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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然[重生父子]_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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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回来,马上冲淡了两个多星期的冷清孤寂,只有蒋兆川和他,才是一个真正的家。

  澄然心里一酸,几乎是扑着从后面抱住蒋兆川的腰,“爸……”他呜咽了一声,“爸……”

  “嗯。”

  无论怎样,他总算还记得他是一家之主,记得他肩上的责任,一时走远了,现在又终于回来。

  澄然靠在蒋兆川背后摩挲了几下,郁结的心才算有点消融。

  “我想你了。”

  蒋兆川的动作一僵,片刻后只是指挥澄然把做好的菜都端到客厅。

  澄然也学着蒋兆川那样,对那晚的事只字不提,只当他是出了个短差,回来后依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帮着蒋兆川把菜端上桌,闻到熟悉的味道,这才有食指大动的感觉。

  蒋兆川在厨房洗了手出来,他先拉开冰箱给澄然看,口气十分严厉,“保姆做了饭为什么不吃,全堆在冰箱里发霉!房间里都是零食,东西吃一半扔一半,你以为汉堡可乐能有多少营养!”

  澄然随口的说了一声,“知道了。”就先夹了菜在碗里开始吃。蒋兆川看看他发青的眼圈,无奈道:“先吃饭。”

  一入夜,澄然还是有点期待的往蒋兆川的房间看了几眼,“爸。”

  蒋兆川竟然没有拒绝,反而依着他,由着澄然跟他分一张床。

  他这番的举动太不正常,也太出乎意料。澄然贴着他,脑子里暂时空白了一会,蓦地想到一个可能性,蒋兆川,他接受了!

  澄然马上拍了一下头,不可能,蒋兆川的传统观硬的就跟石雕像一样。他两辈都不可能接受这种感情,他只会喜欢女人。

  但他这次真的又没有做绝,经过那件事还会愿意跟他亲近。就算不接受,那是不是软化了?

  反正只要有一点点都值得他高兴,澄然的天性就是得陇望蜀,尤其是对着蒋兆川。纵然蒋兆川还背对着他,他也满头热的靠上去,“爸,过完年我就十七了。”

  蒋兆川也感触道:“又大一岁了。”

  在极度的,欲长成的思绪中,澄然脱口道:“我就快成年了,我等于是成年了。”

  蒋兆川声音一哑,像压抑着某种情绪,“所以呢?”

  “就是我知道我做什么,我没冲动!”

  蒋兆川低声笑了一句,反问道:“没冲动?”他把澄然搭在他腰上的手移开,“然然,仔细想想,你到底该做什么。”

  澄然一呆,蒋兆川不再叫他的小名了。

  此后,蒋兆川虽然回来了,家里却显得比以前还要安静。父子俩即便坐在一起,都缄默的没话说。因为临近期末,蒋兆川偶尔开口,问的都是澄然的成绩。他好像是成了一汪死水,无论澄然怎么对他都没反应。澄然说的话,做的事,都像是一头栽进深渊,就连反弹的波折都没有。

  他又一次当着蒋兆川的面看那部一直没看完的电影,他试着问蒋兆川,“爸,如果玛蒂达没有去找她的仇人,一切顺利,她会和里昂在一起吗?”

  蒋兆川这次很果断的回答他,“爸没那么古板,年龄不是问题,玛蒂达当然可以选择任何她喜欢的人。”

  澄然紧绷的神色随着心中的狂喜而松动,蒋兆川又朝屏幕看了一眼,用他一贯的语气说:“玛蒂达离不开里昂,因为她才十二岁。她觉得她爱他,因为她一点都不成熟。如果按你说的一切顺利,等小孩长大,她就会去找自己的路。”

  他用极现实的口吻把这副电影分析成一部家庭伦理剧,澄然讽刺的笑道:“爸,你可真有理。”

  蒋兆川这次一直等到电影结束,等到那株植物扎上根,他才从沙发上站起来,几乎用他这辈子最轻柔的口吻道:“还有,因为他们没有血缘。”

  澄然也猛地一站,蒋兆川却已经套上外套,如常的出门去了。

  鹏城的冬天也比不上这个房子的冷如冰霜,澄然的期末成绩出来了,从班级前十直接滑到了年级一百,班主任着重打了个电话给蒋兆川,言辞犀利的把澄然的退步原因分析了一番,其中少不得的一项就是早恋。

  蒋兆川陡然被刺激到了,一看那惨不忍睹的成绩表,回家后就把澄然骂了个狗血淋头。澄然难得的没有回嘴,最后才说:“我这次不小心,下个学期就会考好了。”

  “不用等下学期了。”蒋兆川揉着眉骨,犹豫着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一把将坐着的澄然按在怀里。

  蒋兆川的气息立刻贯彻了澄然全身,又凶猛又摄人,狠的有如实质,几乎就要将他剥皮拆骨。但这个久违的拥抱并没有让澄然感受到半点欣喜,他直觉预料到了什么,浑身上下都紧绷的悬悬欲坠。

  这个拥抱只持续了几秒,蒋兆川就松开他,转身从公文包里抽了一叠资料,“宝宝,爸爸给你,也是给我,预约了一个心理医生,明天我们就去见他。”

  澄然木然的接下他递过来的资料,最上面放着的是一张心理咨询师的名片,底下附着一本书《心理学大词典》,还有一叠资料。他粗略的翻了翻,几个关键字逼入眼中,“费罗伊德”,“恋父情节”,“相关对策”……

  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蒋兆川的下一句话,只能先说:“你是觉得我有病?”

  “宝宝,是爸爸对不起你。”蒋兆川眼眶发红,“是爸爸没有教好你。”

  澄然扬起手,把那叠资料扔的纷纷扬扬,“去你费罗伊德,去你的!”

  蒋兆川按住他的肩,“你从小没有妈妈,都是我带着你,宝宝,你亲近爸爸没有错。这是一种不安全感,你有防御心,你才会怕失去爸爸……”

  澄然随手抓起一张纸,看到上面的粗字,“情节过度者,甚至会影响父亲的婚姻,导致自身也无法进行正常的人际交往……”

  “这才是你的目的,你急着要新家庭,你才想摆脱我。”澄然三两下把资料撕的干干净净,他终于知道蒋兆川那两个星期去做什么了,还有他这段时间的不说不拒。原来他在等,就等到他考试之后,要把他当个精神病一样送到医生那!

  “我有病吗,你是当我有病!”蒋兆川现在是怎么看他的,是把他当成一个心理有障碍的未成年,还是一个有同性恋潜质的恐怖分子?

  “宝宝,爸爸会陪着你的,爸爸会跟你一起接受治疗。”

  他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两手把蒋兆川当做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着。迸流的感情冲刷到四肢百骸,他这次几乎是抱着宁为玉碎的心,悍然不顾的抱住蒋兆川,撕咬一样的去亲他。

  四片唇碰上去,他张嘴就咬。他想把他倾注了一切的感情都告诉他。那暗无天日的爱恋,步步小心的接近,还有让他心跳如鼓的暧暧……无论前后的十几年,他一直都没有变过,从来都没有变过。

  血腥味很快充斥在口腔,蒋兆川粗暴的把他惯到地上,青黑的血管狰狞的暴在太阳穴两侧,巴掌高高举起,差一点就要落下。

  “我爱你,我就是爱你,是那种爱!”他仰起脸,“你又要打我,你打好了,我改不了!”他无声的掉眼泪,“你不要后悔,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后悔。要么让我爱你,要么就让我去死,只能这样!”

  “够了,蒋澄然!”蒋兆川周身都是暴虐之气,他握紧的拳头无法抑制的颤抖,只能怒吼着一脚踹翻眼前的玻璃茶几,碎玻璃飞溅的一地,“别再跟我玩你的文字游戏,你懂什么!”

  “不懂的是你,明明是你!”澄然站起来跟他对视,“你不能把我送给医生,没人能治我!”

  “宝宝。”蒋兆川瞠目欲裂,环着他的肩膀深吸一口气,“爸爸给你找个妈妈好不好,我没有教你的,她可以教你……”

  澄然毫无预兆的大哭起来,他粗暴的去推蒋兆川的胸膛,脸憋的通红。只觉得四肢无力,慢慢的瘫软在蒋兆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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