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什么时候发芽_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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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蓬颓漠对其他植物非常不友好,段慈珏楚玉薄暮等人,不得不在塞雁门停住了脚步。

  因而浩浩汤汤的一队人,到出塞雁门时,仅剩下了三位。

  查将军招来早就令人备好的驼队,将缰绳慎重地交给了许长安。

  “王妃,除开食物及大量的水,驼背上还预备了一只……”

  一只什么,心不在焉的许道宣没听清,他忍不住又回头张望了一眼,却仍然没看到小胖球的影子。

  “如果情况不妙,王妃可暂时将殿下种进去,待找到绿洲,再将殿下请出来。”

  “还是将军考虑周全。”许长安笑着道了谢,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竖起耳朵偷听的薛云深。

  即使“帘窥壁听”的行为被发现了,薛云深依旧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目光不闪不躲地回视许长安。

  约莫是他眼睛里某种情绪太过明目张胆,反倒惹得许长安禁不住别开了视线。

  查将军说着说着,发觉王妃已经身在曹营心在汉了,不由沧桑地抹了把老脸。

  “唉,郎情妾意,蜜里调油啊。”查将军感慨地想着,从善如流地往旁边退了两步,将许长安身旁的位置让了出来。

  薛云深赞赏地扫了眼识趣的查将军,还没来得及伸手搂住许长安,另外一个又冒了出来。

  “公子……”

  从进大司马府时起,从未与自家公子分离过这么长时间的楚玉,十分不舍地唤了声,蔫头巴脑地扯住了许长安的袖子。

  见状,许长安抬起手,刚想揉揉楚玉的脑袋,就让斜里伸出的一只手截了胡。

  薛云深将指头卡进许长安的指缝里,十指相扣着,面上却端的一本正经。

  许长安无奈地抽了抽,见实在抽不出来,只好随他去了。

  “我不在的这些天,你记得多去看看如意,他乍然与道宣分别,只怕会不习惯……”

  许长安交代完,又想起近来已“改邪归正”许多的同窗,及当日万重山里那本细致生动的《庭院深深深几许》,不由压低嗓音,轻声叮嘱了几句。

  “公子说的——”

  “嘘。”

  许长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你忘了他已开过花成年许久了吗?”

  楚玉的眼睛倏地瞪大了。

  点了好友后院的火,成功报复回去的许长安,心情颇佳地招呼不停往回看的许道宣。

  小心扶着薛云深上了骆驼,许长安亦翻坐了上去。他朝送行的余人挥了挥手,三人便正式踏上了前往威名远扬的蓬颓漠路程。

  查将军望着越行越远的绛紫色人影,心里的忧心忡忡免不了不减反增。

  身为魔鬼仙人球的许道宣和许长安两位耐旱,可不代表娇贵的墨王殿下,也能忍受得住极高的温度和干旱哟。

  愈往西北走,植物愈发少了。起初还能偶尔见到散落的一些黄褐色草皮,到了后来,已是举目皆黄沙,望不到半株植物了。

  与此同时,天气也逐渐燥热起来。

  可能是距离故乡近了的缘故,许长安与许道宣两人并未有任何不适,反倒是温山软水里长大的薛云深,有些受不住了。

  看着汗涔涔的薛云深,许长安拧开水囊,让他喝了两口。

  不过薛云深虽是精神不济,好在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他伤口渐渐愈合,没有化脓迹象。

  薛云深喝完水,蔫蔫地窝在骆驼背上。许长安见他身形不稳,担心他摔下来,干脆与他同骑。

  胸膛甫一贴上薛云深的后背,许长安惊觉他体温高的近乎烫手了,连忙勒住了骆驼,对萎靡不振的许道宣道:“找个地方先停下来休息会儿吧。”

  “哦。”许道宣干巴巴地应了声。

  自出了塞雁门,许道宣一直是这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许长安知道他惦记如意,话里话外地宽慰过好几次,却无甚作用,最终只好喟叹一声心病还须心药医,随他去了。

  “慢点。”许长安搀扶着薛云深下了骆驼。

  在沙漠里行了近十天,薛云深又受了许多。摸着他骨头支棱的手指,许长安心里堵得难受。

  待安顿好骆驼,让薛云深坐在骆驼身躯开辟出来的阴凉处,许长安起身去找干粮。动作间无意碰到了一个硬邦邦圆形的东西,许长安想起是启程前查将军特地准备的花盆。

  花盆最外层的泥土经过连日的炙烤,已经干的显出几道裂纹了。

  许长安抚着盆身,心思转了几转,到底还是提出了口:“云深,你要不先回花盆里住一段时间?”

  此提议一落地,立马遭到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抵抗。

  薛云深这时候顾不上会不会弄乱头发了,他整个人往后一缩,想也不想地否决道:“不,我拒绝。”

  似曾相识的对话,曾经在许长安不会变原形时也发生过。

  许长安想起那时候薛云深提拎着根须,小心翼翼护着花冠的模样,唇边不由泛起了怀念的笑意。然而下一刻,记起薛云深掉了不少花瓣的花冠,许长安又笑不出来了。

  以墨王殿下的臭美自恋程度,怕是永生都不想将缺了花瓣的花冠展现在人前了。

  想到这里,许长安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垂着眼睛,将花盆重新放了回去。

  轻松愉快的氛围好似忽然之间变得沉闷压抑了,薛云深瞅着许长安的脸色,凑过来叫了声他的名字:“长安?”

  “长安你生气了?”

  在薛云深他爹娘的耳濡目染下,薛云深早早就领悟了但凡妻子生气必定是丈夫不对的道理。他见许长安不应声,心里先是惴惴不安地自我检讨了片刻,确定除不肯种进花盆之外,并没有其他事情惹得许长安不痛快。

  “为人丈夫理应大度,不就是种进花盆,暴露凋零的花冠么?这有何难!”

  薛云深满怀悲痛开导了自己几息功夫,而后雄心壮志地开了口:“长安,你把我种进去吧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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