些垫垫肚子。再过会儿滕初姑娘估摸要出来了,你待在马车,别下去了。”

  说完,仔细检查了马车小窗,确定都关实了之后,复又下去了。

  “公子,我同你去。”守在外头的楚玉自然是听见了对话,他自以为不引人注意地朝段慈珏的方向,飞快瞟了眼,而后追着许长安走了。

  于是留在原地的依旧是昨日三人。

  “段兄弟,段大哥,你一身剑术无人能及,打两只野物不在话下。若是你去,我们半炷香之后便能吃上热气腾腾的烤肉了,换做我,只怕今夜都只能吃烤面饼了。”

  “段大哥,你行行好,多劳累一下吧?”

  许道宣企图故技重施,死乞白赖地让段慈珏去打猎。不料段慈珏只低头喂马,对他的马屁高帽置若罔闻。

  许道宣见状,眼珠子一转,就在他要抬出楚玉的时候,一直没出声的薛云深忽然推开了车窗。他右手撑着下颌,左手捏着粒花生,看也不看许道宣地道:“你不是怕鬼么?去打猎便不用见到滕初姑娘了。”

  许道宣张口欲反驳,却听薛云深继续不紧不慢道:“再说段慈珏一身剑术固然不错,但魔鬼仙人球的秘技也是旗鼓相当。你不愿意去,难道是你学艺不精?”

  薛云深一番连捧带讽,又哄又骗,终于激得许家有史以来传承血脉最浓厚的许道宣面子上挂不住,气哼哼的打猎去了。

  “还是殿下高明。”望着走远的许道宣,段慈珏朝薛云深拱了拱手。

  薛云深没接话,他将盐渍花生往上一抛,张嘴接住了。略微仰起的角度,让那双一笔画就的狭长眼睛,看起来仿佛带着令人炫目的不怀好意。

  没多久,抱着柴火的许长安与楚玉回来了。没见到许道宣,许长安起初以为他是躲在马车里,便也没问。

  过了会儿,解决完个人问题的段慈珏返回,手上空空的,许长安这才意识到不对。

  “慈珏没去打野物?”许长安问。

  段慈珏找了个贴近楚玉的位置坐下,闻言嗯了声,自然而然道:“道宣去了。”

  完了。

  许长安觉得今晚可以只用吃面饼了。

  实在不是不相信许道宣的能力,而是许长安对他了解太深了。

  ——只吃不会做,说的就是许道宣。

  晚膳不再令人期待,许长安想了想,找出几个冻得硬邦邦的馒头,直接放火上烤了。

  待馒头烤得焦香四溢,许长安从火上取下来,边呼呼吹着气,边均匀抹了层牛乳膏,而后一人分了两个。

  吃过了烤馒头烤面饼,许道宣还没回来,许长安便有些坐不住了。

  “滕初姑娘今晚没出来,道宣也不见人影。”许长安说着,腾地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找他。”

  “公子——”楚玉急忙跟着起身,尚未来得及表忠心,便让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了。

  “我跟你一起去。”

  却是薛云深从马车里出来了。

  做了个简易火把,许长安与薛云深两人出发去找许道宣。

  而此时许道宣正在做什么呢?

  袖子高高挽起,露出来的胳膊上还硕果仅存地余留着一根尖端发寒的刺。听到呼唤,他扭过头,惊讶道:“长安你怎么来了?”

  紧接着,又看到了许长安身后的薛云深,先前还惊喜的神情,登时变得有些怏怏起来。他呐呐地张了张嘴,小声喊了句:“殿下。”

  薛云深举着火把,仅以颔首表示听见了这声若细蝇的问候。

  许长安找到人,先是松了口气,结果这口气还没松实在,就看见许道宣龇牙咧嘴地把胳膊上仅存的一根刺拔了下来,而然后伸长手道:“不过来的刚好。长安来,给你玩一下。”

  “玩?”

  许道宣拉过许长安的袖子,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看到了没?我打的那只,趴在地上只剩一口活气的熊。”

  说着,生怕许长安看不见似的指了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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