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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街的包租客_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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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即使是见到了对方大概也是认不出来的。诺拉点点头,“遵命。”

由于心里还想着昨天的案子,诺拉匆匆赶回贝克街,郝德森太太依然一个人织着毛衣,诺拉问起华生和福尔摩斯的行踪,郝德森太太说道,“他们去听什么音乐会去啦,我看华生可不像是喜爱小提琴的人,噢可怜的约翰——”

诺拉心有戚戚焉,她平时也是对音乐并不如何感冒的人,对这种跨越国界的艺术只有系统粗略的必要学习,游走在生与死边缘的人向来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音乐对她来说接近于对牛弹琴。华生是个温柔的人,但很显然他对音乐一窍不通却不得不痛苦地听完一整场演奏,连诺拉都难得地对他产生同情了。

果然,在诺拉悠闲地翻阅杂志的时候,大约下午五点左右,福尔摩斯和华生回到了贝克街,前者精神抖擞目光发亮极为兴奋,而后者一脸彩色憔悴极了,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上帝。”华生看到他们就像看到家人一样亲切,简直热泪盈眶,“郝德森太太,诺拉,你们简直不能相信,福尔摩斯和我整整说了两个小时的关于g,f大调,还有和弦与奏鸣曲的区别……”

他委屈极了,“我甚至睡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声音的回音,噩梦,真是噩梦!”

“音乐是人类历史上为数不多的智商和情感的进步。”福尔摩斯不高兴地说,“只有在沉浸在钢琴和小提琴曲的短暂时光里,我才能感受到那些人类与我的确存在某些方面的共鸣,而不是愚蠢到无可救药。”

华生痛苦地把脸埋进手掌里,拒绝接话。

福尔摩斯将目光转向看热闹的两位女士,沉静的目光里略有期待,“那么你呢,诺拉小姐,作为一个智商勉强达到猿类生物合格水准的女士,你对音乐应该是极为喜爱的,不是吗?”

诺拉果断地摇头,无视福尔摩斯惯有的嘲讽,“不,毫无感觉。”

“……”对牛弹琴的福尔摩斯。

“难道这个屋子里就没有一个能够理会人类智慧结晶,可以记录历史,歌颂传奇的艺术吗?”福尔摩斯绝望地喃喃,“就是因为人类的肤浅和片面,这个世界才会不断发生战争,侵略,死亡……”

“……”华生接过红茶感激地对诺拉笑了笑,诺拉继续低头看杂志,郝德森太□□静地织毛衣,无人理会这位大侦探日常任务般的发神经。

即使只相处过短短几天,租客们却意外的和谐,并且一致地在某些方面产生了共鸣。

“说说案子的进展。”福尔摩斯不悦地停止了对愚蠢人类的感叹,坐在他的专属沙发上,镇定地理了理微微吹乱的头发,恢复了往日的犀利神秘风采。

“哦?”诺拉立刻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注视他,明显来了精神。

福尔摩斯却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他微微后仰靠在沙发上,下意识地探进衣兜想要拿出烟斗,尴尬地发现目标却被郝德森太太藏在了炉台后面,他极快地瞥了一眼众人,发现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又镇定地放松了肩背,微微眯眼,坐姿优雅又闲适,几乎可以用来拍某些侦探小说的封面插图。

“华生先生。”福尔摩斯抬了抬下巴,一派倨傲,“我想这些由你来叙述更加合适。”

诺拉眉梢轻轻一挑似笑非笑,华生好脾气地无奈摇了摇头,开始回想,“我们早上去找了那位约翰兰斯……那是一条狭窄的小胡同,方形大院,院内的地面是用石板铺成的,四周都是一些脏乱简陋的住房……”

诺拉头疼,“华生,说重点。”

华生一停,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咳了一声,“……嗯……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刚刚醒,福尔摩斯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半磅金币在手中抛弄……”

“咳咳。”福尔摩斯右手成拳放在嘴唇前作了个手势,“诺拉说得对,我们需要重点,重点。”

华生有些迷茫,但在福尔摩斯眼神的暗示下,困难地顿了几秒,组织语言道,“福尔摩斯用金币诱惑兰斯先生让他讲出那天看见的一切——”

福尔摩斯“……”

“据他所说,他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当班,昨夜十一点钟的时候有人在白哈特街打架,此外一片平静。而一点钟左右开始下雨了,他遇到了同事摩诃,就站在亨瑞埃塔街的拐角聊天。”

华生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大约两点或者多一点的时候,依然平安无事,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两辆马车驶过。他溜达不久,却突然看到花园街3号房子的窗□□出灯光——那里大家都知道一直是空着的,他吓了一跳,就往屋门口走去——”

华生口才出乎意料的不错,声音低沉,故事经过他的修辞变得惊心动魄起来,“然后福尔摩斯忽然就问他是不是马上就停住了,接着走回花园门口,兰斯先生被猜中了,并解释说他只是因为害怕,想要找个人和他一块进去,但是摩诃先生却早一步离开了,他只好一个人大着胆子走进了房子……”

“他描述房子的场景和我们当时所见并没什么区别,但是炉台上燃着一支红色的蜡烛,就在那里,他看见了尸体——”

华生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当时兰斯诉说这件事的表情,眼色沉重下去,“兰斯先生说,他立刻走了出去,吹响了警笛,接着摩诃和另外两个警察就赶了过来。”

“‘没有其他任何人吗?’福尔摩斯问他,他告诉我们,正经人早就回家了——”

诺拉眉梢一动,“|正经人?”

华生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看来你也发现啦,的确,还有一个醉汉——兰斯先生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像那么烂醉如泥的人,他走出屋子的时候,他正倚着栏杆站在门口,扯开嗓子唱着克伦巴吟的小调一类的曲子,站都站不稳了,让人头疼。”

“福尔摩斯仔细询问了醉汉的衣服,模样,身高——”

“让我猜猜,高个,红脸,健壮的男人,是吗?”诺拉说。

华生点点头,“的确,穿着一件咖啡色的外套,福尔摩斯询问他是否拿有马鞭,兰斯否认了……”

“他肯定是将马鞭放在车上了。”福尔摩斯忽然开口道,语气笃定,“那个与死者一起乘马车的人。”

华生摸了摸鼻子,“我可不敢轻易赞同您的话,也许他真的只是一个路过的醉汉。”

福尔摩斯却笑了,笑容里充满某种意味深长的笃定,“不,他不是路过,而是回到了现场,想要去找一个东西,一个非常关键的东西。”

“戒指。”诺拉接话道。

“戒指。”福尔摩斯微微颔首,眯起眼睛,灰蓝色的眼睛里光芒既犀利又明亮,“和您打赌,医生,他一定会上钩的,鉴于他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

“一个男人?为什么想要一个女式戒指?”华生苦苦思考。

“谁知道呢,”福尔摩斯轻轻耸肩,“也许是他母亲的遗物,也许来自他重要人物的赠送,不管如何,它一定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而这将成为我们找到凶手的关键点。”

“你是说……”诺拉领悟出了他的意思,“招领启事?”

“well,我再次重复,和聪明人说话总是那么舒心。”福尔摩斯站起身,拿出小提琴,一本正经地宣布,“既然正事告一段落了,那么接下来每日里的艺术熏陶必不可少了,不是吗?”

“福尔摩斯!”来自贝克街的怒吼。

第11章 十一

由于诺拉穿男装的第一天租客们都沉浸在酣然的睡梦里无法亲眼一睹英姿,因此第二天一早,当诺拉整理好一切下楼的时候,十分无语地看到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郝德森太太正在忙乎着早餐无暇打招呼,而一脸困倦打哈欠的华生还未反应过来,正在看早报的福尔摩斯就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拟声词,“——噢。”尤其含义丰富。

华生抬起头,然后立刻惊在原地,“……哦!”惊呼。

“早上好。”诺拉若无其事地道安,为自己冲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拿起钥匙揣进兜里,漫不经心地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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