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天不一样_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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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策妥协了,表示自己要进去。

  他之所以雨夜前来,就是因为她白日不经意地唤出这个名字,他回去想了想,不准备再拖下去,想要当机立断、速战速决,弄明白她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宝琢心软,夏天雨水最是无情,顷刻间大雨倾盆,她自是不能任他一路这么淋回去,于是还是开窗放人进来了。

  她扔给他一条没用过的长巾,让他把自己裹一裹,嘟着嘴说:“别把我的屋子弄脏了。”

  “这会儿倒怨起我来了。”他好笑,“我在外面与你说话也无妨,屋檐遮住了,没有淋到多少雨。你瞧着我严重,是因方才我上屋顶去了……”

  她想起他刚刚蹿出去的模样,扑哧一下笑起来,“好好儿的,你怎么这么喜欢上房顶?”

  “习惯了。”他讪讪,当时想的就是有多远躲多远,毕竟身份特别,撞见她出浴的场景怕她尴尬。

  他衣服穿得严实,因为材质特殊,有些刚上身的水珠竟是从衣服上滚了下去,反把地板打湿了,他想起她说别弄脏屋子的话,自是忙着兜这些落下去的水。

  宝琢嫌弃他这会突如其来的实诚,认命地叹了口气,另外拿了一条巾子去给他擦。

  宗策享受着这份待遇,眼神越发柔软起来。

  室里有一种温馨而暧昧的气氛蔓延开来,她因为专心给他擦雨水,竟是浑然不觉。否则这时候早该跳开了。

  宝琢的性子受家庭环境影响很深,她不被喜欢,所以努力让自己热情、开朗,充满阳光朝气,然而骨子里,她常常犹豫不决,比起努力过后就能拥有什么,她反而会不断地选择放弃。她认为摆在前面的困难都是命里注定,上天不允许她拥有这项东西的警告,所以她总是逃得很快。

  就连与前男友分手,亦不过是对方父母嫌弃她只有父亲,而母亲早逝,家庭不够健全,倘若她努力一把,未必不能争取过来,只是她很快就松了手。前男友或许也有所觉,认为她不够爱自己,因而并没有纠缠。说到底,在她所在的时代很少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也没什么不能放弃的东西。

  反正即使不曾拥有,日子也能过下去,她并不缺什么,又或者,天生就该缺少这些。

  从头发一路划过脖颈、肩膀,擦到手臂,因为古代的避忌,她不能让他脱了衣服再擦,所以只能隔着衣服用干巾把水汽收一收,然后就去擦他的手。

  擦着擦着,她眼神微凝,忽而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明早会有一章更新哟。

  ☆、66|秘密曝光

  宗策的手背上,有颜料混合着雨水“滴滴答答”地掉落下来,她用巾子擦开,就看见了上面隐藏在画里的牙印。 准确的来说,那印记已经变得非常浅了,如果她不是咬下那一口的人,或许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会是个牙印。

  但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咬下的那一口在什么位置,所以痕迹再浅,只要还有,她立刻就能明白过来。

  此刻,她脑子里是一片浆糊,半晌没反应过来,只能抬头问他:“这是什么?”

  宗策语塞。

  是他大意了,才刚她擦到手背的时候,他才忽然间想起这里还隐藏着一个秘密,之所以没有躲开,就是因为躲开的动作太明显,更加令人生疑。当时他唯一期盼的就是绘图的颜料质量够好,不怕雨水冲刷。可毕竟他每回来都要画上一幅,越是新鲜的材料越容易被洗掉,所以很显然佛祖并没有保佑他。

  而且显然宝琢还记得这个印子,甚至印象深刻,所以才会快速地反应过来。

  她已经变得有些不安,仿佛撞上了什么惊天大事。如果换做平时,她早就逃开了,什么秘密于她而言都不要紧,更何况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事情。可是这一次……

  谁都不希望自己是任人愚弄的那个人。

  所以她深吸了口气,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宝儿……”

  他一开口,她心底的那份不安就扩大了。

  宝琢记得,阿敕很少称呼她什么,最喜欢叫她小书使,但“宝儿”这个称呼他从来没唤过,他不敢。或者说,她以为他不敢。宗政也会这么叫她,但认真想来,还是宗策叫的最多,最一开始,也是他频繁的用这个昵称称呼他,宗政才会紧跟其后吧。

  “你停一下。”她作了个“暂停”的手势,不愿意听他说话,而是忽然咬了下唇问,“阿敕,我能看一看你面具下的样子吗——你敢不敢给我看一眼?”

  宗策知道,自己可以用很多话来搪塞她,比如规矩不允许神策令人员摘下面具,比如他们身份有别。

  可是他也知道,他的宝儿是最厌恶规矩却又最守规矩,从不愿意越过雷池的人。要说她最擅长什么,就是见机不对立刻跑走,什么事都不想揽上身。

  如今,她竟然主动作出这样的要求。她不会不知道神策令的特殊性,倘若他真的是阿敕,不具有帝王的身份,她亦能预见后果的严重性。但她仍然作出了要求,可见她已经疑心到了什么地步。而这个秘密在她心里又有多么重要。

  如果他这一次拒绝了,那怀疑的种子永远都会种在她心里。而他不愿意他们之间有隔阂。

  所以他点了点头,用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好,你看。”

  请求猝不及防就被答应了,宝琢一愣。但她并没有感到好起来,也没有就此认为是自己多疑。她从他的口吻里听到了“事情即将到来”的认命感觉,随着她的手缓慢地向那面具伸去,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手贴在面具上,冰冷的触感传递到她心里,她猛地一颤,不由得停住了。

  “阿敕……”

  她突然唤了他一声,他从那微颤的语调里听到了委屈,听到了期望。

  她又不想面对了。

  宗策能理解她的意思,她希望自己能说出什么话,给出合理的解释来挽回这个局面,而不是由她自己来揭开一个骗局,寻求到所谓的真相。

  于是他如她所愿握住了她的手,却带着她,揭开了脸上的面具。

  银质面具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她手指曲起,无力的收了回去,而他也懒得去管一张面具,便任由它掉下去了。

  宝琢看着眼前的人,那张脸跟她纠缠了许久,她挑来选去,又喜欢又推拒,最终竟怎么也逃不过这一张脸!

  “真的是你。”

  她机械式地吐出这一句,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语气冷淡地问:“陛下驾临,何必藏头露面?”不是没想过是宗策戴了阿敕的面具来哄骗她,但彼时宗策一被咬伤,阿敕手背上就多了这个图案,而这个图案他又带了许久,若不为遮掩又为什么?

  一两次是恶作剧,一两个月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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