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学唯物主义秘密档案_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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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月事来了。”

  难以想象这么让人尴尬的词汇从除夕嘴里说出来,差点被呛死的萧南烛猛烈的咳嗽了一阵后,再抬起头时便撇见这一向气质阴森的历神尴尬地耳朵根都红了,可是两个大男人在这儿讨论一女同志的大姨妈问题这也怪猥琐的,所以权当自己没听懂的萧南烛在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后也便站起了身,而背对着他的除夕在感觉到萧南烛并不打算追究他们私自换班的事也暗自松了口气,可就在他同手同脚去客厅坐下,又开始安静地听着浴室里的萧南烛的动静,心里本在记挂着什么的的除夕便却下意识地想到了惊蛰后发生的事。

  惊蛰之后,他又好几天没敢来见萧南了烛,毕竟在那种情况下被拆穿了心事,除夕始终是觉得内心苦涩又难熬,萧南烛的宽容和温柔让他的心里有种感激,一方面他对萧南烛的避而不谈而感到暗自松了口气,可另一方面有一件事却也不得不作为一个心结挡在了他试图再次靠近萧南烛的路上。

  神明拥有漫长的寿命,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也会衰老的过程,但是却往往缓慢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因为对于寻常人类的一年时间他们只需要出现在人间一天,所以人类在因为一天天的过去而变老着,历神却是停在原地不动的。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这样的历神主宰着光阴和岁月却往往于外貌上并没有太多变化的原因,可是一旦有一天一个历神打破了规则不断地在不属于自己的日子里出现,那么伴随而来的就是本该对于他而言停滞的时间会恢复正常。他依然拥有神力,但却放弃了自己身为神明的特权选择了消耗自己的生命,这对于一个神明来说是盲目和愚蠢的,而很无奈的是,现在的除夕……或许面临的正是这样的情况。

  他的真实目到目前还没有人看出来,妇女节,春节,惊蛰他们只当他是情绪阴晴不定,却不知道这位闷不吭声的历神总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偏执一些,而尽管明知道多出现一天就是在多消耗一天生命,明知道在短暂的百年甚至几十年后自己可能就要死去,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除夕并不觉得后悔。

  他依然无法回答来自于萧南烛对于情爱的问题,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可以,除夕希望每时每刻能见到萧南烛,在他危难之时保护他也好,在他开心之时分享也好,在他幸福之时见证也好,总之怎样都好。

  岁月如白驹过隙匆匆一闪而过,如果活着的代价是避而不见,除夕似乎也并不稀罕这样的寂寞和冰冷,所以明知道萧南烛可能并不会知道自己的这份隐秘的心意,除夕还是愿意去争取一切机会来见见他。

  毕竟于现在的他而言,无论那天是除夕,是春节亦或是其余的日子,他只记得这是他能与萧南烛呆在一起的日子,这种执着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原因,但情爱之事似乎就是这般让人疯狂丧失理智,所以无论今后萧南烛是不是还会看出些什么,除夕都准备这么义无反顾的坚持着自己的坚持,而这般想着,坐在客厅里望着正在偷吃萧南烛零食年兽的除夕状似想起什么般眨了眨眼睛,好半响望着自己如枯木一般苍白手掌喃喃开口道,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

第34章 妇女

  萧南烛洗完澡一出来便发现除夕已经开始给他做早点了,他面前锅里正炖着的是细腻雪白的小米粥,边上的几个碟子摆着的清炒雪里蕻,盐腌酸豇豆,凉拌马兰则都是萧南烛最喜欢的口味。

  下意识便盯着他的萧南烛从厨房门口走过的时候,除夕也并没有抬头看他,而尽管红衣的男人此刻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盯着粥锅的样子总透着股说不出的维和,但萧南烛就是有些挪不开眼。

  因为本身养着只能吃能睡的凶兽,所以除夕不仅会做各类吃食,在点心上面还颇有一番研究。这点还是之前元宵节和他说起的,说是芒种谷雨一干女历神从前都爱除夕君做的春饼酱菜,每逢春雨将至,便会带着采集了一年的雨露谷子新鲜野菜求除夕君指点他们的手艺,那时的除夕君还不似后来那般不好相处,每每耐心地将这些姑娘们要的点心都做好,还不忘将自己在三十夜收集的团圆美满热闹幸福都包了进去,吃了便顶一年的好运。

  如今看来这确实是如此,只不过除夕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多的心情去做这些事了,而这般想着,顿觉心情复杂的萧南烛朝沙发上一坐就想安心尝尝除夕的手艺,可是还没等他坐下呢,他便发现年兽这二百五的小畜生正四脚朝天地在舔弄着自己油乎乎爪子,而他沙发底下藏的那些鸡爪鸭脖之类的东西也被撕扯开吃的差不多了。

  “你这家伙找打是不是……”

  用软乎乎的棉拖鞋抽了下年兽,萧南烛倒也没生气只是似笑非笑的逗弄着这爱撒娇又贪吃的凶兽,而被抽了年兽也不害怕,只黏黏糊糊的蹭到萧南烛的脚边,金色的鬃毛也被他自己给弄得乱七八糟,他这副生龙活虎的样子看着倒是讨喜,莫名有些理解为什么除夕愿意一直养着这凶兽的萧南烛似是无奈地用手掌摸了摸他头顶的鹿角,接着小声叹了口气道,

  “唉,和你主人一个样,看着怪吓人的其实就是个傻蛋……”

  说完这话萧南烛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想到除夕早上那副紧张的样子他还是转而笑笑便靠在沙发上默默地开始逗弄年兽抽起了烟,等除夕端着煮好的早点又端给他吃完之后,两人收拾收拾便打算开始今天的工作,而三八妇女节一整天,萧南烛主要需要忙活的就是也都是和妇女同胞们相关的事。

  上次元宵节来问事情的王丽女士之后又和他联系过,他那混账丈夫和儿子她回去就彻底撕破脸了,目前也已经住回了娘家。因为她娘家也是富足之家,虽然萧南烛也不大清楚她究竟是什么背景的,但是看她那天的穿着谈吐也大概能猜到一些。

  不过考虑到隐私问题,萧南烛并没有去动用历神们的能力去试图了解这桩上流社会的荒唐离婚案,所以这位女士多次打电话给他,他都只是给出建议却从不多问,这似乎从某种程度上取悦了这位女士,对于萧南烛的话也愈发的信任了些,所以在得知自己这桩婚姻和不如破之后,王丽便干脆硬下心肠对丈夫和儿子的乞求一概不管,只专心于清点夫妻双方资产和协议离婚,连一丝挽留的机会都似乎并不想留给这段婚姻了。

  可她丈夫从政,于私生活方面却并不想就这样沾上不光彩的痕迹,便千方百计地希望息事宁人,而这也成了这位女士最好的筹码,在离婚补偿方面好好的折腾了这位丈夫一把,因为这其中涉及到很多后续问题,所以王丽女士还想同萧南烛见个面仔细问问些事情,于是今天上午萧南烛便被特意邀请到家中,主要就是帮她算算哪天去办离婚手续比较吉利,好彻底摆脱这中年不幸离婚的晦气事。

  想到这儿,此刻已经坐在王丽女士派来接他的车上的萧南烛似是无意地看了眼窗外,见面前位于本市寸土寸金的房山别墅小区就在前头时,具有百年历史的福地房山在青山环绕间若隐若现时,也是不意外的挑了挑眉。

  之前他就知道这位太太有钱,却没想到是住在这上头的,毕竟y市能在这房山有一套宅子的,除了有钱还得有拿得出手的势力和背景。张弛那孙子也有钱,房子车子多的数不过来,公司开的也大,可混到这个地步了他却也没能住上这房山别墅,每次提起这件事还总带着些暴发户式的羡慕嫉妒恨。

  看元宵节那天王丽颓唐衰败的样子,萧南烛只当她是普通的有钱太太,却没想到这中年女人是深藏不露,在自己面前藏着掖着什么都不愿意多说,其真实背景却远超人想象,而这般想着,萧南烛望了眼此刻坐在自己身边略舒展眉头的阴郁男人,忽然压低着声音开口问道,

  “到这山上来之后,你是不是舒服多了?”

  除夕会显出真身和萧南烛过来也是他自己的主意,毕竟在惊蛰之后,除夕就再不敢让萧南烛一人独自陷入危险,因为今天两人需要出门,他总得换下自己平日里在年历中的固定打扮显得于常人类似些,于是每每红衣长袍金甲加身的除夕君便成了这看上去极具古典韵味美但也具现代气息的唐装打扮,只不过古意的装扮变了,攻击性的容貌还在,所以就连王丽派来接萧南烛过去的司机也没能幸免,这一路上都在偷偷打量这后座的除夕,而一听到萧南烛和自己主动说话,本还在低垂着眼不说话的除夕也是一愣。

  他是没想到萧南烛居然会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变化,所以略显局促的同时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毕竟此刻他的心情算是难得的舒畅,因为这房山别墅建在福地房山之上,所以这山中缠绕的聚散不开的福气也从某种程度缓解了除夕的困扰。

  从前淤积在心里的那些愁苦,悲伤,绝望,仇恨似是被消去了一点点的,虽然不算明显,但却明显让除夕好过了不少,这变化连除夕自己都没太察觉,但是一直对他的气息颇为敏感的萧南烛还是感觉到了,而眼看着除夕冲自己点点头,萧南烛也若有所思地转过视线,接着一副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恩……等哪天有钱了我也在这山里挑个地方,诶,话说你们这小区能按揭每月还房贷嘛司机师傅……”

  这话颇有种穷酸味道,前头开着车的司机在后视镜里表情嘲讽的看了萧南烛一眼,似是有些看不起这太太请过来的三流神棍,而萧南烛见状倒是满不在乎,自顾自地说完便又去盯着窗外那奇异瑰丽的福气缭绕山中景了,倒是除夕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将袖口颤抖着的手微微握紧,泛白的嘴唇边也难以抑制的勾起了一点点的弧度。

  之后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在这个过程中那位于房山二区的属于王家的别墅已经出现在了眼前,因为都是单栋的,这里倒也清净,而等那不爱理人的司机在庭院里将车停下后,萧南烛又同除夕从车里一起下来一起进了那房子后,萧南烛一眼便看见那装潢典雅的小会客室里摆着张麻将桌,而几位打扮各异,却都可以看出非富即贵的太太则在搓麻闲聊度过这个闲暇的午后。

  “啊呀,历师啊,来了啊!快,小张啊,把今年的新鲜白茶给泡了去……”

  模样比之前年轻光彩了不少,自打吃下那颗包着青春美貌的元宵后王丽似是一夜之间恢复了往日的风采,穿着打扮都和之前为了营造政客夫人影响的时候不同了,此时她穿了件漂亮的珍珠白套装,脸上看着是化了点淡妆的,见萧南烛进来也没站起来主动迎接,只一副很随意的态度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别客气尽管过来,接着笑着冲身边的几个女人指了指萧南烛道,

  “之前和你们讲的就是这位高人啦,别看年纪轻轻的,那道行是真的高啊,我看你们都和玩的不错才特意告诉你们的啊……你都不知道我这次和老张那个混账东西离婚有多困难,要不是历师帮我啊,我一个女人家铁定要吃不少亏的啊……”

  王丽这般说着,那几个女人倒是都忍不住转头打量起萧南烛了,他身后的除夕似是不太习惯这种被一个屋子的女人盯着萧南烛的感觉,所以脸色并不太好,而萧南烛倒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只几步走到那麻将桌边,在除夕主动拖开椅子让自己坐下后,他这才冲这几个女人礼貌而不显殷勤的笑笑,接着眯着眼睛道,

  “贸贸然过来叨扰几位了,今天各位手气如何?王姐的牌怎么样啊,今天您这财运我来给你看看……哦哟,输了不少。”

  萧南烛的话让几个女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毕竟年轻风趣的英俊男人总是讨人喜欢的,她们就算是光看着也觉得心里舒坦,再加上他身后还跟着个长相愈发吸人眼球的红衣男人,所以一时间气氛倒是活络了不少,而因为王丽的主动介绍,没一会儿萧南烛也算是认识了这几位太太们,而这几个女人相对的对萧南烛的职业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哟,这世上还有历师这么新鲜的行当啊,每天干什么不干什么还都能找这历师问问?王姐你可戏弄我们啊……”

  嘴里叼着只女士烟,这位说话的太太据说姓蒋,听她们谈话的内容也知道应该也是个官太太,所以架子也挺大,而一听她这么说,边上另有个姓李的少妇也笑着点点头道,

  “是呀,真是听着怪新鲜的,历师,你和我们说说这黄历师的由来呗……”

  话音落下,刚刚已经替换了手气不好的王丽上了牌桌的萧南烛也闻言笑了,对于这次王丽主动的为自己招揽生意他也是有些意外,不过这该忽悠的还是得忽悠,毕竟也关乎到自己的财路,所以在随便丢了张西风出去之后,他勾着嘴角开口解释道,

  “我这黄历师的行当啊,其实说起来就是占着些便宜能和历神们沟通,比如这这道士拜三清,和尚拜释迦,我靠的就是那老黄历里面的一位位历神,这清明端午,谷雨立春,除夕大年,你们在那天的问题我都能从神仙那儿得知,而这每一天的日子其实都是有一位历神在那儿给我们管着……”

  “什么?还能有这样的事啊……这历神又是个什么东西啊……”

  一听这话几个太太齐齐惊讶了,正巧萧南烛替王丽胡了把牌,在一边喝茶顺带补妆的王丽便顺势开腔道,

  “怎么没有啊,你们平时什么狗屁大师的保养秘法都乱信,今天碰着个真高人都傻了呀?不过我那天就在历师家里见着个仙女似的助理姑娘了,说是叫元宵,那天不正是元宵节嘛,我吃了那一颗汤圆啊,回来之后感觉皱纹都少了……诶,话说今天不是三八妇女节嘛,所以这位一直站着的助理小哥就叫三……”

  “…………”

  面无表情地在萧南烛后头站着,被当成三八妇女节的除夕阴沉着脸一副随时要翻脸样子,搞得萧南烛瞬间便警惕的直起了腰,毕竟这祖宗屠尽邪祟灭尽蛇女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是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整个房山都给掀了,可是他这还没张嘴解释呢便觉得嘴里闲得慌,一路上压着的烟瘾也有点上来了,而见状本还有些不高兴的除夕却是忽然迅速收敛起了被怒火染上的眉眼,接着从自己的袖口自掏出一根烟来,先是用火柴点上又给细心地送到了萧南烛的嘴边。

  艳红的一簇火光衬着那双枯木般苍白的手,浅淡的烟味沁进人的肺部让萧南烛忍不住恍惚了一下,他的视线不自居地落在这双手上,忽然有种用舌尖细细亲吻它的冲动,而在强压下这莫名其妙的情色想法后,萧南烛用手指接过那只烟,带着股颓废劲在嘴边咬了咬之后才开口笑着道,

  “他不叫三八,三八今天请假了,我的这些助手们平时都是按照这日子来叫的,王姐上次去的时候那小姑娘就叫元宵,咳,让各位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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