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见我多妩媚_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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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对方磕磕绊绊哭着把他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后,李怀安挑眉,江三郎若有所思,而闻蝉,则带着一种惊叹敬仰的眼神,望向紧闭的诏狱大门。她已经听到了里头的吵闹声,听到了犯人们撞门的声音。站在姑父与江三郎身边,闻蝉并不害怕,她心里只对表哥佩服不已:走到哪儿,骚到哪儿。表哥连坐个牢,都这般与众不同。

李郡守在诏狱廷尉快哭疯了的时候,才安排自己身后的卫士去帮忙。江三郎曾为廷尉,他非常熟悉诏狱的构造布置,在现任廷尉还在哭啼啼等援助的时候,李郡守提供人手,他提供思路和方法,一同压下去内乱……

这场诏狱内乱,花了一个时辰平息。现任廷尉与李郡守达成协议,廷尉不上报今晚之事,李郡守把事情恢复原状。当牢门开第一道的时候,江照白与李郡守就进去了。闻蝉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跟进去。里面一群亡命之徒,她要是进去,只有添乱的可能性……

廷尉在外面小房中备了酒菜,诚惶诚恐地请舞阳翁主去歇息,等那边事情处理好了再说。

闻蝉凄凄凉凉地在室内桌前坐下,打了一会儿盹。某一瞬,感觉到眼前有人影,她骤然醒来,睁开眼,倒吓了前方欲坐下来的郎君一跳。闻蝉认出少年,揉了揉惺忪睡眼,含糊道,“三表哥,你也来了,真巧……”

“真巧”两个字在她喉咙里过了一遍,冷水浇下来,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闻蝉眸子瞬时清亮,惊讶地看向风尘仆仆站在她面前的少年郎君。

李三郎李晔看到翁主这般震惊的眼神,微微一笑,拱了拱手,“我受大伯所托,去城门那边办理出城事宜。车队已经等在城门口,良久不见伯父前来,就过来查看。我刚进来,就见表妹你在这里坐着。”

李晔解释了前因后果。

闻蝉语气微涩:“城门……为什么……你们要在今晚出城?那我、我二表哥……你们打算在今晚带他走?”

李晔沉默了一下,点头,“二哥的罪,伯父已经与长安达成了和解。未免夜长梦多,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再加上会稽的战事催得紧,我们打算今晚出行……表妹莫多心,我们已经与你阿父阿母辞过行了。”

“那为什么独独我不知道?”闻蝉站起来,“是不是我今晚不是凑巧出来……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就再见不到二表哥了?!你们瞒着我?全都瞒着我一个人?!”

女郎面容多娇,肤白如瓷玉,她娇娇小小地仰脸看着人,长睫如翅,乌黑眸中有水光闪烁。那水与黑色相融,如晶石般剔透。她红着眼的样子,难过的样子,让郎君心口一滞,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让她不要再伤怀。

李晔如被棒击,头皮发麻,手足无措。他唇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闻蝉。

是了,所有人都瞒着她。因为她年纪小,因为她不经事,怕她露出破绽。李二郎出的事,本就和她有关。曲周侯一家却是防得很严,绝不让女儿在这个关头与李二郎有一点关系。他们都是为了保护闻蝉,却不知道闻蝉很伤心。

门吱呀开了,冷风从外罩入。

闻蝉听到身后少年平静的声音,“怎么就叫瞒着你一个人了?你以为你神通广大,偷跑出来偷跑得这么顺利,没有舅舅舅母在背后的默许吗?不然就凭你,能走到哪里去?”

闻蝉身子一僵。

猛地回头,看到从外进来的少年郎。

李信。

他、他竟站在门口,穿的不是狱服,而是干干净净的锦衣。少年郎君收拾了一番,面容干净了很多。他额头上包着纱布,有红色渗出来。这是眼睛能看到的伤,其他的伤,就不知道在哪里了。李信眉目清明,站在门口,望着泫然欲泣的小娘子,露出笑来。

他笑起来,让闻蝉分外心动。

闻蝉往前两步:“表哥!”

她几乎要扑过去抱他。

但是身后有李三郎看着,李信的身后,又走进来了李郡守。闻蝉茫茫然,看姑父瞥了她一眼后,跟李晔说,“有两个死士要杀阿信,阿信不得已乱了诏狱。有我与江三郎压阵,那两个死士已经死了,今晚之事不会上报。江三郎与阿信说过话后,已经走了。你那边事情如何了?可以出城了吗?”

李晔忙向姑父保证已经打点好,出城没问题。

李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闻蝉,说,“你们先走,在城门等我。我说些话,随后就过去。”

李怀安转身出门,李三郎跟在大伯身后,回头,看了眼二哥与表妹。他看到堂哥眼中的专注之情,也看到表妹凄然的模样。李三郎叹气,知道短期内,二堂哥都不能再与他喜爱的表妹有一点关系了。

程家在看着,天家在看着,要避嫌的。

人走后,李信向闻蝉伸出手,“来,表哥带你去城楼上坐坐。”

闻蝉走向他,抓住他伸出的手。她扑入他怀中,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她眼泪眨动,想为什么表哥每次都一身伤呢?他一身伤,还总怕吓着我,不敢告诉我,以为我不知道。

少年们在风中飞跃。

悬月在上,出城的车队已经在城门口相候,李信再次带着闻蝉爬墙上树。他带着她上了高处,离出城很近的方向了,两个少年坐在墙上。李信转身,与身边沉默的女孩儿对视。

风吹月明,墙上的少年们俯瞰长安天地。

闻蝉低着头,并不看他。

李信笑:“这是干什么?闷闷不乐的样子?你不是讨厌我吗,不是怕我吗?我要走了,你不是该高兴吗?”

闻蝉仍然低着头。

李信便弯下腰,去逗她,“我是回会稽去了,又不是死了。知知,以后没人烦你了,你开不开心?”

她想逗闻蝉笑,但闻蝉并没有笑出声。

女孩儿抬起头,她视线也没有与李信对上。她望着夜间大雾,望着不知名的前方。她茫茫然然的,说,“表哥,我不讨厌你。我刚和你见面时,非常厌恶你,非常惧怕你。但我已经很久不知道怕你的感觉了。”

“……”

女孩儿的泪水在眼中流转,她轻声:“表哥,我、我……我期待你。”

如月之升,如云之开,如天之阔,如海之荡。

她那一句“我期待你”,让李信心头重重发抖。热气涌上眼睛,他控制不住地去抱她,控制不住地想把整个性命给她。

活着算什么。

人生算什么。

他只想把一切都给她。一次次地奉献给她。

少年郎君掐住少女的下巴,迫她抬起了头。他亲吻着她,热情无比地亲吻她。吮吸着她唇上的泪,搂着她的手臂颤抖个不停。再没有这样的时刻,让他如此喜爱一个人。让星月缥缈,让万物褪尽,让他眼里只剩下这个女孩儿。

闻蝉被迫承受李信的索吻。

他一开始热烈,后来又转为柔情。缱绻之情,在唇间传递。少年们气喘吁吁,品尝到对方的甜美,也将自己专注无比的心交付出去。

亲了很长时间,直到他们都气喘吁吁。

李信手扣住闻蝉的后脑勺,在亲吻之后,与面颊酡红的女孩儿额头相抵。月光浮照,幽幽夜色渡上一种清淡的蓝色。月辉洒在两个少年身上,他们额抵着额,呼吸彼此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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