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宠妃GL_第82章

楚谡Ctrl+D 收藏本站

  “放心,我不会逃的。我自己有脚,走回去便是了。”说着,祁无雪背着双手,略扬着头出了门,颇有一番趾高气扬的味道,只留了皇后在后头又气又惑,不知这女人是得了失心疯还是怎的,明明是如此不利的局势,却能如此……骄傲,是的,也不知在骄傲个什么劲儿。

  “既然如此,嫔妾便也先告退了。”见到祁无雪离去的背影,就算明知这只是祁无雪的计谋,王鄞依旧有些担忧与心疼,方才祁无雪与皇后针锋相对之时,她更是惊出了一脊背的冷汗,因而这会子声音还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

  “嗯,今天就先这样吧。”陈皇后想必还有许多话想问,只是被刚才祁无雪那么一闹,一点心情都没了,便随手摆了摆,示意王鄞退下了。

  王鄞一路跟在那些侍卫之后,不能靠近祁无雪半步,她有那么多想问的,一个个压在心底,却不敢说出来,怕一不小心便毁了祁无雪的局。

  说实话,虽然祁无雪今日在皇后面前如此淡定,如此自信,可王鄞就是担心,那种不祥的感觉在心头挥散不去,就像当日在碧沁阁外桥上两人相拥之时——原来那时的心慌便是因为被人瞧见。然而此时的感觉又是为了什么,怅然若失,无计可施,仿佛即将面临分离。

  祁无雪在一群整装肃然而行的侍卫中显得格格不入,从前只觉得她挺瘦,而今不知为何,她的背影看着竟如此纤薄,如同风筝即将断线一般,又如狂狼怒海中的一叶扁舟,摇摆不定。风过,扬起她未束起的墨发,惶惶然纠缠不定,美极了,却又脆弱极了。

  不知不觉走到重旸宫门口,只见祁无雪终于停下了脚步,自然王鄞亦停了下来,只愣愣地望着她。

  祁无雪侧头,露出雪峰一般鼻尖,樱瓣似的薄唇,她嘴角是扬着的,微垂的眸中却仿佛闪着浮动的光芒。她的声音很轻,依旧带着笑意:“姐姐,什么都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嗯。”听到这话,王鄞终于亦跟着笑了笑,于是便眼睁睁望着祁无雪被那么多侍卫围着进了重旸宫。

  你说没事,那么一定就没事罢,无雪,我信你。

☆、第六十六章 你也不想眼见着鄞婉仪一同被我拉下水吧,哦不,是被你

  回到碧沁阁,贻川焦急地迎上来,扶着王鄞胳膊道:“婉仪,究竟出了什么事?现在该怎么办好?对了,方才你一走白婕妤便来了,现在她已在屋内等了你多时了!”

  王鄞挑了眉,没回答贻川的问题,经过这么一场对峙下来,竟觉得有些虚脱:“快先扶我进去。”

  “妹妹,”东方白听到动静,便自行出了来,此刻正扶着门框赶紧走下台阶,“清霖宫离得远,我又不爱打听消息,因而直到今日才从宫女口中听闻这件大事,真真是吓死人了,知晓你一个人必然难以应付,便赶着过来看看。此事太后应该还不知道,她这几日又去了皇礼寺,你也知道就快九九重阳了,因而消息闭塞些。不过应该也快了,大抵也就明后天的事儿了。”

  东方白扶着王鄞胳膊,说着两人便进了屋。

  “王鄞先谢过婕妤用心。”王鄞冲东方白微微笑道。

  “瞧你说的,你与容贵妃好容易回了宫,我们姐妹还没好好聚一聚呢,没想到竟是在这等情况之下……说起来,你与那贵妃究竟是何关系?难不成确有那事?还有,当日你交予我的桃花笺,我也不知何时丢的,来之前寻了半天,确实找不着了,我真是大意得很。”怕王鄞尴尬,东方白又补充道,“你若愿意便说,不愿意我自然是不会强迫的。再者,我又是远离是非之人,绝不会随意嚼舌头,你就放宽心罢。”

  王鄞为东方白面前的碎花瓷杯斟满茶水,抿唇不语,心中却打着算盘——这东方白是太后眼前的小红人,又极有思想,旁敲侧击的,太后必然听进去一些。而那皇帝是最听太后的,若能拉拢东方白在侧,那么祁无雪到时候的局势应会轻松一些。

  如此想着,王鄞抬眼望东方白一眼,低声道:“桃花笺一事怎能怪你?自是贵妃有意拿去,她心思极多,又怎会叫你发觉。其实我亦知此事荒诞,只是如贵妃所言,她的感情由不得旁人,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与他人不相干,因此她在皇后面前才如此放肆。那一个月与她相处,我承认从前对其并无好感,只是接触了之后,我才发觉其是个如此单纯之人,敢做敢想敢为敢说,想比而言,我便是十足的懦弱。”

  王鄞本只是想随口编几句,博取东方白同情,只是没想到这说一说的,竟把感情给带进去了,眼眶不由自主有些湿润,“我不知她今日为何如此胆大妄为,我只知,她如此待我,能让我愧疚一辈子。因为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了。她总是能让我有那么多无力感,我只能看着她,她什么都不告诉我,总是一个人在背后准备好一切,我生气,我窝火,却毫无办法。”

  情到深处,王鄞哽咽不语,她极力掩盖着情绪,望着窗口逐渐暗沉下来的暮色,面无表情。

  东方白亦有些戚戚,拿帕子轻轻拭了拭眼角:“那么,你爱她吗?”

  这么一句,王鄞顿时又清醒过来,想起祁无雪在皇后面前所说,不敢露了马脚,便打着太极道:“王鄞愚钝,不知何谓爱。”

  东方白笑得有些勉强,不着粉黛而显得有些苍白透明的脸上竟笼上层感伤,她叹口气,略眯着眼,出神地望着窗外:“你这可把我难倒了。我自居一世比谁都看得透彻清明,什么红尘羁绊,什么权位荣誉,到头来不过归于一抔黄土。只有这个‘爱’字,我参了好些年,都看不透。入宫之前,我是江陵扬州知府之女,年少不知愁,亦不知何为珍惜,还未开始,许多事便早已结束。我这一生平淡乏味,亦只有那么几个人引起过水涟,而如今早已不知其身在何处。”

  东方白顾自笑了笑,叹口气,又望向王鄞,道,“好了,这等陈年旧谷子的事就不说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罢,明日皇上太后一来必然更难过。放心,听了你这话,我自然站在你这边,太后那里我尽量多说些好听的。你就不用担心了。”说着,东方白便起身准备离去。

  王鄞亦站起来,点点头,微笑着送东方白出门。

  回想着东方白这段话,言语之间满是茫然与叹息,王鄞便暗自揣测其年少之时必然亦有段难忘之事,而今物是人非,难怪其感慨不已。想来东方白能如此坦诚以待,必然是真心之举了。

  重旸宫正殿,槐桑说不着急是假的,只是面对祁无雪依旧那么一副没事人一般的神情,槐桑还是不敢多说一句。

  用完简单的晚膳,祁无雪随手挽了披散的黑发,终于开口说了句话:“槐桑,去云绯馆把颦贵人叫来。”

  “颦贵人?”槐桑疑惑道,难道不应该先去碧沁阁给鄞婉仪说说清楚吗?

  “嗯,趁着本宫还在,有些话必须要交代给她。”祁无雪笑得有些狡黠,一双亮眸在烛光未燃的夜色里格外夺目。

  一刻钟后,槐桑便领着金颦一人进了重旸宫大门。

  不料刚抬脚走上台阶,门前守卫的几个御林军便举了刀把,竖眉喝道:“皇后娘娘有令,无关人士不得入内!”

  槐桑冷笑一声,还未开口,大门紧闭的殿内便传出祁无雪带笑的声音:“不识相的东西,耽误了本宫的事亦没好果子吃,如今是皇后离得近还是本宫离得近,好好斟酌清楚罢。”

  “这……”为首的侍卫为难地想了想,举着刀的手臂往回缩了缩。

  “还不让开等着娘娘亲自出来求你们么?”槐桑冷不防嘲讽道。

  听到这话,侍卫吞口唾沫,想想惹不起这素来本事遮天的容贵妃,于是赶紧一步退了三尺远:“颦贵人请。”

  “嫔妾给娘娘请安。”金颦一进门便垂了头,本是凭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与傲气而来,没想到一进门这一股子劲儿竟不知为何开始四散。

  祁无雪负着双手站在窗前,只着一身最普通的月白宫衣,全无任何花式,腰际一抹青蓝,长发轻挽在脑后成一松松桃花髻,与她平日那般惊艳之态判若两人。

  见其半天不言语,金颦不禁疑惑地抬头望去,正巧祁无雪亦勾着唇角转过头。

  长眉若青烟黛山,眼眸含水点点颦颦,此中神韵却是自己再如何装扮都难以描摹半分的。只此一眼,金颦便又恨恨地咬了牙,是罢,就算此人只穿粗布麻衣,卸去红妆,依旧如此明丽难及。

  “不知,娘娘今日召嫔妾所谓何事?”金颦又垂了眼,淡淡问道。

  “站那么远作甚,过来些。”祁无雪冲金颦招招手,笑得温和无害。

  金颦此时不禁好奇起来,也听闻今日起大胆妄为之举,想来明日必然是要被皇上太后一同口伐笔诛,不知其还想做何挣扎。想着,明知祁无雪一肚子坏水,金颦还是往祁无雪处快步走了过去。

  祁无雪望着金颦,满意地笑道:“甚是乖巧,只是这心不正,着实令人可惜。”

  金颦停在不远处,不慌不忙道:“嫔妾不知娘娘此话何意。”

  “什么意思,你自然心知肚明,本宫明说无意。不过,今日本宫找你,可不是刻意来找你茬的,确实有些贴心话要交代你。”祁无雪说得极为恳切,只是这唇角那抹略带嘲讽的笑却刺眼得很,“本宫听闻最近你与皇后关系甚密,这本是你自己的选择,只是本宫不得不规劝你一句,这皇后并非善类,你以为她为什么帮你?你以为她凭什么与你统一战线?”

  “这个我自然知道。”金颦打断祁无雪道。

  “很好,只可惜,你这么一来,你的鄞姐姐大抵亦脱不了干系。本宫失势正中你下怀,只是,你也不想眼见着鄞婉仪一同被我拉下水吧,哦不,是被你。”祁无雪幽幽笑道,“没有一石二鸟的效果,皇后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

  “不可能,你今日也说是你自己爱慕鄞婉仪,那么鄞婉仪必然是无辜的,皇上圣明,不可能错怪无辜之人!”金颦开始皱眉了。

  • 背景:                 
  • 字号:   默认