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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禁阅·熹微_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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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自卑的,若不是被师傅收为古琴世家嫡系传人,他还继续在贫民窟里饥寒交迫,只是现在这骨子里的自卑被他掩盖过去。

  每个人只看到他多么轻松的赢得每一次比赛,却不知道他在背后日以继夜的拼命练习,冷暖自知,他的成就是把自己生命里的时间全部贡献给琴。

  因为他害怕失败,他害怕再次成为那个被人肆意嘲笑的人。

  于是,骨子里的善良被压制了,他要成功就必须打败所有人。

  “老大,你就上去随便弹一圈算了,反正今年的冠军肯定还是你!”这人是曲阳的忠实捍卫者,八卦通,外号小六子,虽然一脸奸贼相,却是个心思简单的人。

  小六子的话到是不错,自从这赛事开办到现在,曲阳都是当之无愧的冠军。

  冷漠是曲阳的伪装,对小六子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即使这么随意的回应,也让小六子很开心。

  曲阳抬头,望向第二层看台的座椅上,坐着品茗的老人,老者放下手中的碧螺春,眼神掠过绵绵,几十年来阅人无数,似乎看出了什么。

  老人凝重的点了点头,一双浑浊的眼睛透着沧桑感,古澜不惊的心是经历世间沉浮后的沉寂。

  若是绵绵看到,他定然对这位老人是有印象的,这人是曲阳的师傅,音乐界的泰斗,在前世就是这位老人的牺牲才换回曲阳的性命,这才刺激曲阳创造了音波攻击。

  若是有机会,他希望能救下这位曲老,不仅因为可以多一份强大的战斗力,也因为这老人那份对生死的淡薄和人性的真情。

  曲阳轻颔首,似乎读懂了老人的意思,眼神中透着对老人的濡慕。

  楼上的看台,在报出对战名单时,此起彼伏的嘘声在开场就把气氛蒸腾出不一样的赛前意味。

  绵绵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几处,是那群夏楚楚的爱慕者。

  但很快就被一群夫人们毫无形象的加油声给盖过了,这其中还有刘夫人。

  “阿清,那个在给莫决商加油的人里面,我好像看到你母亲了?”那位激动呐喊,挥舞小旗子的优雅女士真的是他们印象中的刘夫人吗?

  “你、看、错、了!”刘逸清上眼皮一跳,一字一顿回答。

  他感到自己被莫决商踹到的小兄弟又在隐隐作痛了,森森的蛋碎,蛋蛋的忧桑。

  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母亲从那堆夫人堆里拉走,这种被扯后腿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就算不说,他也知道了,母亲欣赏的青年,就是莫诀商!

  用眼神狠狠剐了一眼莫决商,哪里有当初追求人时,觉得对方又是可爱又是傲娇,这简直就是一只美人蝎,现在恨不得生吞下肚以泄心头之愤。

  那么多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绵绵当然感觉不到刘逸青那森森的爱恨交织,他站到从大厅中央升起的环形舞台上,微微垂着头,微长的额前碎发将他的表情遮住了,看上去就像是丧失斗志似地,越发助长周围的倒喝彩。

  但被刺激了的夫人们,也同样形成了阵营,为绵绵呐喊助威,声势浩大,一时间还没开赛场面就前所未有的火热。

  曲阳一袭浅灰色暗纹唐装,走动间衣摆翩然,步伐犹如弹奏的琴音,眼神平静,心中却带着一颗不能输的决心,不论面对谁,他都不会轻敌。

  从他出现,火热的气氛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喧嚣声渐渐消失。

  他就是拥有神曲称号的曲阳。

  在他们站在舞台两侧后,中央形成凹地的瓷砖缓缓上升,将两架乐器展现在人们面前。

  试题终于要出炉了!

  抽气声不绝于耳,是华夏古国据说已经失传的乐器:箜篌!

  两架乐器分别被侍者小心摆到参赛者面前,摆在绵绵面前的琴体浑厚,龙身凤型,洛以玛瑙,琴漆有断纹,古言云,断纹琴音质透彻,名贵非凡。

  “曲阳,曲阳,曲阳!”安静的会场炸开了锅。

  曲阳即使年纪尚轻,却有大批音乐拥护者,音乐无国界,不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喜爱对梦想执着的人。

  他是年轻人追逐的目标,告诉世人音乐是可以成为天籁的。

  参赛组的规定,在抽签两人后,输者离场,任何挑战者都可以上台继续与胜者比赛决出胜负,这样循环下去最终决出冠军。

  但乐组中,只要曲阳一上台,就定了乾坤。

  不少人与音乐学院的人一样已经拿出了手机、摄像机等工具开始上传各大网站论坛,准备在第一时间将赛况传输上去。

  而事实上,每年的这个时候,蹲在电脑前等待赛事的人有很多。

  他们在赛场外,也是屏息等待着决出胜负的那一刻。

  曲阳端坐在箜篌前,双手抚上琴弦后,琴音一出,就像是羽毛划过清澈泉水的声音,在耳膜间轻轻振动,空灵宛若冰雪中的潺潺溪水,整个人都融入荷塘月色之中。

  一曲结束,是所有人尚未恢复的沉醉摸样。

  曲阳并没有得色,他平静的伸出一手,像是邀请绵绵。

  绵绵置若罔闻,像是被锤子钉在了原地,没看任何人,似乎隔绝了所有喧嚣谩骂。

  “下去吧!”

  “脸皮真厚,还赖着干嘛!”

  “别丢人现眼了,下去,下去!”

  “下去下去……”

  就算是赛场中,唯一偏向绵绵的贵妇人们,也在这样排山倒海的怨怒中暗暗担忧的望着绵绵,只希望他能快点下台,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二楼落地窗后的帘子被拉开了一角,一位贵气的妇人将整个赛场一览无余,青年的步伐不轻不重的踩在俄罗斯毛毯上,错身站在她身后,“母亲,还在生气吗?”

  “早就不气了,那败家子,我不会再给他一分钱!”妇人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宛若有粘稠的液体糊满了眼。

  “等等,爵儿!那孽畜竟然要准备演奏了!”时时刻刻关注的莫夫人发现了异常。

  若说曲阳会箜篌,没人会怀疑,但莫诀商怎么可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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