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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_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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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卫生间……”

  “去找贺海楼了?”顾新军淡淡说。

  卫祥锦真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连忙说:“顾伯伯你误会了!就是贺海楼喝醉了酒,小舟过去看一看而已。”

  “是这样?”顾新军说,然后又忽然说,“你觉得我误会了什么?”

  卫祥锦:“……”

  顾新军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多久:“行了,你别在外面晃荡了,先回家去,大年夜不跟家人过自己一个人跑到外面像什么样。”

  卫祥锦不敢不答应,含糊地应了一声,对面的人就扣了电话。

  

  正德园中,郑月琳正好端着茶走进房间,她看见顾新军坐在床头边上,手还握在话筒上,一边将手中的茶盘放下来,一边问:“跟谁打电话?”

  “没跟谁。”顾新军说,放开了手中的电话听筒。

  郑月琳也没有多问,只是说:“大过年的,小舟和祥锦出去干什么?”

  顾新军淡淡哼了一声:“你管他,谁知道那个小兔崽子在想什么?”

  郑月琳瞟了顾新军一眼:“他是小兔崽子,你是什么?”

  顾新军噎了噎,不高兴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他老子!”

  

  冬天时候,最不该选择的旅游地点除了北方之外,就是北方的海边。

  顾沉舟将车子停在疏云湾外地小镇下,在小镇的银行里取了足球的现金,又在小超市里买了支手电筒,足足爬了半个多小时的山,才快爬过横在小镇和疏云湾之间的山丘顶端。

  山上的风是从海边吹来的,冷得刺骨,半个多小时的徒步运动,不止没有让顾沉舟的身体暖和起来,反而让他不停歇地打着喷嚏,双手僵得都有点拿不住手电筒。

  

  真是天气太冷取暖靠抖……

  前两天才说过猴子的顾沉舟又把这句话安到自己身上。他弯腰闪过一丛伸到石阶中央的树梢,黑暗里,弯弯扭扭的树枝就像一条浮在半空中的蛇,冷不丁看见的时候还挺吓人的。

  跨过了通往最高点的最后一截石梯,就是一处二三十平房米的开阔平台。平台并不全是平整的,山石和天然形成的阶梯还保存着,边沿被成人腰部高的铁栏杆粗粗地围住,就是栏杆本身也不结实,一直在风里“咔咔”地响着。

  顾沉舟走到下山的台阶前,先打着手电筒朝前方照射了片刻,在夜晚微弱的光线下分辨出沙滩和大海,还有海边高高的山崖及建立在背风处的渔村之后,才向面前下山的台阶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转动手电筒照亮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00:43分。

  马上就要凌晨一点了。

  

  呼——呼——

  哗啦——哗啦——

  呼——哗啦——呼——

  

  “扑通!”重物落水的声音,隔着十数米的高度,远远地传来。

  顾沉舟找到贺海楼的时候,时间已经逼近凌晨两点了。

  对方裹着大衣坐在山崖边,旁边摆了一圈十三瓶啤酒,其中有一半是喝光的空瓶子,另一半是还没有开盖子的啤酒瓶。还放着一只大手电筒,给本来阴森黑暗的地方带来一点光亮。

  他走到贺海楼身旁,踢开那位围着贺海楼摆放的空瓶子,也没说话,先伸手摸了摸对方手上的温度。

  居然非常暖和!

  倒是他自己的手,僵得跟冰块一样。

  顾沉舟收回了手,从崖边的地上找到开瓶器,也开了一瓶啤酒喝:“半夜叫我过来干什么?”

  贺海楼呵呵笑了一声,反手握住顾沉舟手,先用自己掌心的热度温暖,到了后面索性把对方的手拉到嘴唇边,先咬了一下,再轻轻呵气:“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过来看我跳崖。”

  “你没喝醉吧?”顾沉舟说,言下之意是没喝醉就别说醉话了。

  “几瓶啤酒还喝不醉。”贺海楼漫不经心地说,“倒是你要再迟来一点,还真看不见我跳了。”

  “哦?”

  “有人等得不耐烦了。”贺海楼说,他还在顾沉舟的手捧在唇边,说话间呼出的白气一大半喷在顾沉舟的手上,很暖。但暖和之后,又是另一种的湿凉,“我也等得不耐烦了——”

  

  顾沉舟没有说话。但这一次,他仔仔细细地看贺海楼。

  手电筒的光在山崖上,微弱又昏沉,似乎再来一阵强风,就能把这点细微的光线吹灭,贺海楼的面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这让他似乎同时间有了两张脸,一张脸在微笑,一张脸在冷笑。

  “顾沉舟,如果有什么阴魂不散的东西非要你做什么事,你知道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

  “我在听。”顾沉舟不动声色地说,“你继续。”

  “听它们的,”贺海楼的声音很缠绵,细细的,一缕一缕的,就像蜘蛛的丝那样,“然后,像撕纸片一样,把它们撕得到处都是——”

  贺海楼忽的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笑了笑:

  “我跳下去,你跳不跳?”

  跳字刚刚出口,顾沉舟猛地伸手一捞,结果只抓住了对方的军外衣袖子——贺海楼刚才居然只套了一只胳膊,要跳的时候手臂猛地一缩,他下意识地抓住袖子,结果反而帮了贺海楼一把,让他直接把外套甩下来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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