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教宗徒弟以后_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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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融融的药汤从每一个毛孔渗入体内,药力沿着全身经络缓慢游走,一点一滴地淬炼他的身躯体魄,排除体内沉积的多余杂质,整个人被热力灌顶一样,充盈着无穷的力量,叶少卿不由闭上眼,专心地享受起这样舒适的感觉。

  在他的意识海中央,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不断吸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补益之气,最终汇聚到金色的云雾之中、那根顶天立地的权杖之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药力的流逝,浓稠的深褐色的药汤逐渐变淡,最后淡得甚至能看见水下光溜溜的四条腿。

  直到意识海中隐隐传来一丝饱胀感,叶少卿从冥想中清醒过来,夜铮早已从浴缸里爬了出来,站在一旁抖抖毛,甩了他一脸水珠。

  “臭死了,还不快出来换水洗洗干净。”夜铮嫌恶地嗅了嗅自己个儿的爪子,它浑身都裹了一层像泥浆似的褐色杂质,看上去脏兮兮的,仿佛在泥水坑里滚了几圈似的。

  叶少卿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原本麦色的皮肤全部变得黑不溜秋的,像是被太阳暴晒过,惨不忍睹。

  他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干净浴缸,又放了一缸子热水,好在沐浴用品俱全,否则他可没脸顶着这么一副尊容出去拿。

  浴缸里充满了沐浴露的泡沫和皂香,叶少卿把自己整个都浸在水中,憋了好一会气才冒头,随手抹把脸,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夜铮泡在他身侧,嘴里叼着那只盛放赤燎血液的玻璃管。

  “现在就服用吗?”叶少卿从它嘴里接过来,摇了摇,在这种专用的容器里,液体存放的时间再久都不会流失能量,温度也早已完全冷却,变成了宛如红酒般剔透的色泽。

  夜铮点头道:“刚药浴完,是最容易吸收的时候,一会我可能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不过这次很快就会醒的,不用担心。”

  “知道啦,不会让你淹死的。”叶少卿把白狐抱到怀里,紧贴着自己灼热赤裸的胸膛,将玻璃管凑到对方嘴边,一口一口喂它喝下,直至一滴不剩。

  夜铮雪白的皮毛浮现出一丝醉酒般的酡红,浑身酥软地靠在叶少卿胸口,全身的重量都交付于他。

  赤燎之血的疗效在它体内渐渐开始发挥作用。

  那双狭长妖娆的金色狐眼半睁半眯着,在暖黄的灯光下,仿佛盈满了迷蒙的水光,褪去了平素里冷傲强势的气场,泛着柔光的瞳孔中只剩叶少卿揉碎的影像,如同落魄书生笔下,婉转相就的媚狐,眼波流转之间,便能横生无数魅惑人心的幻象,叫人多看一眼,便深陷其中,情难自拔。

  就连叶少卿也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自己怀里抱着的不是他的师父,不是一只白狐,而是一个人间尤物,绝世美人。

  森罗幻象,正是四尾妖狐的天赋能力。

  兴许是血液的味道太过熟悉,小赤燎竟然从美梦里清醒过来,扑扇着还未长全的翅膀,循着味儿跌跌撞撞跑进浴室里,一进来就撞见自个儿的主人赤身裸体地抱着白狐,两人都湿淋淋的,主人还不断爱抚似的梳理着它黏湿的皮毛,脑袋还亲密地挨在一块儿蹭来蹭去。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交配吗?

  “嗷~”小家伙懵懂又害羞地叫了一声,两只小爪爪捂着脸,飞快地跑走了。

  好在森罗幻象并不是夜铮针对他发动攻击,而是无意识流泻而出的能力,加上叶少卿体内有神圣权杖的圣光护体,很快就从暧昧的幻觉之中清醒过来。

  怀中趴着的仍是沉睡状态的白狐,不是什么美人。

  叶少卿下意识摸了摸它头顶的白毛,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放心似的松了口气,捞过它的尾巴瞅了瞅,哟,已经四条了。

  “啊欠——”叶少卿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自语道,“水温变凉了,不会感冒吧?”

  他抱着夜铮爬出浴缸,擦净了水珠,吹干了毛,用宽大的浴巾裹得严严实实,安放到卧室的床上。小赤燎撅着嘟臀窝在角落里,翅膀盖住脸,装作熟睡的模样,从缝隙里好奇地偷看。

  叶少卿当然顾不上揣摩幼稚雏儿的心理路程,他还有一大摊子事儿要收拾呢。

  在他二人的玩闹下一片狼藉的浴室,叶少卿可不好意思让外面的教士进来整理,只好自己卷起袖子里外刷个干净,见夜铮还没清醒,他也不放心丢下它自己出门,便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中,随意挑了一本,躺在白狐身边翻阅起来。

  静谧的时光,流地飞快。

  夜铮从沉睡中苏醒时,叶少卿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从浴室出来时只穿了一件浴衣,腰上系一根松松垮垮的带子,翻了一半的书被他盖在袒露的胸膛上,睡颜恬静,连带着两条飞剑般的眉、刀裁般的脸部轮廓,都柔和下来。

  原先蹲在角落的小兽,不知何时也跑到床上,团在主人的肩窝里取暖,睡得口水横流。

  夜铮额心的金纹似乎变得更深了些,它扭头看看自己的尾巴,又看看自己的弟子和小家伙,从床尾扯过一条羊绒毛毯,轻柔地盖在他身上,自个儿也钻了进去,找来找去却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最后目光落在小兽的嘟臀上,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獠牙,照着小家伙的肥臀,一爪子弹开,理直气壮地占了它的位置。

  “……嗷?”

  小兽从梦里被迫醒来,睡眼惺忪,茫茫然地四处张望,它是谁?它在哪儿?

  第30章

  

  翌日清晨,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蒙蒙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渗透进来,轻柔地洒在叶少卿的侧脸上。

  他觉得脖子有点痒,像是被一根调皮的羽毛来回搔刮着,不由翻个身,把软乎乎的抱枕压在胸膛之下,收紧了胳膊搂得更用力些。

  夜铮是在睡梦中被它的孽徒给生生压醒的。

  也许是从前身份使然,过于殚精竭虑,它的睡眠向来很浅,寝殿之中夜里需要常年点着安神助眠的熏香。即便如此,半夜稍有风吹草动,也会立刻惊醒。

  那时的它,常年居住在帝都的东边,最高的那座楼塔之上,享受着高处的风景和寒冷,亿万信徒的膜拜,和年复一年的孤独,那时的它,还不是一只狐狸,而是这世界最尊贵身份的象征,没有任何人胆敢对他有丝毫不敬,哪怕只是在心里诋毁,更没有人敢与他同床共枕,甚至把他抱在怀里,充作一只毛绒抱枕。

  那时的它,万万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因为一个睡相难看的小混蛋太重而被压醒,甚至在那之前,是没有安神熏香也能夜夜安稳的同眠好梦。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完全习惯了对方的存在?甚至完全接受了他的气息,允许他与自己亲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兴许是那次他完全放下防备,毫无保留的敞开自己的意识海,跟自己精神紧密相连?又或许是圣光同源,才会产生这种亲密依赖的错觉?

  夜铮无从得知答案,它只知道,继续这样放任下去,于他们两人而言,恐怕未必是一件好事。

  然而它的心中隐隐的感觉到,某些事情,某些感情,已经在你根本没有察觉的时候,悄然发生,而且一旦发生,就如同在汹涌的大海里被卷入一个漆黑的漩涡,只能随波逐流,弥足深陷。

  白狐艰难地动了动,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被这孽障压到变形,它眯着眼睛,拔出自己一只前爪,照着叶少卿的脑袋就是一个爆栗。

  “啊……”叶少卿感觉自己在梦中被人用锤子当头砸了一下,瞬间被砸醒了。

  他睡眼迷离地瞅着夜铮,那双金色的狐眼危险地半眯着,叶少卿无知无觉地跟它对视片刻,又把脑袋埋进柔软暖绒的白毛里,美滋滋地蹭了几下。

  夜铮:“……”

  白狐噌得亮出尖锐的指甲,在叶少卿的后背来回“爱抚”,阴测测地笑道:“爱徒,抱着舒服吗,嗯?”

  这招果然奏效,叶少卿一缩脖子,飞快地爬起来,忧郁地望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像别人家的师父那样,用正常的方式,温柔地喊我起床吗?”

  夜铮慢悠悠地梳理着新长出来的尾巴,道:“别人家的师父,会直接用揍的。啧,不对,别人家根本没有你这样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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