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攻略对象[GL]_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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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中的派系之争,在很多时候都是十分凶险的,搅和进去没什么好处。此事无关钟韶的利益,她本可以作壁上观,但钟韶自信没有领会错苏墨的意思,更不觉得苏墨会害她,于是略一踌躇,竟是在双方争的热火朝天时,突然站出来说道:「陛下,臣请前往苏州调查此事。」

  意外的,钟韶刚一站出来,方才还吵得热火朝天的两方人马突然就沉寂了。同一时间,不知有多少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整个宣政殿上一时间也是静得出奇。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钟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心中惴惴。

  大殿里静成了一片,前方高坐在龙椅上的承平帝一时间也没有开口,所有人似乎都在等他的回复,然而承平帝一开口,却是问:「你是何人?」

  大殿之中又是一片哑然,钟韶只好道:「臣,河间郡公,钟韶。」

  承平帝似乎又喃喃自语了两句,旁人因为离得远未曾听见,耳力甚好的钟韶却是听见他在低语:「河间郡公又是哪个?」

  「……」好吧,这爵位来得太随意了,所以连皇帝自己都忘记了啊。

  好在一旁伺候的内侍总管还算称职,他俯下身小声的在承平帝耳边解释了几句,承平帝这才露出了些恍然的神色。他又看了钟韶两眼,倒是点了点头自语道:「确是与爱妃有几分相似。」

  想明白钟韶的身份过后,承平帝轻咳一声,又恢复了正经威严的模样——虽然这份威严看着就是虚架子——他的目光在殿下众人身上扫过,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殿下一派寂静,刚还吵得跟乌眼鸡似得两方人马此刻却都闭嘴不言了。他们彼此互望着,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什么来,然而他们能从对方眼中看到的,只有和自己眼中一样的茫然和犹豫。

  有人将目光投向了殿前站着的太子,然而太子并没有什么示意,他只是将目光看向了钟韶,眼中带着些若有所思。

  争吵的大臣们没有得到指示,于是不再有反对的声音,承平帝便随意的挥了挥手,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徐文锦和钟韶都以为太子在走bg攻略路线,但其实他用的是两手攻略(当然,这一回没什么用了)。士为知己者死,前世就是他坑了钟韶,苏墨多多少少也是因为他死的,所以他戏份比较多。至于钟韶为什么那么讨厌攻略者,除了钟韶本来就被坑得挺惨之外,更因为他攻略成功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了,然后留下了个坑货,让钟韶所有的付出都成了笑话。

  顺便解释一下,徐文锦他们看的原著,算是第一个原世界,钟韶的前世是存在攻略者的第二个世界,而现在已经算是第三个世界了,所以徐文锦他们对太子一无所知。

第65章 惊喜

  因着皇帝准了钟韶去苏州查案的请求,这一日她自然也就不必再跟着太子回东宫去了。不过散朝后太子仍旧在钟韶面前驻足了片刻,在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从皇宫里出来的一路上,钟韶明显感觉到了不少人打量的视线。她知道,自己今日贸然出头的举动有着诸多的不妥,她甚至都没闹明白那争执的双方究竟都是哪些势力,就贸贸然插了进去。不过她总是相信苏墨的,所以哪怕是硬着头皮也装作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出了宫,钟韶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就跑去了公主府,欲寻苏墨问个明白。然而待到她入了公主府后,第一个见到的居然不是苏墨,而是长公主!

  钟韶再次被人带到了公主府的正殿,她踏入殿门时,长公主正高坐主位。见着她来,长公主也没有再招呼,只拿着目光将人打量了一番,然后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微微敛眸,问道:「钟韶,本宫听闻你自请要去苏州?」

  听了这话,钟韶微微睁大了眼睛,多少有些诧异。因为这是早朝刚发生的事,而此时距离散朝不过两刻钟,她本是骑马直奔而来的,长公主居然能更早的知道这件事,这都已经不能用消息灵通来形容了,想必皇宫之中她的眼线不少,连宣政殿中发生的事都瞒不过她!

  虽则诧异,钟韶还是很快就收敛了表情,她俯身行了一礼,回道:「回殿下,正是如此。」

  长公主没有就苏州的事多谈,她抬起眼眸,目光又落在了钟韶身上,又问:「此事是你自作主张,还是有人事先与你提点过?」

  钟韶闻言一怔,脑海中一瞬间浮现起了苏墨的身影,她偷偷抬眼看了看长公主的脸色。虽然长公主的神色淡淡一如往常,但钟韶就是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她抿抿唇没敢提苏墨,只道:「未曾有人提过,是我自作主张。」说完略一顿,又补了句:「我在东宫多有不利,是以想要暂时离开一阵。」

  这话八分真两分假,就算苏墨曾经提点过,却也未曾提过苏州之事,钟韶这般说也并不算说谎。然而长公主显然有些不信,她看着她的目光都凌厉了几分,冷笑着正要开口,却听殿外忽然传来了苏墨的声音:「阿娘。」

  苏墨施施然走了进来,她的步伐不紧不慢,神态婉约平淡,与平常似乎一般无二。

  长公主看着她来,顿时就皱了眉,似是有些不满的问道:「你怎的来了?」

  苏墨先与长公主见过了礼,这才开口道:「听闻阿娘召了阿韶来问话,我便过来看看。」

  她的态度相当坦然,以至于让人说不出挑理的话来。长公主似乎被她这态度弄得有些气结,居然说道:「你这般护着这小子作甚,我还能吃了她不曾?!」说完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她清了清嗓子又道:「正好你来了,我且问你,苏州之事,可是你说与她听的?」

  苏墨闻言眨了眨眼睛,继而脸上扬起了一抹浅笑,肯定的说道:「此事墨儿未曾与人提过。」说完美眸一转,落在了钟韶身上,反问道:「难道苏州之事已有了定论?」

  长公主看看苏墨,又看看钟韶,心里莫名有些憋闷和恨铁不成钢。可事到如今她也明白,苏墨那性子看似软和,其实却是个宁折不弯的,她若是对某事下了决断,便轻易不会更改,除非钟韶有朝一日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自己挥刀断情,否则旁人是干涉不得的。

  心塞塞的长公主懒得再与她们攀扯废话,索性一扬手道:「行了,也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事实如何你们心中清楚,该如何做墨儿你心中当有决断,我也不多说了。都走吧。」

  莫名其妙被召来,又莫名其妙被赶走,钟韶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等到她跟着苏墨身后离开了长公主所在的正殿之后,倒是很快想明白了一些因果。

  两人出了正殿,一路向着苏墨小院的方向走去。钟韶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阿墨,你前两日与我说的机会,便是苏州刺史之事吧?」

  虽是问话,但经过长公主之前那些话,答案显然是肯定的了。

  苏墨随意的点了点头,道了句:「不错,今日之事,也是阿韶果决。」

  钟韶心头更诧异了,她从出宫到现在,这短短时间内,为什么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了早朝上的事?长公主也就罢了,苏墨之前明明就是一副不问政事的模样,怎的如今消息也这般灵通了?!

  心头的疑惑不断翻涌,不过现在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于是钟韶又问道:「今日早朝,众臣为苏州刺史擅截贡品之事争执不休。我看出来参奏的一方应当是太子的人,那么保苏州刺史的那一方……可是阿娘和公主殿下的人?!」

  苏墨听问看了钟韶一眼,淡淡点头回道:「正是,不过关于苏州刺史的事,你也不必多虑。」

  钟韶是俞贵妃培养的继承者,原本她出仕之后就该进入派系内部,渐渐执掌权柄的。奈何太子横插一杠,让她进了东宫,以至于她的身份尴尬,至今未能与俞贵妃长公主一系有更多的联系——派系中的重要的人物她自然认得,但朝中一些小官的站位她却不明白了,以至于今日早朝那一番争论她看得云里雾里,竟是不知那是太子一系和贵妃公主一系的争端!

  不过现在想想,那时候众人的态度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在东宫安稳任职,因此太子一系至少将她当做了半个自己人,同时她又是俞贵妃的「养子」,贵妃公主一系自然也将她看做是自己人。所以她虽然站位尴尬,但也没人攻讦于她,今日那般情况,众人更无法分辨她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的。

  钟韶并不喜欢自己这类似于墙头草一般的处境,想明白之后,对于刚揽下的这件差事也颇有些为难和头疼。听了苏墨的话,她不禁问道:「阿墨何出此言?」

  苏州一行自然不能一无所获,而想要两面讨好的结果只能是两面都讨不了好,更何况擅截贡品的事承平帝也上了心,无论如何都得有个定论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苏墨的小院,她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径自领着钟韶去了她的书房。等到两人进了屋,将跟随的丫鬟都留在了外面,再将书房的房门关上了,苏墨才到:「苏州刺史已是弃子,阿韶公事公办便是,自不必为他费心。」

  钟韶一时间没有回话,目光倒是在紧闭的房门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移到了苏墨那姣好的脸上,这才回神一般,眨眨眼问道:「弃子?!」

  苏墨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她甚至主动伸手牵住了钟韶的手,将她引到了书案后,然后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了:「是,弃子。苏州刺史是去年年底才投入阿娘门下的,这两年阿娘与太子的冲突日益尖锐,对于投靠而来的势力,自然也是来者不拒了。直到前些日子才得了一些不好的风声,之后我又查了查府中的账,发现年节时那位刺史送来的年礼中也有些不妥……」

  钟韶听到此处不禁抬头看向了苏墨,皱着眉问道:「可是公主殿下被人算计了?」

  苏墨的脸色有些严肃,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像。不过牵一发而动全身,苏州刺史那些罪名大抵都是不假的,太子那边应当也有了些证据才会出手,但他这大半年间也往京城送了不少东西,若是如今牵扯上来,指不定又得牵扯出多少人来。」

  弃卒保车,这是上位者应有的果决,更何况只是一个刚刚投诚的小卒,长公主实在没必要为了他牵连上更多人——整个梁国有数百个州府,刺史之流在地方上自然算是一言九鼎的封疆大吏,但在真正的上位者眼中,他们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立身于世,人总是要有立场的,而钟韶的立场显然与长公主她们一致。只要苏州刺史不是被冤枉的,就算是无奈成为了弃子,她自然也不会动容。

  钟韶听过苏墨的话后也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便点了点头道:「阿墨放心,苏州之行,我会秉公处理的。」对苏州刺史的罪行秉公执法,然后将他与京中的来往全部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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