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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臣_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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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内的文化知识产权法案几经修改,筛子越来越大,圈内就有编剧曾明确说过,这就是在给他们找篓子的机会,拿来主义是完全可行的,世间并无抄袭一说。

  王寅晚上回家的时间不晚,见陆鹤飞在,就朝他笑了笑,简简单单说了一句:“小飞啊。”后面就没内容了,他很累,能跟陆鹤飞扯出来个笑容已经是极限了。

  陆鹤飞凑在他身边闻了闻,说:“你身上怎么这么大烟味儿?”

  “有么?”王寅开玩笑地说,“可能抽了假烟了吧。”

  陆鹤飞是清楚王寅现在的情况的,处境非常艰难。而要不要王寅死,胜负手全都看他。

  “要不春节假期,我们出去旅行吧?”陆鹤飞说,“放松放松?”

  “你春节没活动?”王寅拍了一下自己,“哦对,没活动,你看我这记性,老了老了。”

  “你不老。”

  “小飞,我不太想出门。”王寅说,“咱们就在家里过吧,我给你做年夜饭,包饺子怎么样?”

  “好。”陆鹤飞躺在王寅的腿上,拉着他的手说,“我只是想说,如果太累,就歇一歇吧,工作一辈子都做不完的。”

  “你反倒教育起我来了?”王寅笑着抚摸陆鹤飞的头发,“等我忙完吧。小飞,你想去哪儿?去欧洲滑雪,还是去地中海晒太阳?”

  “其实,我哪儿都没怎么去过。”陆鹤飞说,“不过也无所谓,在你身边儿呆着就行了。年三十你给我包饺子么?”

  “嗯。不过白天你得跟我去一起买东西,之前我可能没时间,我想你也应该没有。咱们是不是很少一起逛超市?”王寅颇为感慨地笑了笑,“咱们也没一起过过年,是不是?”

  陆鹤飞说:“你又没必要跟我一起过。”

  “也是,我们小飞有那么多人爱。”王寅说,“而我四舍五入一下已经是中年大叔了,没人稀罕了,说不定以后都要求着小飞陪我过节了。”

  陆鹤飞动了一下嘴,转过头去,尽量回避王寅的甜言蜜语。

第57章

  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但现代城市中早就没了什么节日的气氛,所有人都在垂死挣扎,等待着工作最后一刻的结束。

  王寅三十那天有点事儿,就叫陆鹤飞跟他二十九去超市逛逛。不过越是到年关,商场超市人就越多,都是来囤年货的,结账的队伍就很长。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路面上的冷清,个体商户差不多都离开北京回去过年了,只是不知道新的一年开始,有多少人会再回来。

  王寅买了好多东西,还买了花,跟陆鹤飞两个人才勉强运到车上,仍旧是王寅开车,但是陆鹤飞看着前面路觉得有点不对,问道:“我们不回家么?”

  “一会儿回去。”王寅说,“先去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时候的北京路面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道路畅通,没过多时就开到了城外的私人医院。那里在城市的北方,环境极好,看上去是个修养静心的好地方。

  陆鹤飞跟着王寅一路进来,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想。

  护士看到了王寅,笑着跟他打招呼,说道:“王先生来看王辰?”

  “对。”王寅温和说道,“这一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今天正好抽空,也该过年了,就来看看辰辰,他还好么?”

  “挺好的。”护士看了一眼王寅身边的陆鹤飞,认出了他。只不过来这里的非富即贵,护士也已习以为常,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或者失态,把这二人领到了病房门口,说道:“您去陪陪他吧,有什么事情可以按铃叫我。”

  “好。”王寅点头,“辛苦了。”

  若不看身上连接着诸多监测器材,王辰倒像是睡着了,样子非常安详。即便现在消瘦苍白,但仍有一副匀称的骨架,与王寅一看就是兄弟俩。不过王辰太年轻了,几乎跟陆鹤飞一般,如果他醒着,必然是个青春洋溢的男孩子。

  “他就是王辰?”陆鹤飞问道。

  “不然呢?”王寅说,“哎,躺太久了。得亏他是个富家少爷,要是个寒门子弟,在这里躺上几年,谁还能管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醒了还能见见你。”话是这样说,王寅把鲜花插进了花瓶里,放在桌子上,又去洗了一个热毛巾,把王辰的被子掀开,仔仔细细替他擦拭了手脚,然后换了一块给王辰擦脸。前后忙了一番,才坐在了床边。他一句话不说,沉默的看着王辰。

  他一副岁月静好兄友弟恭的样子叫陆鹤飞看了心里堵得慌。若是他不知道王家两兄弟的关系,也会酸上一阵,现在知道了,情绪就复杂了许多,竟萌生了一种想要置王寅于死地的冲动。这个人怎么可以跟自己的亲生弟弟做出乱伦背德的事情,而且动机是那么的自私极端,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然后还能假模假样的装作怀念,就在陆鹤飞的面前,对别的男人露出不一般的神情。

  陆鹤飞将手掌按在了王寅的肩膀上,王寅的身体颤了一下,回头问:“怎么了?”

  “我们回家吧?”陆鹤飞说,“你要在这里呆多久?”

  王寅说:“平时都是要待上一会儿的,不过也确实没什么必要,他又不会说话,多半是我在浪费时间。你既然不喜欢在这里呆着,那咱就走吧。”

  陆鹤飞确实不太喜欢医院的环境,他更讨厌的是王寅对王辰如此假惺惺的态度。如果他真的像他表现的这么爱护他的弟弟,那当初为什么又对他起杀心呢?为什么要亲手把自己弄的家破人亡呢?

  这一路回去二人都没怎么说话,陆鹤飞晚上有点事儿没在王寅那儿久留,而王寅则早早睡了,哪怕是年三十,他都不得闲。但是他答应陆鹤飞晚上一起吃年夜饭,怕自己赶不过来,故而提前一天准备了食材。

  他计划的很好,却不知道陆鹤飞晚上去见了一个人。

  陆鹤飞去了一家非常隐蔽的私人会馆,一剑连城在那里等他。其实是陆鹤飞很早之前约的一剑连城,只是最近他才有时间出来而已。

  至于忙什么,两人都是心照不宣。

  “最近怎么样?”陆鹤飞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不怎么样,忙死了。”一剑连城装样子地伸了伸懒腰,“先安稳过个年吧,等开春电影上了,我就去准备起诉。”

  陆鹤飞说:“我以为你电影上映前会起诉。”

  “没什么区别。”一剑连城说,“我根本不能阻止它上映,它盈利与否也与我的初衷无关。”

  “我以为……”陆鹤飞不知道如何措辞,“我以为你不在意的。”

  “我也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一剑连城说道,“结果没想到,还有些热血。”他这话半真半假,本来他是不想出面的,但是周澜那边的说客给他做了许久的沟通。周澜方面表示可以提供一剑连城从准备阶段到诉讼阶段的一切法律援助和资金支持,并且有专门的团队来操作。一剑连城不缺钱,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吸引力,真正叫他动摇的,是那位唇枪舌剑的说客的一句话。

  “人啊,还是应当心存希望的活着。这世道也不应当是这样,要想有一个好的环境,不是光说说就可以的,当从我们这一代人做起。去切身实地的做些事情,哪怕失败,也好过连试都不敢试。”

  一剑连城自认为是个满身铜臭的俗人,他觉得自己足够圆滑了,足够了解生存的法则,也曾说这一代的文人没什么脊梁,是嘲笑,也是自嘲。可当他听到这句话时仍旧心里一震。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个非常感性的人,其实自己骨子里就是会被那么一两句话打动。

  他在书房里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最终决定答应周澜。

  “其实我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胜算。”一剑连城继续说,“不过事已至此,不对簿公堂实在说不过去。我想,男人嘛,就要硬气一点,躲在网络上彼此骂一骂算什么爷们儿?无论这次结果是什么,我倒是了了自己一桩心事了。”

  陆鹤飞说:“我不懂这些条条框框的法律,证据这么充分了,还是没什么胜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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