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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鬼阁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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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风已经将鬼阁找了个遍,却没有找到徐月的踪迹,封尘到底把人藏在哪里?

  昏暗地走道里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前方人影绰绰,隐约听见了谈话声,徐风放轻了脚步,放缓呼吸,悄悄的靠在墙壁上,前面的谈话就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长老,徐风此人机敏得很,要是被他知道他妹妹已死,定然不会在为我教所用。”

  封尘随手接住掉落的树叶,捏碎在掌中,“那就不要让他知道。”

  那人似乎极为气恼,“计泯仇着实太过狠毒,带不走徐月,又怕留着她好让我们要挟徐风对他不利,竟然下此毒手!”

  封尘弯了弯唇角,若有所思地说,“这便是天意,徐风一辈子都栽在了他计家人的手里。”

  那人将衣裳为封尘披上,系好了衣带,“长老,天冷了,回去吧。”

  封尘点头,慢条斯理地往回走。

  徐风怔愣地立在原处,原来竟是如此,难怪他寻遍所有地方也找不到徐月的踪迹,却原来她早就不在了。徐风深吸一口气,险些有些站立不住,靠着墙壁慢慢滑下,颓败地坐在地上,忍不住湿润了眼角。

  月儿,哥真没用,保护不好你。

  当年徐家落魄,徐风带着妹妹辗转来到了蜀地,饥寒交迫之际,是计槐出手相救,他本来感恩戴德,却不想计槐趁机将月儿软禁起来,说少主缺一个暗卫,只要他能保护少主周全,便可让月儿过得好。反之,他若不同意,或者少主有了什么闪失,便要杀了月儿,也杀了他。

  他不时常见到她,她以前总是乖乖的,哥哥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偶尔见到他也是笑得甜甜的,仿佛并不知道自己身处绝境。他恨极了,恨计槐为何要如此冷漠,让他们兄妹分离。他恨极了,为什么他就必须要用生命去保护一个仇家的孩子。他恨极了,计泯仇,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

  计泯仇,我若是再遇见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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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无日月,计泯仇手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慢慢修行心法,武功修为也有了精进,计泯仇乃是计槐独子,计槐自然把什么好的东西都留给他,包括武功心法也是。只是计泯仇不喜学武,也就没体现出这心法的优势来,此番他下定决心,武功自然突飞猛进。

  那少年留下的衣裳都是些红衣,红得似血,布料却是极好的,很不容易破,他在山中却也方便,只是他原本的衣裳是不能再穿了,皱巴巴的破了好多洞。他从山林里打了些野味儿,一只一只挂在竹竿上,风干了可以吃。

  只怕眼下这几年,封尘在鬼阁中的势力更胜,他须得小心盘算。计泯仇将武功走了一遍,眼前又是计槐惨死的画面,以前他总是嫌弃他爹啰嗦又唠叨,每天乱七八糟的瞎操心,他不学武功还是不是一样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他爹总是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两句,也就由了他了。却不想天人永隔,昔日种种便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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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地到了夏季便是炎炎烈日,街上的人走着走着便要用帕子擦两下脸,货郎挑着担子在屋檐下边走边吆喝。这个时候,只有酒楼茶肆里的人是最多的,大家也都图个凉快,在靠窗的桌子旁吹着小风,谈天说地。

  那年轻人一摇扇子,道:“诸位可知道金缕衣阁焚玉榜?”

  这一提,对面那人隔着老远就来答话了,“听过听过!谁不知道金缕衣阁财大气粗,现在又办了个什么焚玉榜,说是只要入了前十,便可得到焚玉令,到时候吃饭穿衣啥都不要钱了,你说这日子得有多舒坦?”

  “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年轻人一收扇子,接口道:“金缕衣阁是卖衣裳的是吧?”

  那人点点头,“是啊。”

  年轻人一把扇子敲过去,“都说你要多读书了,笨死了!这长生客栈,长生驿站,长生酒楼全都是金缕衣阁的老板白氓开的,你要是有这焚玉令,到了这些地方一亮牌子,要什么东西随便拿,能不舒坦?这辈子吃喝都不用愁了!”

  “竟敢有这么好的事情?我看那白氓白公子可不是一个大善人!”

  “那是自然,”年轻人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到时候要是白公子要做个什么事儿,这些人就得要听从差遣,否则,嘿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一惊,“唉,这不是算卖给金缕衣阁了嘛!”

  “谁说不是呢!”

  “可是要说是我穷尽陌路了,我也要去试试嘞,那可不就算是飞黄腾达了!”

  “啧啧,你以为那榜是那么好上的?”

  那人尴尬的笑了两下,“我这不是随便说说嘛。”

  年轻人一扇子敲在他头上,“就你话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也就是这几日,似乎天底下所有的人气儿都汇聚到了长生客栈这一处,江湖豪杰聚集在一起,共襄盛举。两边的看台走廊上都或站,或坐着人,若是谁有胆量就可翻越围栏,落到擂台中央,和各路英雄比试一番。

  比到了一半,有真本事的人早就已经显露出来,不再是碌碌无名之辈互相过家家似的切磋,真正是死伤无论,看到血腥处,有些姑娘还别过脸去不忍看,又是几声“噼里啪啦”的声响,又一个人被扔出了擂台。

  “若是没有人在上台,那今日入前十的人便定了,请各位侠士……”

  说到从此处,本以为一切都是板上钉钉,毫无疑问,却见一人凭空而至,一身红衣翻飞迎着烈日轻轻巧巧地落在擂台中央,只是一瞬,仿佛光与点都落在他身上,一头的长发只用一根枯枝挽上,才不至于散落在肩上,让人分不清楚,他到底是高雅出尘的隐士还是穷愁潦倒的浪客。

  他的眼睛,不屑的,满含着轻蔑的环视四周,嘴角微微牵起,弯成一个鄙夷的弧度,俊美的容貌,又好似亦正亦邪。

  负手而立,轻笑一声,“本以为焚玉榜来的都是些武林高人,却不想都是些没用的废物。”

  这一句话却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得罪了,喧嚣之声扬起,一时之间议论纷纷扬扬,心道这人有是谁,未免也太过狂妄自大了。

  台上那人也听不过去,三两步走过来,忍住怒气道,“既然阁下有好本事,不如露两手,让我等瞧瞧,免得有人初出茅庐,分不出轻重,还以为自己是多厉害的人!”

  计泯仇眯起眼睛,随意的打量了两眼这人,道:“死伤无论?”

  那人一拍胸脯,“那是自然,阁下若是怕死,现在走也来得及,切勿意气用事丢了小命!”

  计泯仇以前总是觉得,君子要明理,谦逊二字最为要紧,切不可莽撞,妄自尊大。可这是江湖啊,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再多的礼貌都比不上拳头厉害,那不过是位高者的修饰物,卑微者的借口。

  他看着来人,眼中浮现出一丝怜悯,手中掌力聚起,静悄悄的,想要趁人不备之时下手,这样胜算好像多一些?

  “且慢。”有人大声喊道。

  计泯仇没有回头,漫不经心道:“何事?”

  对面那人又开始喊话,是一个孩童的声音,却异常洪亮,“我家老板说了,让台下那位穿红衣的公子从前十中选出一名比武,若是赢了,便直接上那个名次,后面的人各自退一名,若是输了,那我金缕衣阁只当公子开个玩笑,不予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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