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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之妻_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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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晓静静陪在她的身边,说道:“娘娘,咱们是先回宫吗?”

  萧鱼点点头,正想说早些回宫歇息,顺道给薛战准备好解酒汤。待走在长廊之上时,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一阵埙声。

  攒珠凤鞋登时停了下来。

  “娘娘……”春晓在身旁小声的问她。

  萧鱼抬起头,直直的看着长廊的前面,两边是红色宫灯,照得长廊犹如白昼。她停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继续朝着前面走去……一直走到了长廊的尽头。

  那里是旁边是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假山上面是一座八角攒尖顶的凉亭。

  萧鱼闻声拾阶而上。

  此处乃是御花园赏景最佳处,今日皓月当空,那银辉静静洒下,美得让人不敢大声说话,怕打破这一刻的宁静。萧鱼看着背对着自己立着的男子,静静吹埙,袍角随着夜风轻轻掀动。

  等埙声渐止,男子的手才放了下来,然后朝着她转过身来。

  不在是萧鱼印象中的白净俊脸,他看着黑了不少,高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已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了。他对着自己,慢慢开口:“一别三年,年年近来可好?”

第51章 竹马【单更】

  月光很明亮。

  御景亭内银辉漫漫, 悄无声息静静流淌。西面是延和门, 往东是碧浮亭, 碧浮亭旁的荷花开得最好。荷香阵阵, 随着风吹了过来。卫樘笑着,他是个内敛的男子, 大多时候不爱说话, 笑容也是淡淡的。

  正值弱冠的男子, 样貌清俊,衣着清爽, 这会儿站在萧鱼的面前,仿佛还是当初那个护着她的兄长,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萧鱼并不多情,她的心里向来只有她的亲人, 而卫樘虽然不是她的亲兄长,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 在她心里, 他与萧起州并没有什么区别。三年时间,对于像萧鱼这种没有经历过太大风浪的女孩儿来说,其实是很漫长的。

  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江山易主,她已二嫁。这会儿她看着卫樘,不知道该说什么,动了动嘴,想笑,眼眶却忽的热了起来。

  最后她抬着头笑着看他, 缓缓说道:“你回来,怎么都不与我说一声?”当初就是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现在又突然回来,这么久都回来,都不晓得家里人会担心。

  卫樘如往昔一样,甚至是愈发成熟稳重。他静静看着面前的萧鱼,与她说了随萧淮去西北,一并平定战乱之事:“……今日便恰好回来,也好助义父一臂之力。”

  萧鱼点点头。

  他回来就好。她看着卫樘的眉眼,眼睛明亮,与有荣焉的说道:“你是文武全才,如今平乱有功,日后定然会有大出息的。”他父亲那样严厉之人,都不吝啬对卫樘的夸赞,可见他有多出色。

  遇到卫樘,对萧鱼来说是一桩意外之喜,不过她到底已是皇后,卫樘亦是男子,如今不好多待。卫樘也是寡言,长大了似是更加不爱说话了,轻轻嗯了一声,就看着她离开,好像只是寻常相遇,半点没有整整三年都未见的感觉。

  一直回到了凤藻宫。

  萧鱼将身上的凤袍换了下来,她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虽还年轻,可比之三年前卫樘刚离开的时候,已然是长大了。他和她都成长了,可到底情分在那里,就算再就不见,也并不觉得生疏。

  今夜宫中设宴,帝王与文武百官举杯同乐。萧鱼在寝殿内等,待差不多二更天的时候,外面才传来一些动静。

  萧鱼尚未上榻,是散了发,披了一件大红团锦琢花外衫就出去接人。一出去,就看到醉醺醺的帝王被何朝恩搀扶着走了进来,萧鱼赶忙上前去迎。

  刚走到他的面前,那喝醉的蛮汉就朝着她扑了过来,酒气迎面而来,一把将她搂到了怀里,萧鱼闻着这味儿,嫌弃的皱了皱鼻子。

  本就是年轻力壮的男子,下手不知轻重,平常还好些,喝醉了压根儿就成了头蛮牛。萧鱼被箍得有些疼,不过到底还是伸出手扶住了他,她看了看身后跟着的何朝恩,才道:“本宫先将皇上带进去了,何公公先回去歇着吧。”

  何朝恩立在原地,恭敬应下。

  看着萧鱼娇小的身躯,在身旁宮婢的帮助下,扶着帝王进了寝宫。他默默站了一会儿,才安静退下。

  萧鱼将人弄到了榻上,弯腰替他脱了锦靴,男人的脚臭烘烘的,味道其实并不大重,可于萧鱼这种爱讲究的人来说,那是断断不能忍的。春晓春茗端着面盆拿着巾子,萧鱼接过绞好的今日,抬手替榻上的薛战擦了擦脸,见他微皱着眉,倒是没有闹,挺安静的。

  虽是逆贼,却有张极好看的、有着帝王威严的面孔。

  萧鱼替他擦好脸,便低头,见他伸手握着自己的腕子,也顺势替他将双手擦了擦。

  他的手又大又厚实,并不是她喜欢的那种,修长的、骨节匀称,一看就是矜贵公子的手,反而粗糙的很。可大抵是见识过这双手射箭写字、种地浇水,觉得看上去也不错。

  “年年。”

  听到薛战开口叫自己,萧鱼应了一声,去看他,发现他阖着眼。

  “年年。”他又叫她。

  萧鱼只好再次应了一声。

  只是后来,见这蛮汉继续喃喃的叫她,她应了也不管用,被叫得烦了,就不想搭理他了。等她准备起身的手,一只手却伸了过来,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又叫她:“年年……”

  “嗯。”萧鱼应道。

  这会儿低头去看他,他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眸深邃,直直的望着自己,像只紧紧盯着猎物的野兽。萧鱼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而后才听他皱了一些眉头,说:“腿疼。”

  嗯?萧鱼疑惑,又确认了一遍。她没有听错。

  这才手腕从他的手中挣脱,弯腰捡他的裤子撩了起来,看了看他的腿。他的腿上有好几处淡淡的伤疤,不过都已经很久了,双腿粗壮,肉硬邦邦的,很是紧实。还有那毛绒绒的汗毛,比之萧鱼光洁白皙的双腿,薛战便是活脱脱的深山野人。

  萧鱼强忍着想要为他剃光汗毛的冲动,仔仔细细检查他的双腿,戳了几个地方问他:“这里?还是这里……”

  薛战摇头。

  “这里?”又戳了几个地方。

  “嗯。”他终于点了头。

  不过……这里疼?

  萧鱼蹙眉看着他的腿,右边小腿上,的确有两道疤痕,瞧着这疤痕的样子,就能想象到那时候这腿的确伤得很厉害。可是看着已经过去很久了,好端端的,怎得又疼了?萧鱼虽不喜摸这蛮汉的腿,可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她对医术略懂一些皮毛,伸手认真摸了几下,并未察觉到有任何的不妥之处。骨头都好好的,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有外伤。

  又使劲儿的戳了几下,见薛战并未有半分疼痛的表情,萧鱼才确定他根本就是在说醉话。

  折腾完了,萧鱼才上了榻,一沾枕头,便困得打了个哈欠。今日起得很早,身体其实已经很疲惫了,可意识仿佛却很清醒。闻着身旁男人的阳刚气息,萧鱼将头侧过来一些,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过了一会儿,他习惯的身后,把她搂到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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