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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然[重生父子]_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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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然高兴起来,又听蒋兆川说:“跟爸接洽的中药商也给爸介绍了门道,接下来还要再忙一阵。”

  “是什么?”

  见澄然仿佛真的听的懂的样子,蒋兆川也说给他听,“是钢铁还有农副产品的贸易买卖……”

  他刚说了个开头,澄然心里就一欢,终于来了,到这一层,蒋兆川的事业就算步入正轨了。

  他搂紧蒋兆川的脖子,恍惚忆起他六七岁的那几年,蒋兆川成日奔波的忙生意,也是到处去跑客户,拉单子,基本没时间管他,后来就给他请了一个保姆。他则成日不见人影,晚上回来了都近凌晨,澄然连续一个星期看不到他都是常有的事。

  他心里有点发闷,到家了蒋兆川就迅速的给他做晚饭,厨房里没一会就飘出浓郁的奶茶味。蒋兆川煮的珍珠奶茶已经渐渐入了味道,奶茶味浓郁绵口,木薯圆子Q劲软弹。澄然没一会儿就吃了个精光。

  等吃饭的时候,蒋兆川果然先给澄然打了预防针,“宝宝,爸爸接下来都会很忙,以后可能接了你还要出去。爸已经跟陈爷爷说好了,以后晚饭你可以先在楼下吃。”

  澄然吞下饭点点头,“我知道,爸爸你忙。”

  蒋兆川心里愧疚,摸着澄然的头,“你说你怎么一点小孩的脾气都没有。”

  这句话说完没多久,两个礼拜之后,澄然就被幼儿园给送回……劝退了。

  那天放学后还是蒋兆川去接的澄然,而等他到了校门口,就见老师也等在那,委婉的表示要家长去办公室谈一谈。

  办公室里,那年纪轻轻的女老师笑的脸都酸了,尴尬的一说一句,“嗯,是这样的……蒋澄然小朋友,其实挺聪明的……就是,聪明过头了……”

  蒋兆川两侧太阳穴一阵抽动,直觉老师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原来澄然在班里的时候,的确是最乖巧,最安静的一个。头几天上学,班里的其他小孩基本就是从早上哭到中午,只有澄然坐在座位上一声不吭的最听话。等老师把其他小孩一个个哄过去,不忘指着澄然道:“你们看看蒋澄然小朋友多乖,要多跟他学……”

  话音还没落,澄然嘴一张,瞬然大哭起来。

  虽然只是干嚎的没声音,但立刻又把所有小孩心中被强行送离父母身边的悲伤给带了起来。于是十几张嘴巴又齐齐大哭大喊,一哭就停不下来,不得不发动其他的幼师过来,一个挨一个的继续哄。

  而等讲故事的时候,澄然更是时不时的捣乱,还捣乱的十分的清奇。比如老师刚刚说道:“大灰狼一口气把大哥盖的茅草的房子吹掉,大哥于是只能跑到第二只小猪盖的木头房子里……”澄然猝然插嘴道:“其实大灰狼想吃小猪,直接提把刀去就行了,根本不用吹房子。”

  然后他就站起来,当着所有的小朋友声色并茂的形容,“你们见过大灰狼杀猪没,拿一把那么长的杀猪刀,朝小猪心口一捅,马上白刀子进红刀子……”

  全班同学静静的沉默了三秒,然后集体吓的又跑又跳。

  澄然还不忘添油加醋,“别跑别乱啊,谁跑出去就关谁小黑屋,里面有大灰狼等你们呢,一起吃猪肉啊!”

  蒋澄然这个内心十九岁,但是顶着六岁皮囊的中二少年,每天就这样不遗余力的给这群祖国的花朵们灌输童年阴影。同时老师们的工作量与日俱增,熬了两个礼拜,终于在今天通知他不要再来了。

  老师对着蒋兆川大吐苦水的时候,澄然就站在一边,一脚点地,再偷偷抬头,看到他爸时就两眼放光。面皮白净,秀眉大眼,机灵灵的样子教人怎么看怎么喜欢。蒋兆川心里怀疑,他哪有老师说的这么调皮?

  他欲说两句,而老师实在是不敢再留他了。连请带推的把他们送出了办公室,也送出了她学术生涯中最困难的一课。

  回去的路上父子俩难得没有说话,澄然只能牵着蒋兆川食中二指,费劲的跟上他的脚步,走的满头大汗才呐呐道:“爸。”

  蒋兆川停了,这才俯身把澄然抱了起来,似笑非笑又哭笑不得,“你从哪学的这么机灵,谁教你的,嗯?”

  他仿佛并不太生气,澄然马上抱着他又亲又蹭,“爸,我认字,还会写字,我不去幼儿园,等明年再让我上小学好了。”

  他摊开蒋兆川一只手掌,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对不对?”

  “澄然”这两个字本就复杂,绝不是学龄前的儿童可以写对的,蒋兆川面色复杂的看了他一会,澄然才贴着他的脸道:“你以后就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事。”

  蒋兆川抱着他的稚儿,手掌微合,上面的一笔一划还在隐隐发热。

第22章 番外:很久很久之后

  很久很久之后:

  谁都看的出,蒋兆川命不久矣了。

  他身边的人,外面的人,在看着他的生命行将残喘之时,还在一个劲的猜测,他从年轻时拼下的那么大的家业,都准备留给谁?

  要是放在电视剧里,他那笔可观的遗产都足以演个四十集的豪门争夺战了。幸亏蒋家人丁单薄,就是想争也争不起来,给吃瓜群众免了这一场的遗产好戏。

  其实,何止是人丁单薄呢!简直就是少的没有人了,现在连这唯一的蒋家支柱也要去了。

  用句话说,蒋兆川这一生,亲情,爱情,老年之乐,什么都没有,穷的就只剩下钱了。

  暗沉沉的房间里,这蒋家支柱也即将走完他生命的最后一程。这不大的房间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简易的病房,蒋兆川靠着呼吸机,才能勉强为他的遗嘱签下最后的署名。

  西装革履的律师最后检查了一遍由他签名的文件,才郑重的收了起来,“蒋先生请放心,一切都会按照您的要求执行的。”

  蒋兆川早已暮气沉沉的眼睛闻言才闪动了一下,他艰难的拿起呼吸机,终于把憋在胸腔里的那股气喘了出来。

  他枯瘦的布满了暴突青筋的手臂摸到枕头下的一张照片,直到把照片按到胸口,仿佛才恢复了力气。

  尽管已经写进遗嘱里被再三确认过,他还是担心。活着的时候担心,现在知道自己就快死了,就更害怕起来,“要记得……把我……葬在……”

  蒋兆川的心肺已经成了个大漏箱,他情绪一激烈,呼吸间就疼的教他眦目,律师连忙接口道:“是蒋先生您儿子身边。”

  房间里的呼吸声终于平稳了,律师看了看门口,斟酌着才道:“他们也来了,一直想要见见您。”

  已经近二十三年了,人之将死,何况双方都已经这么老了。蒋兆川犹豫了下,并没有如以往那样坚持,点头说了声好。

  律师把文件握在手里,打开门说了句话,才把门外那对已经等了一天的母子请了进来。

  “他肯见我了?”

  随着这把声音,女人犹豫着走了进来。

  沈展颜也已经五十岁了,这些年的生活早把她仅有的美丽优雅给磨砺的一分不剩。尽管如此,她今天还是换了一条中高档的紫色连衣裙,脚下一双黑色的低跟皮鞋,脸上浮着一层淡粉。在走进门之前,也把她那份等待已久的忐忑给藏的密密实实。

  她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跟以前一样,慢慢的走到蒋兆川的床前,伸手从后面拉出她躲躲闪闪的儿子,“老蒋,我带儿子看你来了。”

  蒋兆川伸手拉了一下呼吸面罩,沉声道:“严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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