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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削式宠爱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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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这段孝义,无数人唏嘘称赞,好长一段时间,都流传在贵族圈儿。

  至于事件起因,说来也很简单。慕辞在跪最后半个小时的时候,犯了胃病,当场疼得趴在地上,冷汗淋漓、呕吐不止。

  而那些看客评头论足,大发议论:

  “我早看这孩子脸色不好,看来慕老的去世对他打击很大啊!”

  “是啊,我看着呢,这孩子从早上一直跪到下午,期间连口水都没喝呢。”

  “虽然是个养子,但这心肠委实很好,慕老看人的眼光不错呐!”

  ……

  慕辞听着众人的夸赞,心情没有丁点儿好转。他疼得蜷缩起身体,冷汗一颗颗往下砸,还一个劲儿干呕,简直痛不欲生。

  “睿安,周、周睿安!”他喊了两声,又弓着身体,捂着嘴吐了。

  周睿安在接待来客,听到声音不对,立刻飞奔而来。他是个高大健硕的小伙子,眉宇英气,跑起来虎虎生风。所以来往的宾客看他跑过来,皆自动让开了步子。

  周睿安穿过人群,看到自家少爷躺在地上,立刻白了脸。他一个箭步冲过去,蹲下身,抱起慕辞就往楼上跑,一边跑,一边喊:“妈,妈,快,快拿药,少爷发病了。”

  很快,咚咚的脚步上了楼。

  周妈拿着药、端着水小跑进来:“给,快,快喂少爷吃药。”

  周睿安手忙脚乱地喂药,奈何慕辞吃不下去,一会就吐了出来。他那个干呕啊,吐得面色发白,白中泛青,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周妈看到了,吓得在卧室里找座机,嘴里低估着:“不行,太严重了,我得赶快叫何医生。哦,不对,何医生的女儿出嫁,早请了假。这可如何是好?”

  周睿安一听,又急又气,忍不住大吼道:“早干什么去了?我说让你盯紧点,盯紧点,你盯哪去了?何医生不在?少爷身体不好,怎么还让他请假?”

  周妈被儿子吼的一愣一愣的,也不敢反驳,只低头打了另一个私人医生的号码。

  就在这混乱的时刻,有人走进来。男人三十多岁,相貌英伟,步子迈得大气沉稳。他来到床前,目光沉沉审视着床上的男人。慕辞估计疼得厉害,双手紧抓着床单,眼眸紧闭着,长长的睫毛颤啊颤,颤的人心里骚乱。他的汗水浸湿了额发,滚落到惨白的小脸,形容憔悴不堪。他蜷缩着身体,闷声哼哼了几句,像是娇贵的猫儿,十分招人心疼。

  也许就是这种娇弱的情态勾去了慕坤的魂吧。

  程信忽然涌起这种怪异的想法,以至于没有听到周家母子的呼喊;“程先生,程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他们是对程先生恭敬有加的,包括慕辞。他一听到他来,哪里还躺得住,忙努力放松身体,睁开泪光点点的眼眸,轻唤道:“程先生来了,恕我招待不周,无法、无法……”

  又一大颗冷汗滚下来,他疼得一抽一抽的,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程信瞥了病恹恹的慕辞一眼,不由得想:即使身体疼到了极致,还是会露出那种虚伪讨好的嘴脸。至于吗?他又不是慕坤。不过,转念一想,他虽不是慕坤,现在倒是比慕坤还要重要。谁让他是慕坤的首席律师,名下所有遗产的唯一负责人呢?而慕辞想要得到遗产,可是不敢得罪他的。

  程信莫名地为这个想法暗爽了一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拿捏到了慕辞的软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不过一个花瓶罢了,还是个病秧子似的花瓶。

  想着,他收拾了纷乱的情绪,指挥若定地命令:“睿安,你继续喂药,他要是想吐,你就捂住他的嘴。药是必须吃的。周妈你去打电话,177**这是我私人医生的号码。”他下完命令,捋开衣袖,亲身上阵,为慕辞揉按腹部。

  这种缓解胃痛的方法,是慕坤临终时的遗言呢。

  “帮我好好照顾阿辞。程信,帮我好好照顾阿辞,一定照顾好他。”

  程信想不通,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慕坤怎么就一头栽在了这种花瓶身上。即使死了,还惦念不忘。

  慕辞不知道程信的想法,因为他慌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在他二十八年的人生中,他害怕两个人。第一个是慕坤,强权似的存在,霸道又威严,让他恶心又恐惧,却又不得不日日亲近,伪装得好生痛苦。

  而第二个便是程信了。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能跟慕坤结下忘年之交,还成了他唯一的遗产负责人,其中的心机和手段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他实在不想跟他打交道,尤其还是身体虚弱的情况下。

  “程、程先生。”慕辞拖着身体往一边躲,边躲边神色僵硬地说:“不、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不敢劳烦程先生。”

  他是万万不敢再让程信为他揉按腹部的,虽然这种事,慕坤之前经常为他做,还偶尔让程信给他做过。

  娴熟的手法、滚热的掌心、适宜的力道,揉按的腹部好受很多。可心里就不好受了,简直比吞了一坨翔还要难受。

  现在他把程信当神供着还来不及,哪里敢让他为他做事?

  “程先生,我已经好了。”慕辞勉强挤出一丝笑,强撑着坐起来,还拿开了程信的手。

  两手相触的瞬间,程信感觉到了男人指尖的冰凉。他给他揉按腹部时,透过毛衣,也能感觉到他身体冒出来的寒气。还没到秋天,他就穿上了毛衣。这是体虚畏寒。

  好好的年轻男孩子又是肾虚又是胃病,也怪可怜的。

  程信这么一想,难得来了点同情心,低声问:“慕少好了?”

  慕辞忙笑着答:“多谢程先生照顾,我已经好很多了。”

  他本不是个顶好看的人,勉强算是个文雅清秀。因为久病在身,那张小脸瘦的能割人。不过,笑起来时,眼眉弯弯,泪光晃动间,晶晶亮亮,衬得一张惨白的脸也生动起来。

  程信看着,忽然觉得慕辞有种弱不禁风的娇气,一看就引起人的破坏欲。他心想,慕坤在世时,身体也是强壮的。他敢在床上折腾这个人吗?或许玩他时,还需要备着医生照看吧?不然一不小心可就一命呜呼了。

  慕辞感受到男人落在身上的视线,有点不怀好意的意思。他心里反感的不行,面上却又不敢表露。他捂着嘴咳了咳嗓子,语气满是感恩地说:“父亲骤然病逝,我身体不好,一切都仰仗着程先生了。”

  慕坤急需下葬,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能抱着骨灰盒前往墓地了。

  程信明白他的意思,低下头,深深思量起来。慕坤辛劳一辈子,可怜到最后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这么悲惨的下场,可都是眼前这个病秧子害的。所以,这人哪里是娇宝贝,分明是丧门星啊!

  对,丧门星!

  他可不能被这丧门星迷了眼去。

  程信心中警惕起来,也不再多留。他站起身,微微躬身道:“我是慕老最信任的人,既然得了他的信任,自然不敢辜负。而您是慕老最疼爱的人,是他临死前交代我好生照顾的人,我绝对是不敢遗忘的。所以,慕少,您是慕氏集团未来的主人,也是我的主人。如果有什么吩咐,我定然不敢怠慢。”

  这些话无疑很好听,好听到慕辞心情大好,身体也似乎因着好情绪而痊愈了。

  慕辞终于露出了一抹真心快慰的笑,面色因为激动而泛出点血色来。

  “程先生说笑了。”

  程信不是说笑,相反,他很严肃。男人板直身体,态度恭敬:“您身体不好,先休息吧。我下去照看慕老的葬礼,晚点过来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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