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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_第3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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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还好,说起来庭芳就愁的要命。庶出的人就是那么苦逼,你认嫡母吧,大伙儿都说你忘恩负义;你认生.母吧,大伙儿说你不识好歹。横竖都是错儿。庭芳自己生.母死了的还好,大家比较能“理解”她。碰上庭芜那样生.母活蹦乱跳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混。尤其庭芜跟周姨娘闹翻,还真就不是庭芜的错。只得跟老太太解释:“七丫头跟周姨娘是吵嘴了。”

老太太奇道:“周姨娘旁的不说,最是疼孩子的人,怎么就吵起来了?”

庭芳道:“还能有什么?小八没了,周姨娘幸灾乐祸,小七生气了,跟周姨娘当即就吵了起来。回来就同我哭,那几日大家都哭,她不显眼。过了几日,她又想姨娘了,偏我娘蔫着,周姨娘又兴头的跟小七说那些‘咱们娘几个总算熬出头’的话,气的小七直打哆嗦,娘俩就吵是摔碟子摔碗,再不肯来往了。闹的周姨娘推开窗子骂了我一通,说我挑拨离间!”

老太太皱眉:“我怎么不知道?”

庭芳笑了笑:“那日舅母架着我娘去园子里看花散心,不然有舅母在,她哪里敢闹。我也没干别的,就叫安儿往她窗子跟前略站了站,她就闭嘴了。跟浑人不必讲什么道理。小七是别扭,又不肯见周姨娘,又不肯去娘跟前撒娇,一天到晚只知道跟着我。今儿是硬把她打发去了三姐姐那里,不然我且脱不开身。”

老太太听的头痛欲裂,摆摆手:“罢了罢了,过了中秋,叫她搬来同我住,跟她五姐姐做伴儿。真是……”孩子是好的,脾气太臭了,非得掰过来不可。再说庭芜年纪虽小,但脑子清楚,埋没了可惜。不如带到身边教几年,顺道涨涨身价,尽可能将来挑个好人家。儿孙都是债!

庭芳立刻强调:“那您可得跟我娘分说明白。”

老太太道:“知道,我有数。”想起家里一摊子乱事,老太太就憋的慌。叶俊民被打伤,住在不通风的地方,一直不见好。老两口都不想让他死了,叶阁老是不舍得,老太太是巴不得他多受罪。既不想让他死,少不得延医问药。加之圣上前儿病的七死八活,整个京城都焦躁不安。越是焦躁,宴会就越多。叶阁老忙于政务不着家,她也没几日能安安生生吃饭的。眼前就有房家要走动,桩桩件件,哪样都是她过手。阁老夫人并不好当,如今家务只得全数交给越氏。再看庭芳,更郁闷。

老太太跟叶阁老多年夫妻,默契十足。叶阁老愁庭芳的婚事,老太太更愁。都是一样的道理,放了庭芳出门,大房谁来管?大房妾强妻弱,她有闺女活埋了都不给这样的人家。庭树的媳妇儿只怕不比秦氏强多少,大房竟是给多少钱都守不住的模样。可是不给吧,老大老二没法子做兄弟。才刚被庶子坑过的老太太,怎么看庭树怎么不顺眼。可如今大房只有一根独苗,,默默安慰自己:罢了,到时候再说。

对于庭芳而言,老太太处没什么要紧事。折腾个来回,那群熊孩子已经午睡起来了,又在游乐场里发疯。即便在老太太的屋里,也能隐隐听到东院的闹腾声。庭芳懒的回东院遭罪,跟老太太告辞后,往叶阁老的外书房混去了。

次日照例上学,三房一系打击严重,在学里不大敢说话,导致学堂里再无往日的热闹劲儿,差点把人闷死。又因来了新先生分了组,陈谦庭树庭芳庭珮依旧跟着康先生,其余的都归了新来的曲先生。曲先生是康先生的远房侄子,中了秀才后,屡试不第,就死了那条心,在乡间务农为生。彼时科举皆要写保书,不单同族同乡凑成一组互保,还得找秀才签名盖章。年年岁岁都有那么多考生,求到秀才门下,岂有不送礼的?故日子还过的去。康先生记得他还算老实,见叶家孩子们太多,顾不上了,就去信与他,请他来京城教书。能捞外快总是好的,曲先生接了信就火速奔赴京城,投靠了康先生。

康先生老两口占了一整座院子,东西厢房和倒座尽数空着,叶家怕搅了他清净,没敢让人同他合住。如今他远亲来了,就叫他自去安排,叶家也不多话。秀才不稀罕,看在康先生的份上,叶家没怎么挑剔,很顺利的就住进了叶家,与康先生作伴。

两位先生分了工,更教的细。庭芳不欲落人后,课业越发多了起来。加上每天的数学练习与对庭芜的数学辅导,真是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半使。而曲先生的学生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庭芳不耐烦一点点教陈恭小学数学,直接从外头请了个姓何的老帐房,专管教算术。古代的算术体系与西方完全不一样,可数学思维能力的培养是一样的。未必要一群孩子学的多好,先打基础,后续的再说。

叶家的学堂格局因新先生的加入而重组,各司其职,更有序了。以陈谦为首的加强班与普通班放学时间都差不多。一群孩子被先生虐的半死后,终于得到了短暂的解脱。正在此时,老太太的丫头人参进来说道:“老太太要去房家做客,说带大姑娘三姑娘同四姑娘去,请三位姑娘赶紧回家收拾收拾,就出门吧。”

出门做客极少带太小的孩子,庭琇往下都不以为意,唯有前头被单撇下的庭兰满脸胀的通红,又不敢在学堂里哭,终是心里委屈,丢下众人,自己一个人跑回家去了。

第183章 喵喵喵

庭芳跟着庭瑶回到东院,庭瑶去陈氏屋里打了个招呼,就回房穿衣打扮去了。庭芳倒是不用回房,她在陈氏屋里有一整套东西,径直就坐在陈氏的梳妆台前,由丫头替她收拾。才梳好了头发,胡妈妈就进来问:“四姑娘,二姑娘哭什么呢?可是学里受气了?”

庭芳道:“老太太要带我们去房家做客,打头的几个没算上她,她自然要恼。现在孙姨娘处哭?”

胡妈妈听完顿时无言。想要跟着出门多大的事儿,要哭也得到太太跟前哭,太太被哭的心软了,去跟老太太说一声,怎么样也能跟着去了。跑到姨娘跟前哭有啥用?尤其是孙姨娘一世都不招人待见,除了抱怨几句老太太偏心眼,把她往更不好的方向拐,还有什么好处不成?怪不得老太太不愿带她出门,这么笨,带出去丢人吗?

陈氏没插话,她今儿月事来了,整个都蔫蔫儿的。一来是肚子不大舒服,二来是心里更不舒服。跟大老爷混了两个多月,硬是没怀上。她能感觉到大老爷不耐烦了,两口子本就处的不好,这么硬来两个人都难受。估计没多久,庭芳就能搬回上房起居了——大老爷能忍几个月是极限。陈氏看着小八的画像怔怔出神,好容易来了个,又回去了。果真是注定命里无子么?

庭芳余光瞥见陈氏又对着画像发呆,暗道不好。趁着没换外头的大衣裳,蹦到陈氏跟前,笑问:“娘,我今儿梳了新鲜发髻,你看好不好?”一边说,一边冲胡妈妈使眼色。胡妈妈接到线报,悄悄儿退出去了。

陈氏被庭芳吸引了注意力,却道:“别闹我,我身上不大爽快。”

庭芳看到陈氏手里抱着的汤婆子,心中了然。大热天的也只有每月那几天需要抱汤婆子取暖。摸了摸陈氏的额头,月事期间最容易感冒,还好没有发烧。看着丫头们都在外间,便低声抱怨道:“爹爹好烦,每晚都来,你都没空练神仙操。依我说白天抽空儿练练吧。前几个月你都不肚子疼的。”

陈氏被庭芳逗笑了,也放低声音道:“小鬼精灵儿,你爹不来,你更嫌他烦,打量我不知道你呢。你说那神仙操练多了,真个能助生育?”

庭芳登时噎住,想了好半晌,觉得不要给陈氏无谓的希望比较好,才道:“都是天注定的,神仙操只能让您顺利点儿,没说能添丁。具体我忘了啦,多早晚的事儿了。”

陈氏哭笑不得:“这也能忘!”又想了想,道,“也是,多半东西你都忘。神仙之事,总是有玄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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