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梦了快醒来_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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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阁没有答话。

  福宝又问:“大人,我能留在这儿吗?我家受灾了,我也是灾民,留在这里每天应该能有一碗粥两个窝窝头吧?”

  “福回村的,安置地应该在西边的黄村。”

  福宝粗着嗓子说道:“大人不知,黄村那边,吃饭是要他们干活的,这不是白便宜外村的地了吗?还是镇里好,吃饭不用下地干活。”

  他似是很羡慕,说:“镇里吃饭不用干活,到京城去,指不定就能满地捡金子了……大人,你能不能帮忙说个话,安排我当个管饭的官,我都把你送回来了,送大人回来,也是功劳吧?大人是大官,应该能说上话。”

  梅阁摇头:“这里吃饭也是要干活的,你若想留在这里吃饭,自己到穿蓝衣服戴帽子的人前面问问情况吧,吃饭的事,我管不了,要他们管,你去吧。”

  福宝撒腿就跑了过去。

  梅阁走进官府,勇毅侯赵民德半瘫在廊下的躺椅上,眯着眼睛欣赏着院子里的芭蕉树,闲闲品着茶。

  见到来人,他惊叫一声,慌张中竟然摔了茶杯。

  滚烫的茶水烧到了他的手,赵民德捂着手,呆呆盯着梅阁看了半天,见梅阁走到廊下拧衣服上的雨水,这才确定他是活人,暗骂了一声自己派去的人废物,开口道:“梅丞相,回来了?瞧你身上的雨,这一趟可不简单吧,福回村情况如何?听人说,整个村都被淹了。梅丞相没遇上什么难事吧?可有受伤?”

  “托福。”梅阁淡淡道,“有惊无险。”

  勇毅侯笑眯眯道:“那就好那就好,梅丞相是姐姐身边的重臣,若是出了什么闪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姐姐定会怪罪与我。”

  梅阁拧完水,问道:“黄州牧在吗?”

  “在,在呢!”勇毅侯侧过身,做了个请的姿势,笑道,“梅丞相,您请。”

  待梅阁走远,勇毅侯收了笑,气鼓鼓躺了回去,大声喊道:“人呢?来人来人!叫赵三来!”

  闻声,一尖脸猴腮唇边稀稀拉拉长着几根胡须的小个子男人快速跑来,谄媚地弯着腰笑道:“侯爷,什么事?”

  勇毅侯语气幽怨:“让人回京跟姐姐说,我这里失手了,麻烦,不想干了,让她自己想办法,别指望我替她解忧,我从小就是享福的命,不能操劳。托人办事办不好,我也没法子。去,就说我不干了。”

  赵三笑道:“侯爷静静心,太后刚刚传话来。”

  勇毅侯急切问道:“姐姐又让我做什么?我是真的帮不上忙,我就不是操心的命!之前她要我杀梅元朗,可咱侯府有靠谱的人?瞧瞧,这不就办砸了。姐姐想要清理掉谁,从宫里拨一个出来自己清理就是,宫里那么多的高手,何必让侯府动手?”

  赵三道:“侯爷忘了,太后手上没有能用之人,先皇驾崩前为防我们赵家做大,把暗门给了长宁长公主。太后行事不便,能用的,也只有咱赵家的人了。”

  勇毅侯沉默片刻,道:“这倒也是,唉,姐姐也不容易。所以呢,她又安排了什么事给我?”

  “太后让侯爷今晚子时之前离开白地镇,回京去。”

  勇毅侯呆傻道:“啊?怎么说?她这是何意?”

  赵三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太后说她已有安排,今日到这里来的黄州牧,是我们赵家一手带起来的,太后把事都交给了他,说是,为了侯爷的安全考虑,请侯爷今夜子时之前务必离开白地镇。”

  勇毅侯一脸怔愣。

  赵三奸笑道:“白地镇,会大乱。”

  ☆、瞿然【祸事逼近】

  商议完接下来要做的赈灾一事,黄州牧送梅阁回官府的临时住所,行了几步,黄州牧问:“梅丞相这次来白地镇,身边没有带人?”

  “没有。”梅阁说话时,已经带了些鼻音。

  天冷,他身上的衣服又是湿的,冷风吹着,梅阁头隐隐作痛,很想早点回住所。

  黄州牧称赞:“早听说梅丞相年轻有为,为官清廉,无偏无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黄州牧状似不经意的又问:“我记得梅丞相是……云州人?”

  梅阁微微点头,答曰:“是,云州千里人。”

  “哦?”黄州牧倒抽了口气,问道:“可是云州那个精通蛊术的巫族聚集地,千里郡?”

  梅阁点头。

  黄州牧夸张的惊讶道:“梅丞相……莫非梅丞相是巫族人”

  梅阁看了他一眼,坦然承认:“我母亲是巫族人。”

  黄州牧凑近,神秘兮兮地放低声音:“既如此,梅丞相会不会蛊术?”

  梅阁轻笑了一下:“不过是些骗人的把戏。黄州牧可信这些?”

  黄州牧摸了摸胡须,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听闻云州千里郡一带,人人皆会蛊术,我原本是将信将疑,但见梅丞相这几年是平步青云仕途顺畅,巫族蛊术一说由不得我不信,梅丞相若有什么能晋升的蛊术法子,也提点提点我啊?”

  梅阁微微撇嘴,他转过头,看向黄州牧,黑眸幽深。

  梅阁目光专注盯着黄州牧的眼睛,轻轻开口唤道,“黄彦。”

  黄州牧愣住。

  梅阁轻声一笑,别开了目光。

  黄州牧这才回过神,大呼:“这是什么术法,摄魂吗?好神!”

  梅阁笑道:“小把戏而已,不管是谁,你若突然静下来盯着他看,他都会愣神片刻。千里郡的小孩子都会这招,和伙伴们打闹时会突然安静下来盯着对方的眼睛看,再趁对方愣神时嬉笑着逃跑,后来就拿这些小把戏骗外地客,盯着眼睛看时,嘴里还会念念有词,客人就会以为是在念咒语,自己被摄魂了。其实都是骗人的,就如刚刚我骗黄州牧一样,说到底,云州真正会巫术的人寥寥无几,并非黄大人所说的人人皆巫。”

  听他这么一说,黄州牧哈哈笑起来:“老夫竟然也被这孩童之间玩闹的把戏骗了,哈哈哈哈哈。”

  梅阁回到了下榻的地方,换了衣服,躺在榻上静神,因这些天太辛苦,他一沾枕头便熟睡过去。

  昏睡中,他做了个梦,梦中他回到了过去。十五岁的时候,他随着书店老板刚到京城,那年上元佳节,他和书店老板从天坛祈福回来,行至昭川望柳桥,宽阔的桥面上尽是游人,或是戴着面具,或是提着灯,一个个面带笑容与他们擦肩而过,桥上的灯和昭川中的花灯交织在一起,在夜色下浮动着。

  有几个戴着面具的姑娘还会特地走来,取下耳边的花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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