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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我平生不足_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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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莫三瞧见岸上赶来的关绍、秦征已经在脱外头衣裳,焦急地喊了一声。

  凌雅峥坐在船上,觑见莫三要下去,拿着船桨打了他一下,待终于瞧见水中的莫紫馨探出头来,便将船桨递过去。

  “拉住。”凌雅峥说。

  水中不住扑腾水的莫紫馨六神无主地伸手抓来,一次两次并未抓住,第三次抓住了,抹去脸上的水,镇定下来,顺着船桨趴在船边,掬水向凌雅峥面上泼去,“叫你胡说,害得我落水!”

  “因知道姐姐是个磊落人,才不在你面前弄虚作假。”凌雅峥笑着去拉船桨,又催促莫三过来拉。

  “船要翻了!”莫三提心吊胆地提醒一声,手一松,鱼竿滑落在水里,只见一叶扁舟向着凌雅峥拉拽着船板的方向倾斜,大半个船身已经侧了过来,“快,快叫人来救命!”

  “你怕水?”凌雅峥大吃一惊。

  “你不怕?”莫三也大吃一惊。

  “莫姐姐,别忘了,回头跟婶子说我可是豁出命去救了你!”又是救命之恩,料想莫宁氏心里,她比秦舒更亲近了。凌雅峥想着,便跳入水中,潜在水中抓住莫紫馨,引着她趴在船桨上。

  “不中用的东西!”莫紫馨咳嗽了两声,扯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向莫三丢去。

  莫三将脸上的水擦掉,好整以暇地捞起鱼竿,先对岸上张望的关绍、秦征摆摆手,扬声说:“她们玩笑呢。”见那二人终于站定了重新将衣裳裹上,便老学究一般地摇头说道:“不成体统、不成体统!”摇头之后,又因平生第一次听见个女子说个爱字,脸颊微微泛红起来,忍不住去瞧水中跟莫紫馨嬉戏打闹的凌雅峥,瞅一眼后便赶紧地收回来,连连摇头:这性子,够呛……

  水中,凌雅峥教着莫紫馨泅水,二人狗刨地一路摘了一把莲蓬抱在怀中,待到了岸边就将手递给秦舒。

  莫紫馨将莲蓬向秦舒怀中一塞,有意将满是水的手向她脸上一抹,随后指着凌雅峥:“她胜了一局,母亲回头不知怎么心疼她呢。”

  秦舒将方才的事看在眼中,随后笑道:“看来,得叫个贼出来,我英雄救美一回,才能扯平。”指点着婢女拿着大氅将凌雅峥、莫紫馨裹住后,兜着一怀莲蓬,就紧跟着她们回房去洗漱。

  “雁州府的女子,果然,出人意表。”关绍整理着衣衫,本想救下莫紫馨跟长安伯府亲近亲近,那两个女子竟在莲塘中嬉戏起来,若不是心里有事,这般情景也算是赏心悦目。

  秦征嗤笑一声,说道:“我们雁州府的女子,虽谨遵三从四德,但骑马、弓箭等等防身的本事,还是会的。”

  “……看凌家八小姐那般容貌,料想当年的柳如眉定也是丰姿冶丽的俏丽模样。”关绍背着手,拿着手上扇子在后背上不住地扇,遥遥地望见马塞鸿一瞥之后消失不见,微微蹙眉疑惑马塞鸿怎地为了这案子连衙门也不回了?

  秦征蹙了蹙眉,开口道:“岂可轻易品评女儿相貌?”待见池塘中的莫三悠哉地躺在船板上晒太阳,艳羡地一瞥,便大步流星地向秦云走去。

  “假正经。”关绍不屑地收回眼来,遥遥地觑见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出了凌古氏的院子慌张地向二道山门上跑,便慢慢地跟上去。

  “呸!她得了药,跑腿又叫我去!”邬箫语脚下不敢停,嘴上忍不住抱怨一声,响起凌雅峥还惦记着梨梦的脸颊,不由地泛起酸来。

  关绍一直跟着,直待进了一条巷子,才出声问:“姑娘可是,箫语?”

  邬箫语不防有人紧跟着她,因弗如庵正在多事之秋,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捂着胸口说:“原来是关少爷。”

  “姑娘去哪?”

  邬箫语忙轻声细语地说:“两位小姐落水了,老夫人打发我出了二道山门,叫人请了大夫来,免得当真着凉了,再请就迟了。”

  “原来如此。”关绍点了点头,“你一个女儿家不好去寻那些粗鄙的管事,叫我去吧。”

  “多谢关少爷。”邬箫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虽叫关绍做事有些不合规矩,但谁叫他乐意呢?

  “听说,梨梦得了药?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梨梦骨相本就生得一等一的好,若用了那药,定成了你们府里丫鬟中一等漂亮的美人。”关绍甚是懂得女人心思,便是没有男人,两个美人也难共存。

  邬箫语嘴唇微微蠕动,随后讪笑说:“那就是梨梦的福气了,还要多亏了八小姐,梨梦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据说,只要向那药里,撒上些许白矾细沫,那药的药效,便没了。”关绍状似无意地丢下一句,便昂首阔步向外去。那药是他父皇母后亲手研制,要如何使用,他岂会不知?但看,证明那药是假的,众人还怎么怀疑到他身上。

  “白矾?”邬箫语愣住,若是梨梦的脸好了,还有什么好处能落到她身上?待连美貌也比不上梨梦了……一低头,瞧见自己的指甲花了,琢磨着跟个老尼姑借点白矾来,摘了凤仙花好生地染一染指甲。

☆、第30章 触景生情

  山风裹挟着满池荷香吹拂过弗如庵,邬箫语跟关绍说过两句话后,因弗如庵里连番死人,心里惶惶地就向回跑,因心里惦记着白矾的事,又不急着回去了,遇见一群小尼姑结伴向后去,忙追上去。

  “小师父,我这边想要染指甲,不知几位小师父可能借我一点白矾不能。”邬箫语追上去含笑地说。

  “染指甲?”一个小尼姑哑然失笑,歪着头烂漫地说:“白矾我们多得是,寻常茜染个东西用,但凤仙花,我们这边却是没的——庵主怕我们偷偷染指甲,不能静心修行,做了庵主后,就将种在这边的凤仙花全拔了。”

  “那白矾——”邬箫语赶紧地接上,“暂且借我一些白矾,我再向旁处去寻凤仙花。”

  “旁处?这边除了我们弗如庵,就只剩下对面的青帝庙了,那边兴许有凤仙花,但你怎么去讨?”小尼姑笑嘻嘻地说着,就随着其他师姐妹去了。

  没讨来白矾,邬箫语心里忍不住一急,思忖着若说染指甲旁人定会因没有凤仙花的缘故不搭理白矾这茬,可那白矾又有个什么其他用处?心里着急着,又遇上一拨老尼姑,便赶上去,堆笑说:“师太,不知师太那,有没有白矾?”

  “白矾?要了做什么用?”一个老尼姑笑眯眯地打量着水灵灵的邬箫语。

  “……我也不知道什么用,我们房里的,袁妈妈要的。”邬箫语最憎恶好会煽风点火的袁氏,嘴一张,就拿了袁氏做由头。

  “你们房里妈妈要?”几个老尼姑挤眉弄眼一番,随即笑道:“是你们妈妈身上不干净吧?”

  邬箫语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你们那袁妈妈,守寡好几年了吧?”一个约莫四五十岁、半道出家的老尼姑笑着问了一声,随后推搡了身边另一个,“去拿了一包给她吧。”

  另一个一脸鬼祟笑容地答应了,招手叫邬箫语跟着她去,便用黄纸包了一小包塞给邬箫语,又在邬箫语耳边悄声地问:“你们那妈妈跟谁好了?”

  “……不知道。”邬箫语也不知道老尼姑鬼鬼祟祟说得是什么话,将白矾揣在怀中,就急匆匆地向回走,路上听见金蝉鸣泣、杜鹃啼血,心里惶惶的,忽然面前跳出一人,立时吓得花容失色、瘫软地靠在墙上,许久,踌躇着喊了一声,“爹……”

  吕三蹙着眉,老大不耐烦地望着泫然欲泣的邬箫语,向前后望了一望。

  “爹……不是被撵出去了吗?”

  吕三脸上一红,骂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且问你,你亲爹死后,你娘跟你们兄妹两个说了什么?”

  邬箫语连忙摇头,想着吕三毒打邬音生时的狠辣,唯恐惹恼了吕三,忙又说:“娘只叫我们两个好生敬着爹。”

  “你娘可曾提过九小姐的事?”吕三试探地问了一句。

  邬箫语赶紧地摇头,又上前两步,讨好地问:“爹,娘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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