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见我多妩媚_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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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情炽烈非凡,满脑子都是闻蝉。

闻蝉开始不适,本就发着烧,再被李信这般强取豪夺般亲着,呼吸开始急促。她在李信肩上推了几把,也许是她力气太小,李信根本没有感觉到。他还在反复地亲着她,他的手放在她背后,抖得很厉害。闻蝉呼吸困难,身子发软往后倒,李信这才察觉她的不对劲。

李信松开了她,将她小心地搂抱到怀中。他低头看女孩儿红艳的面容,掠过她被亲得肿红的唇,李信终于察觉她发了烧。少年拧起眉,无言以对,只能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平息呼吸。

李信想:知知生病了。我不应该缠着她了。应该放她回家去。

但是他又想:她只是发了烧,她又不会死。她为什么不能多陪陪我呢?过了今天,我再见不到她了!她就应该多陪陪我啊!

闻蝉靠在李信胸口平复自己的呼吸。

少年身上全是雨水,靠在他怀里,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只是天黑了,没有月亮没有光,闻蝉看不清他哪里受了伤而已。闻蝉依偎着李信,她在一开始的痛恨恼怒后,变得茫茫然。

然这种茫茫然,在李信面前,又好像能全部交给他去。

听着少年急促无比的心跳,闻蝉想,我表哥一定是可靠的。

雨流如注,四面涛声。都厕难闻的味道好像都离他们远了,遥遥的,看到城楼上微弱的灯火。有三四小兵提着灯,在角楼上走来走去。这里离出城很近,而执金吾的人真好,到现在还没有来。闻蝉轻声问:“表哥,你杀了蛮族人,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李信淡淡道:“出京,去山野里躲两年。不必担心,我会有办法回来见你的。”

闻蝉:“……”

她猛地站直,推开李信两步远,瞪大眼睛看着他。

李信皱眉,生气她生了病,还敢跳来跳去如此活泼,不怕病情加重?他想招手让她过来,想再抱抱她,还想把内力缓缓地传进她心肺,护住她的心脉。

但是舞阳翁主就是这么的活力满满!

她瞪着眼睛看李信,满脸的不可置信,“去山野躲两年?你怎么能这么想?你一点都不可靠!你要重新当你的山大王去吗?你不想读书了,不想识字了,不想学武了……你全都不要了?继续当你的白丁,当你那被人喊打喊杀的混混?”

李信挑眉。他又开始痞痞地笑了,漫不经心的笑,让人脸红心跳,“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混混惹你了?你这么瞧不起混混?”

闻蝉点头:“对,我就是瞧不起。”

李信:“……”

她说得这么干脆,把李信一时怼得都无话可说。他平时肯定要收拾她,不过他现在没有那种心情。他好不容易把祸乱压下去,好不容易重新见到她,他又怕自己再见不到她,心里怜爱万分,哪里舍得说她呢?

闻蝉此人,就属于顺杆爬的。

她一介翁主,察言观色能力,却不比在乡野中讨生活的人差。

李信不吭气,闻蝉就有了无限勇气。

她方才还昏沉沉的,然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李信,她的思路好像就活过来了,能够让她清晰地思索了。闻蝉与李信站在雨中,大脑飞快地转动,想着:是了,表哥他带我到这里,离出城的地方这么近。别人晚上出不了城,我表哥当然想出就出了。他大概就是舍不得我,就是爱我爱得不得了,才忍着可能暴露的危险,跟我见面,跟我告别。

他这个傻子,他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找执金吾托了关系,执金吾的人早跟他打到一起去了。到时候羽林军再出动,他就是神,他也别想逃出长安了。

而我也不会让他离开长安。

表哥是个厉害的人物。

在野时就强大,然如果给他助力,到我们贵族圈子里,他学的东西多了,见识开阔了,他只会成长得更快。我不管他是怎么到李家,怎么成为李二郎的,但是他好不容易得到走进权力顶峰的机会,绝不能再重新退回去。

我不是瞧不起混混。我只是瞧不起成为混混的表哥而已。

因为他明明可以不止这样。他明明比很多人都应该走得更远。

不能因为我,不能因为杀了一个蛮族人,就毁掉他的前程。

闻蝉再次恨:你为什么非要这么莽撞,非要杀那个丘林脱里?你揍他一顿,或者威胁他一顿……你那么聪明,你怎么就想不出别的办法,就非要用最无解的办法来呢?

但是痛恨后,她又得想:没关系,不就是杀了一个蛮族人么。有我阿父在,有我阿母在,一定能兜过去的。我去求我阿父阿母,我去一哭二闹三上吊,对了还有我二姊夫,还有对我有好感的郝连大哥……我全去求一遍,哭哭闹闹,他们都会心软的。

只要我表哥不走。

只要我表哥不畏罪潜逃。

那么长安的大人物们,想要他活,一定能想出办法来。

李信不知道闻蝉在琢磨这些事,他见她良久不语,心里也轻轻叹息。他走近她,再抱她一下,难得地温柔说,“知知,我走了。我不想被长安当做牺牲品,就只能走了。你好好的,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他停顿一下,“给我三年时间,不要嫁别的郎君。等我回来,好么?”

闻蝉端正无比地看他,“不好。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你什么也没给我,我干什么要等你?听不懂你的话。”

李信愣一下后,手指点了点她眉心,无奈地笑一下。他叹口气,“你呀……”

总是不给他一句好话。

好像不给他一句好话,他就不会走一样。

李信不敢再看她清澈的眸子,怕再多看一眼,自己的心就无法狠下来。他扭过脸,平息了好久,转过身,向着城门的方向,大步走去。

闻蝉还是靠着墙,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背影。

李信走出了十步远,忽然听到身后女孩儿一声哽咽。他身子僵了一下,腿如灌了铅锤般,抬起来很困难。他再艰难地走了两步,又听到了身后女孩儿的惊叫声。

雨下得这么大。

她好端端地靠墙站着,只要等执金吾的人来了送她回去就好了。她无缘无故的,又哭又叫干什么?!

李信火大无比。

烦死她一面对自己,这种一而再再而三戏弄他的招数了。

但是闻蝉当真一哭一呻.吟,李小郎君仰头长叹,一步都挪不动了。

他黑着脸回头,脸沉的架势跟要揍人似的。少年郎君气势汹汹地问后面靠着墙的小娘子,喷火般道,“你又怎么了?!”

“又”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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