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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事_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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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嫣睁开眼睛。

  陈致将阴山公两样法宝的变化解释了一遍,说:“对方很可能想嫁祸于你。”

  崔嫣说:“你怎知是嫁祸?若我下手,一来清扫了陈朝旧势力,二来嫁祸给西南王,引起全城同仇敌忾,一举两得。”

  陈致说:“我信你。”

  “真的?”崔嫣的头慢慢凑近他。

  陈致向后缩了缩。

  “别动。”崔嫣按住他的腿,柔声说,“临走前,阴山公对我的态度一改以往,想来是陛下的功劳。”

  陈致说:“阴山公在世家中名望不低,有他相助,你能省去不少麻烦。”

  崔嫣说:“人做任何事,都事出有因。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也是为了饿、困、不舒服等原因而哭泣。你为了我,不仅甘心逊位,还全心全意地助我,是为了恩,还是为了仇?”

  “你对我有没有恩惠,难道心里没数吗?”

  “那是仇?你恨陈朝,想看它眼睁睁地落在敌人手中?”崔嫣不等陈致回答,又自发地否决,“若是这样,你何必帮我。”

  陈致看他慢条斯理地抽丝剥茧,仿佛用语言和目光,将衣服从自己身上一件件地脱下来。

  崔嫣道:“或是为了更高的追求?”

  陈致吞了一口口水,说:“其实,我从小就不想当皇帝,想云游四海,看江山万里。但是,身为万民之主,我又不能这么任性,所以才希望你能当个好皇帝,肩负起这个责任。”

  “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就是这样。”

  “我差点……就信了呢。”崔嫣笑眯眯地看着陈致的笑容僵在脸上,“如果你没有视死如归的壮烈之举,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可一个人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想云游四海呢?”

  陈致被问得唇干口燥。

  “想来想去,我只能想到一个理由。”崔嫣盯住他的眼睛,温柔地问,“是因为……爱吗?”

  陈致被口水呛了下,喷出鼻水。

  崔嫣被喷了个正着,脸顿时黑了。

  陈致忙用袖子擦拭:“抱歉抱歉,放心,我天天抠鼻子,干净的干净的。”

  ……

  崔嫣猛然捏住他的嘴唇,狠狠地磨蹭了一下,才亲下去。

  体内的龙气仿佛受到召唤,立刻涌到了喉咙,陈致想起皆无说寒卿的龙气会反过来帮助妖丹,心中一惊,忙用仙气将它压下去,嘴上被吮吸的力道顿时更重了,唇瓣被蹂躏得变了形,许久才松了力。

  陈致刚要松口气,一条舌头忽然闯进唇齿之间,恶狠狠地压住了他的舌头,体内的龙气再度被呼唤。

  两人你来我往地“搏斗”了好久,终以崔嫣偃旗息鼓而告终。

  嘴唇分开的刹那,陈致如获新生。

  “为何不给我?”崔嫣阴森森地问。

  陈致苦口婆心:“人妖殊途,妖丹始终是妖物,与其用龙气压制不如舍弃。上次我说你是‘妖怪’,你很生气,追根究底,你始终觉得自己是人而看不起妖吧?”

  一刀入腹,切中要害。

  崔嫣脸色微变,放在陈致腿上的手用力地按了按,才冷笑道:“那陛下又是什么呢?割了一大块肉的伤口也能一夜恢复。”

  陈致呆呆地低头看着他按着自己大腿的手,又呆呆地抬头看他,正要放声高呼,就听对方冷冷地说:“再叫我吻你。”

  陈致乖乖闭嘴。

  崔嫣说:“第一见面,我修复了你腹中伤口,使你‘起死回生’,你波澜不惊;先前没有龙气,却在我一再追问下突然又有了;一个‘定’字,定住了黑甲兵和姜移;还有现在,大腿上的伤不药而愈……你到底是谁?”

  “……我大腿还是敷了药的。”陈致瞪大眼睛,竖起拇指道,“神医!真是神医啊!”

  崔嫣冷眼看他拙劣的表演:“视臣子人命如草芥,置自己生死于度外,你如一堵铜墙铁壁,软硬不吃 ,叫人无从下手,我想了很久,怎么样攻破你的防御,想来想去只有……拒绝登基。”

  陈致的心直直地沉了下去。

  “你很紧张。”崔嫣抬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吐出的话却冰冷如霜雪,“我无法相信一个是人是妖是鬼都不知道的东西。”

  陈致深吸了口气,脑袋飞快地抡了两圈,才下定决心说:“我小时候曾跟着师父修炼,所以会一点儿法术。割肉其实……割的不是我自己的肉,而是一种类似于五鬼搬运的障眼法。”

  “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我师父……”陈致心中紧张,脑中混乱,想起阴山公刚刚提到上阳观,脱口道,“是上阳观主。我上次不是说有神仙托梦吗?其实是我师父。选中你当皇帝的,也不是我,而是我师父。他说你天庭饱满、骨骼清奇、唇红齿白、面色光润……是帝王之相,”见崔嫣脸色古怪,忙说,“我师父的原话。”

  崔嫣说:“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陈致更紧张了:“是吗?不会吧?这个话听起来很高级,应应该不是满大街都有的吧。”

  崔嫣抬手帮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什么时候学了姜移的毛病,一紧张就结巴。”

  陈致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结,巴。”

  崔嫣说:“如果我登基为帝,你就会跟你师父云游四海?”

  “保证滚得远远的。”

  “那我不登基了。”

  陈致快哭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您还有哪里不满意,给个痛快话,我改!”

  崔嫣说:“我要你留下来。”

  陈致假装纠结、迟疑了半天,才“痛苦”地点头:“可以倒可以,但是,每过几年,就让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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