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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女王_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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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套里面掉出来一本小册子。

  安默拉昨天可没来得及仔细查看这里面的东西,她捡起了那本册子,随手翻了翻,发现是个类似身份证明的东西。

  册子外面的保护套是褐色的,和衣服颜色一样。翻开第一页,是张相片,看上去是昨天那个被她踹下海的女孩子。相片底下有一排长长的数字,末尾两个刚好是“二十四”。再往后翻,用很小的魔法字符写着一大堆不知道什么东西,看上去像是条款或者须知。

  安默拉决定用神国翻译一下,她不想辨认这么小的魔法字符,会瞎的。

  “是学生手册。”神国的声音柔软而和缓,就像歌声般动人,“以及,您也许需要换掉那张相片。”

  安默拉没想到这东西是个学生手册,也许是那个女孩子偷渡前就有的东西,但更可能是这艘船乘客们的身份证明。

  “……你至少应该告诉我学校名字。”

  “很粗壮的带刺的黑色铁塔。”神国圣洁的声音实在不适合这样糟糕的辞藻。

  到底是什么鬼学校会起名字叫“很粗壮的带刺的黑色铁塔”!

  安默拉抱头想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意译,学校名字的意思是“很粗壮的带刺的黑色铁塔”。

  ……不,就算是意译也很糟糕。

  语言障碍让安默拉暂时陷入困境,她决定出去转悠一圈,然后从其他乘客身上打探一下消息。而在此之前,她对那张相片进行了微调,使相片上的人看上去更像她自己。

  现在还很早,船外看起来天气晴朗,海面也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样子。

  安默拉住在第三层,门口有个“二十四”,看来是早就分配好的房间。她左右两间房都紧闭着,看上去“二十三”和“二十五”都还在睡。

  甲板上有零零散散的水手在工作,但是看不见昨晚上船的乘客,安默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下去。

  她在走道里徘徊了一阵,忽然“二十五”的门打开了,那扇铁门差点挥在她脸上。

  门里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把外套上的兜帽戴起来了,领子立着,看不清脸,一双深蓝色眼睛十分阴沉。他站在门边,对安默拉说道:“回去。”

  是圣兰斯卡特语,而且南部口音很重,安默拉再一次感慨了语言的重要性,然后向这少年表明自己没听懂。

  “你说什么?”

  “……”这少年看着她,显然也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两个人面对面看了很久,最后少年败退了:“该死,下次我会向管理人申请施法许可的,没有翻译系统简直太折磨人了。”

  然后他伸手搭在安默拉的肩上,把她推进了第二十四号房间里面:“呆在里面,哪儿也别去,一切活动都是集体进行的,现在还不到自由活动时间。”

  安默拉很顺从,她这会儿已经将神国的语言系统转换好了,但是在没有施法许可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在公开场合使用魔法比较好。她意识到船上的组织很严密,而且乘客搞不好大多数都是魔导师。

  一次性偷渡那么多魔导师……不是雇佣军就是恐怖分子啊!

  安默拉感觉船上气氛很轻松,似乎不像是跑去热带雨林参加自杀式恐怖袭击的样子,所以这些人都是雇佣军?原来真的有像她这个年龄的雇佣军吗?

  她重新关上门,然后拿起那本“学生手册”看了好一会儿,内容很正常,与普通的校规差不多。

  严禁偷盗,严禁滥用魔法,严禁打架斗殴,严禁饲养动物,严禁在图书馆睡觉,严禁在实验室吃东西,严禁未成年学员的同居行为。要求创新,要求保持宿舍整洁,要求尊敬指导教授,要求积极参加团体活动,要求严格遵守学院规章制度……

  太正常了,唯一不正常的事情是这样正常的内容竟然要用魔法字符来书写。

  ☆、第33章 午餐

  大约到了中午,安默拉的房门被敲响了。

  敲门声短促有力,礼貌中带着一点不可抗拒的意思。安默拉一下就想起二十五号房间里那个脸色阴沉的少年,她慢吞吞地起身打开了门。

  “午餐时间到了。”门口站着的果然是早上那个少年,他还是带着兜帽,胸口除了那个数字徽章还多了一个黑色的盾形徽章。他看上去已经得到了施法许可,能够使用翻译魔导式,安默拉现在完全能听懂他说的话。

  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叠花花绿绿的纸塞给安默拉,然后告诉她:“这是用餐券,好好保管。”

  安默拉接过这叠纸,那个少年也不管她了,直接绕过她的房门口,往二十三号房走去。

  安默拉看见他敲了敲房门,很快,二十三号房里走出来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那个少女脸蛋圆圆的,头发蓬松,有两颗可爱的犬齿。她看上去很娇小,外套的下摆快要垂到她的膝盖了,连袖子也向上卷了好几层。

  她低着头从二十五号手里接过用餐券,然后往安默拉这边看了一眼,两人的眼神恰好交汇。那双眼睛是清浅的褐色,但眼神里面的阴沉味与那个少年相似——就像密布着云层的天空一样让人感觉心里压抑。

  安默拉从容地迎上了她的眼神,甚至朝她露出温和的笑容。

  那少女就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她重新低下头,戴上兜帽,拿着用餐券匆匆往楼下走去。安默拉也没有在意,她带上房门,跟着刚才的少女就往餐厅走去。

  餐厅在第一层,入口很狭小,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里面所有餐桌都是白色,方方正正的,大概能容纳四至六人同坐,桌布的花纹单调乏味。每个座位上都贴着数字编号,一整套空的餐具已经摆放好了,看上去整齐划一,严谨刻板。有零星几个人坐在座位上,都戴着帽子,相互之间也不交谈,四周一片寂静。

  安默拉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自己到了实验室而不是餐厅。

  那个代号为二十三的女孩儿在靠边的一桌坐下了,桌上贴着数字编号二十至二十五。她将面前的餐具摆放好,然后和所有人一样沉默着,不再发出声音。

  安默拉的编号是二十四,恰好在那个少女旁边,她走过去坐下,也没试图搭话。

  人来得很快,原本空荡荡的餐厅,在十分钟之内就坐满了。

  可是四周依然安静,看不到交头接耳的,气氛就像追悼会一样肃穆。

  安默拉左边坐着二十三号,右边坐着二十五号,对面分别是二十、二一、二二。他们也戴着帽子,年龄都在十至二十岁之间。她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其他桌上的人,差不多都是这个年龄,来自各个不同的地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是他们的眼神完全一致。

  阴沉灰暗,随时有可能从密布的云层中酝酿出一场狂风骤雨。

  这是见证过死亡,但又不同于军人的眼神。

  一声清脆的铃响打断了安默拉的思路,餐厅的供应窗打开了,算不上很诱人的饭食香味弥漫开来。从最边角的每一桌开始,所有人一一起立,开始自主取用。

  安默拉注意到供应窗被魔导装置围起来了,要想通过必须同时出示身份证明和用餐券。她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拿了一堆小麦面包,一大杯可可,还有一块全熟的牛排。

  小麦面包看起来硬邦邦的,可可很粘稠,甜度惊人,牛排一尝就知道是冷冻速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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